林婠婠心如鼓擂,穿在里面的小衣都湿了大半。
赵妙元恨她无非源于傅羿安,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怪罪在她的头上。
可傅羿安真心爱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她凝视着赵妙元,尽量保持着平静,“赵妙元,你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是替身吗?我这张脸不过是沾了苏灵音的光!我们都是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的可怜人,如今我也定亲了,我其实就像你一样,悔不当初!”
赵妙元面色变了一变,唇角勾出一个讽笑,“定亲?哈哈,好一个定亲,你一个残花败柳也配定亲?”
林婠婠眸光黯了下去,“是啊,所以,我也在步你的后尘,或许根本不用你出手,我就身败名裂了,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句话明显取悦到她,赵妙元收了匕首,“是吗?可当初,你害我落水,这笔账,今日就好好算算!给我绑好了!我倒要看看,谁会来救你!”
“给我先把她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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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隐隐泛白。
谢长宴和陈子赫正准备赶向后山,这时原本该守着城门的小厮忽地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大吼道:“不好了,不好了!朝廷带着重兵前来围剿!”
在场所有人悚然一惊。
陈子赫更是直接愣住,没有道理,那濮阳桥被他们捣毁,傅羿安在濮阳一心安抚老百姓,根本没有任何攻城的打算。
他哪里来的援军?
谢长宴和陈子赫互相对视一眼,陈子赫便带着人去城外迎战了。
谢长宴一个响哨,剑竹就从暗中走了出来。
他肃然道,“立马去调人过来!”
剑竹颔首消失在暮色之中。
陈子赫急匆匆披上甲胄,到了城墙上,就看到外面山呼海啸似的叫喊声传入耳朵,一排排穿着寒沁沁盔甲的士兵,黑压压一片,气势逼人,少则三万,多则五万,真是摄人无比,使人胆寒!
陈子赫眼皮一跳,心里已开始露怯,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么事惹怒傅羿安那个杀神,让他如此不讲武德?
这时,赵家的谋士附耳低声道,“公子,小姐让我传话给你,今晚王铁柱他们阴差阳错绑回来那个女子就是林婠婠,她是傅羿安的心头肉,傅羿安绝不会坐视不管,我们就用她来诱杀傅羿安!你看他们围而不攻,这里就交给我吧。”
陈子赫大吃一惊,“谢长宴不是说是他的未婚妻吗?这样做,只怕会得罪他?”
谋士淡淡道,“未婚妻,还不是妻!谢长宴跟他本就是宿敌,不会帮他的。就算这次算滑州起义不成,杀了傅羿安,我们大仇得报,便不亏了!”
陈子赫眸中闪过一丝狠戾,“先生言之有理。”
他今晚就让傅羿安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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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羿安正带着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滑州县衙的监狱。
他们挨着打开了牢狱的房门,寻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赤羽恶狠狠地拧着一个狱卒,几乎是屁滚尿流地摔到了傅羿安的跟前,“爷,他说今晚确实有个贵女被关了进来,可前后没到半个时辰,就又被带出去后院,说什么贵客不可怠慢。”
那个狱卒早就吓得半死,战战兢兢道,“小人绝无半句假话!是我们赵将军亲自下的命令。”
傅羿安搭了眼帘:“只有一人?没有男子吗?”
“是有一男子,可刚到牢房,就被带去见赵将军了。”
傅羿安心中的怀疑更甚,摩挲着手指的玉扳指,“把这些人给我关进去。”
说罢,出了监狱,傅羿安冷笑一声,“给我放把火,把动静闹大点!”
赤羽领命,立马带着人去办。
傅羿安脑海里回想起,刚刚狱卒的话语。
林婠婠根本不认识这些乱臣贼子,可他们怎会把她奉为上宾?
这绝不是因为她的原因,若他没有猜错,跟着林婠婠一路来到滑州的人就只有谢长宴最为可能!
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谢长宴和这群贼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又或者是谢长宴藏在背后操纵着这场民变呢?
傅羿安神色愈发阴沉,谢长宴最好别让我失望!
可林婠婠到底被藏在哪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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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婠再次醒来时,差点又吓晕了过去。
她被绑得结结实实,吊在山谷边上的一棵大树上,她强忍着恐惧打量着周遭,不由愣了,因绑着她的大树下,密密麻麻全是毒蛇!
若想要救她,要么经过蛇群,要么她只能坠崖落入寒潭!
林婠婠无力地闭上眼睛,赵妙元真是睚眦必报,太狠了。
赵妙元不如一刀杀了自己,何必把她当个诱饵挂在这里,她是想引谁来?
电光火石间,她不由想起傅羿安吗?
不,这明显就是个陷阱,傅羿安就算来了,也未必全身而退啊。
她已欠他太多孽债,什么时候才能两清?
他们之间,始于英雄救美,可渐渐,他的面目好似变得狰狞,让她觉得害怕,甚至陌生。
不对,是她自己不甘心,不甘心做一个替代品,不甘心他只爱自己的那具躯体。
所以,她下定了决心,不再与他纠缠,生平第一次,她不希望他为她而来。
恍惚间,她听到不远处,刀剑挥舞,白光红血,人影纷乱,仿佛有杀不完的人......
果然,没等多久,她便看到了傅羿安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几欲要朝大树掠过来,却被越来越多人缠得脱不了身。
刀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傅羿安和他的侍卫后背相靠,几乎被人团团围住。
林婠婠心里抽痛,“四哥,你别过来!”
傅羿安看到她的情况,几乎双眸喷火,他看向不远处的陈子赫,寒声道,“你连你背后的主子的命令,也不听了吗?”
陈子赫哈哈大笑,“一个女人而已!傅世子,若你有朝一日能登上大位,何愁没有女人?我本以为你会坐镇在大营里,没想到你竟为了儿女私情,自投罗网,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傅羿安握着剑柄,高声道,“是吗,你做这一切,都是你的主子授意的吗?你的主子谢长宴,指使你做的,对吗?”
陈子赫刚想回答,一支寒箭如白虹贯日,破空而来,呼啸声回趟在整个山崖。
陈子赫瞳孔一缩,根本来不及闪躲,那利箭就贯穿了他的喉咙,再多发不出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