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史惊得目瞪口呆,立马起身告辞。

林婠婠迎着傅羿安那道灼热的目光,哪里不明白,他就是故意的。

傅羿安搂过她的肩头,将柔软的身子揽进他的怀里,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际,“婠婠,是我太忙了?你才找了个弟弟陪你吃饭?”

林婠婠呼吸一滞,他这是在怪她?

傅羿安见她的耳垂红得滴血,抬手轻轻揉捏,低哑的嗓音充满了威胁,“你别对其他男人笑,谁也不行,你只能对我笑,明白吗?”

林婠婠瞪大了双眸,傅羿安这霸道的占有欲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

她本想是让阿那史跟他谈正事的,他三言两句就打发了别人,还把战火扯到了她身上了?

真是不讲理!

“四哥,你不是饿吗?快吃东西吧。”林婠婠眸光澄澈,躲开他的目光,低声抗议道。

那笑容含娇露怯,仿若春风吹开了一抹白雪,不知何时就吹到了他的心间。

傅羿安一怔,扬起唇角,低低地笑出声来,“婠婠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该轮到我了!”

林婠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抬起了下巴,重重地堵住了她的唇瓣。

林婠婠刚刚饮了一些柠檬水,口中残留着淡淡的清香,他一举攻城,肆无忌惮地掠夺,把她亲得浑身发软,缴械投降。

“四哥,别在这......”

傅羿安抱她起来,发出了一阵畅快的笑来,漆黑的眸子锁着她的脸庞,轻笑,“婠婠,我们去泡温泉如何?”

林婠婠脸颊浮现出一阵绯红,把头埋在他怀里,神魂一颤,根本不敢吭声,在这方面,不管她怎么反应,他都会变着法子折腾她,并乐在其中!

**

回到厢房时,她双腿已软得不成样子,是被他抱回来的。

一想起两人在温泉里亲密接触的情景,她的脸就不由发烫,刚才她在马车上睡了一觉,回来之后反而没了睡意。

明黄的灯光映着薄薄的幔帐,她舒心枕着傅羿安的手臂,耳边传来傅羿安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林婠婠见傅羿安睡得深沉,用手指轻轻抚着他的眉宇,真希望他们能这样长长久久地待下去。

她只觉得这种没有任何人打搅的日子,就好像从老天爷那里偷来的一般。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回上京,她无法撼动靖南王府,更无法改变陆太后对她的敌意,只是为何陆太后非要除掉她呢?

太不寻常了!

忽的,林婠婠脑海里又浮现出寺庙老和尚的谶语,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

这话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嘭嘭嘭——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爷,八百里加急!要递进来吗?”

“从门缝塞进来吧!”傅羿安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不耐烦地回道。

傅羿安见林婠婠瞪着一双黑溜溜的眸子根本没有睡着,笑吟吟道,“你不累?也是,每次都是我在用劲!婠婠,你什么时候,才学得会伺候人?”

林婠婠蹙眉,紧紧抿着唇,这种事她怎么也说不过他。

他真是厚颜无耻,明明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说得好像他没享受似的!

傅羿安随手披上衣袍,露出精壮的腰腹,大刺刺地下床,捡起了地上的信函。

只是当他看到那信函上的字时,手抖了一下,浓浓的睡意瞬间消散,彻底清醒了起来。

林婠婠坐起身来,见他神色不对,“四哥?发生了什么事吗?”

傅羿安眸光微闪,神情十分复杂,“没事!你先睡,我出去一趟。”

林婠婠看着他快速地穿好衣袍,头也没有回就消失在暮色之中,心中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八百里加急,不会是南狄的军情,那便只能是从上京来的,陆太后又有什么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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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淮得知傅羿安深夜来了营帐,吓了一跳,还以为南狄人打过来,火急火燎地披上衣服就跑了过来。

主帅营帐里,傅羿安凝视着舆图,时不时还用手指在上面勾画了起来。

“傅帅?可是京中局势有变?”

“幽州的抽调回来的士兵,去了岭南道之后,就根本没有回来,他们也没有回幽州,谢长宴的动向你可知道?”傅羿安眉梢带着寒气,没有回答反问道。

文淮一惊,凑近他身边,“难不成幽州还想起兵?当那祸国殃民的乱臣贼子?”

傅羿安冷冷一笑,“若谢长宴是先帝的血脉呢?陆太后执意不让他登基,你觉得大夏的江山经得起折腾吗?”

陆太后毕竟只是代管朝政,始终要还政于下一任天子的。

文淮脸色骤变,不敢置信,“谢长宴?不会弄错了吧......是真的吧?”

上京朝臣几乎都认为晋王会继承大统,如今平白无故冒出个谢长宴来,谁敢相信?

他瞬间地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其实他私底下觉得晋王根本挑不起大梁,至少不会是他最理想的君王。

甚至担心晋王登基还不如陆太后继续执政......

谢长宴倒是有勇有谋,不过若是因为王朝更替,造成生灵涂炭,他又不那么希望谢长宴是真正的皇子。

就凭一个起居录,就可以改写历史吗?

先帝当初,也不能料定自己的血脉就能成才啊。

“难道谢长宴带着兵去突袭上京了?”文淮不确定地开口。

傅羿安摇了摇头,不排除这种可能,谢长宴带的幽州五万精兵不知所踪,而他今夜收到了两份截然相反的信息。

陆太后要他至少率领十万精兵奔赴上京,还告诉他,谢长宴疑是先帝血脉,而傅世啸则命他驻守边陲不得擅离职守。

这两位本该是铁板一块,以前两人意见出奇的统一,比如,联合起来暗算林婠婠的小命。

如今这么一出大戏,他们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太后的旨意再明显不过,她是要他用兵权捍卫皇权。

傅羿安从未怀疑过傅世啸对他的父爱,可他此举实在耐人寻味,是单纯地想让他避开漩涡远离朝堂纷争?

如果,傅世啸和陆太后从未想要让他登上大位,他便可以用此理由自欺欺人。

傅世啸教会他,凡事都得深思熟虑,多想一层。

到底是什么让傅世啸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