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被刑部立案彻查,竟扯出了卖官鬻爵,贪腐等罪名,甚至还牵扯出了一桩命案。

陆太后震怒,以雷霆之势,迅速下旨查抄了杨府。

朝堂上一片哗然。

正应了那句话,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坍塌了!

当初杨家依仗着陆太后的关系异军突起,成为大夏的新贵,自然引得朝中清流的鄙夷。

如今一夕之间,他们一败涂地,朝臣们大快人心的同时自然感受到皇权的威慑,反而是清流们隐隐看到了明君的希望。

朝会上,因着太子大婚临近,便有臣子上奏让恒王和晋王回到上京观礼。

陆太后一口回绝,可傅羿安偏偏松了口,说什么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他们是该回来一趟。

引得陆太后心中十分不快,回到御书房,陆太后就开始发火,几本折子被扔得老远。

见傅羿安进来,她也没有绕弯子:“说说,你到底什么打算?”

傅羿安恭敬道,“母后,朝会上没领悟到您的深意是儿臣的错。可儿臣也是有苦衷的,治国如治水,宜疏不宜堵!”

“他们的诉求合情合理,我们若是执意不允,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朝臣跳出来,直到达到他们的目的为止。所以,儿臣认为,我们不如顺水推舟,顺遂了他们的心愿!”

陆太后面上闪过一丝愠怒,十分不耐烦,“你是真看不出,还是假看不出?这些人就是想借着你大婚搞事情,阮家分明已动了更换你这个太子的心思!”

“你这是引狼入室,恒王和晋王,离大位一步之遥,谁能保证他们不动歪心思?”

傅羿安主动捡起奏折,整齐地摆在御案上,他出声安抚道,“母后说得是!儿臣不怕他们起坏心思,就怕他们按兵不动,什么都不做!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我们把他们的路都堵死了,他们还怎么玩?完全不好发挥啊?”

“再说母后,你难道不想知道恒王和晋王的真心?”

陆太后对那两个孩子本就不太在意,可晋王毕竟身份特殊,若是能诚心辅佐傅羿安,倒是可以替他们减少不少麻烦。

陆太后若有所思,微微一怔,“你早已有了谋算了?”

阮家就是依附在大夏身上的巨虫,若不彻底铲除,大夏的王朝必定会走向内斗,走向衰亡。

他还不敢肯定,陆太后是否和他的态度一样,是否诚心想整倒阮家。

傅羿安觑了一眼她的神色,斟酌着用词,“如今杨家被抄,他们都在冷眼观望,我们和阮家的矛盾越来越大,阮家说不定就会高举反旗,那个时候我们再收网,不就是名正言顺了吗?”

陆太后眉头紧皱,“就怕你操之过急,惹怒了阮家背后的世家,逼得他们狗急跳墙。”

“母后放心,儿臣知道轻重。”

陆太后思忖片刻,继续道,“关于侧妃,你有何打算,一同选出几个侧妃,以此分化朝臣,拉拢他们是最简单的法子,于我们百利无害。至于林婠婠,到时候,让她做个妃子,也就够了。”

一听到此话,傅羿安脸色微变,“侧妃什么,母亲喜欢谁,看着办吧。时辰不早了,儿臣告退。”

陆太后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底很不是滋味,每次一提到林婠婠,他们两人都会不对付。

林婠婠惹了多少乱子,她就是个灾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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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婠的罪名自然洗清了,她念着曾答应过虞大娘子要善待她的孩子。

杨家已沦为了罪臣,林婠婠命赤羽把那孩子赎了出来,初步打算让他跟在弟弟林鸿身边当书童养着。

等虞大娘子出狱,她便可以与自己的孩子团聚。

林婠婠这几日犯愁的是谢长宴的生辰快到了,她根本不知该给他送什么贺礼。

青黛推门进来,见她愁眉不展,递过来一封信,笑盈盈道,“姑娘,徐夫人给您的。”

徐思柔跟着恒王去了封地,他们便断了联系,也不知道她如今过得怎样。

林婠婠拆开信函,徐思柔的信极为简短,只说了要和恒王一起回上京观礼。

林婠婠微微一怔,太子大婚过后就会登基称帝,他们这个时间节点回来可有些微妙了,也不知道傅羿安会如何应对。

翌日。

林婠婠最后挑了一盒上好的龙泉印泥,据说这印泥,遇冬不凝固,逢夏不渗油,它的颜色鲜艳发亮,熠熠生辉,哪怕历经千年,也不会变干变色。另外,她又挑了一两幅前朝古画,凑在一起,勉强算是贺礼吧。

不过这些东西再珍贵,谢长宴都有可能见过,如此倒是显得自己不够用心了。

林婠婠的绣工出众,若是送什么绣品出去,她自己都觉得不太妥当,就只得打消此念头。

听说今日,傅羿安出了京郊,她才有机会溜出去。

马车缓缓停在了倚翠楼的大门口。

林婠婠带着弟弟林鸿下了马车,转头对赤羽吩咐道,“我和弟弟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你就在下面守着。”

到了雅间,林鸿见她神神秘秘,忍不住开口,“姐姐,你怎么了?是还约了其他人吗?”

林婠婠面色微红,“是啊,你能顺利拜师郑肃,多亏了他,你等会记得好好感谢别人。”

林鸿有些纳闷,他还以为郑肃是因为太子殿下的缘故,才收他为徒的呢。

“姐姐,听说太子殿下要大婚。”林鸿搭着眼帘,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你到底怎么打算......”

林婠婠根本不想提这茬,又不敢把自己的计划托盘而出,“鸿鸿,过两天你和母亲就起程回姑苏了,你安心读书,我们的事你别管,也别问,相信姐姐,一定有法子解决,顺其自然吧。”

这时,谢长宴推门进来,林鸿一见来人,瞬间睁大了眼睛,“是你,那个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