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在程丰的赤羽的掩护下刚到后院,准备从预留的角门出去时,迎面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是恒王带着人杀回来了!

若此时,他们强行出去,哪怕恒王抓不到他们,可他一旦发现了有人与徐思柔暗中接洽。

徐思柔肯定会受到牵连。

林婠婠一行人被迫只得隐藏在院中的密林下面,除非恒王大规模地搜查后院,不然他也不会发现他们。

恒王携着一身戾气一脚踹开了徐思柔的房门,砰的一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惊心动魄。

林婠婠目光所及全是黑暗,唯独徐思柔房间的灯亮了。

她的心猛地一揪,恒王气势汹汹,万一他对徐思柔动粗,难道她还能躲在这里见死不救吗?

可若她冲出去,难道能把恒王给杀了吗?反而会让恒王起疑,说不定还会破坏他们明日的营救计划。

林婠婠长长的指尖掐着手心,心底焦灼地期望能有奇迹发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的呐喊得到了神明的回应。

这时,恒王府的长随急匆匆跑了过来,“殿下,大理寺卿许绍带着人在门口,说是看见有贼子进来,要进来搜查。”

房门骤然打开,恒王气呼呼从里面出来,寒着一张脸,“什么阿猫阿狗也敢上门挑衅!真当我恒王好欺负吗?”

恒王一行人旋风似的离开,林婠婠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下去,这许绍来得真是时候!

程丰见人都走了,便眼神示意林婠婠离开。

出去之后,程丰主动开口道,“林姑娘,其实许绍是殿下特意叫过来的。殿下不太爱表达,嘴硬心软,可他对你真的都很上心,你们两人挺坎坷的,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希望你们能一直好好的。”

林婠婠心底一惊,程丰不是多嘴的人,他跟在傅羿安身边,情谊深厚,自然能窥见傅羿安更多的隐情。

可他们之间的问题,剪不断,理还乱,哪是靠相互体谅扶持就能继续走下去的?

她不愿做不忠不孝之徒,他也如此,所以他们之间,根本无解!

几人绕过一条小道,前面停着一辆熟悉的檀木马车,一道身姿挺拔的身影赫然闯入眼帘。

傅羿安负手而立,正在等她,他担心她身陷囫囵,特意派了许绍来捣乱,又特意来接她。

看到林婠婠的身影,他的脸色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他风姿特秀,似孤松傲立,眉宇轩轩,似朝霞孤映。

林婠婠心中涌出一股酸涩,若是他们两人之间,没有血海深仇,该多好啊。

可这世间,没有如果。

林婠婠快步上前,唤了一声,“四哥!”

傅羿安把手伸向她,“怕吗?”

林婠婠点了点头,抓住他的手,两人上了马车,

她有些心急:“四哥,恒王和阮家合谋,他还虐待徐姐姐!我真担心她会出事。”

傅羿安用手抚着她的脸颊,气定神闲,“婠婠,你放心,都会解决的。恒王不是陆太后亲子,要想越过晋王,获得朝臣们的支持根本不容易。”

林婠婠神色有些疑惑,“四哥,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傅羿安侧首欣赏着她的无措,不紧不慢道,“阮家和恒王,都是一丘之貉,相互利用,我不如顺水推舟让他们如愿,自以为如愿。”

林婠婠还是有些不明白,“不懂!”

傅羿安玩味地看了她一眼,猝不及防地把她揽入怀中,“婠婠,这些事就让为夫处理吧。你老是关心别人,都不关心一下你的夫君吗?”

林婠婠刚想反驳,便感觉他的大手已掐住她的腰肢,灼热的气息扫过他的耳畔,意味深长道,“这条巷道看着有些熟悉,婠婠你还记得吗?”

马车已缓缓前行,林婠婠透过车帘看了一眼外面。

她瞬间羞得面红耳赤,两人当初在就是在这条巷道上放浪形骸,还差点被赵妙元堵个正着。

可他如今已是太子了,还想这般荒唐!

男人近在咫尺,她眸光闪躲,小声道,“四哥,不行!”

傅羿安面色无波无澜,轻笑出声,“不行?什么不行?婠婠刚才在想什么?哦,难道婠婠又想在这马车上试试?”

林婠婠的脸又红又烫,他就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四哥,你耍无赖!”

傅羿安掐着她腰肢的手一紧,声音暗哑,“婠婠,明明是你饱暖思什么来着,还不准我说?婠婠就是嘴硬!”

“是我嘴硬,还是你嘴硬?”

傅羿安笑得意味深长,“是是是,婠婠说得都对,我哪最硬,你还不清楚吗?等会让你知道为夫的厉害!”

**

晋王一行人已赶回了上京。

崔家败落,崔沐离成了没有家族支撑的孤女,晋王本以为她会就此颓丧。

崔沐离不仅改掉了以往骄纵的性子,还怡然自得,很快适应了封地的生活。

晋王本是君子,当初他离京确实被崔相连累,可他也不会因此为难一个弱女子,反倒对崔沐离的境遇生出了一丝怜悯,甚至是佩服之情。

这一切,崔沐离自然也看在眼里,对他始终不冷不热,两人虽未圆房,她也毫无着急,一直相敬如宾,两人的关系反倒比以前更为融洽。

暮色笼罩着晋王府,留在晋王府的家仆早已提前打扫好房间。

仆孺们把箱笼抬了下来,一个婆子问道,“王妃,这些箱笼一道都搬进正屋吗?”

崔沐离怔了一瞬,他们两人一直是分房睡,如今回来断然也是如此,只是晋王府的老仆并不知情。

“不,我和王爷的箱笼还是分开......王爷,你看该如何安置?”崔沐离抬眼看向晋王,征求他的意见。

晋王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自己的王妃,她肤如凝脂,神情娇憨中又透着妩媚,原本她就生得极好看。

以往,他觉得崔沐离美则美,可性子骄纵,目无下尘,外加当时又有苏灵音的陪伴,让她自然就提不起兴趣。

可她历经大难,没有怨天尤人,自怜自爱,反而活得更为豁达,这倒让他刮目相看。

晋王沉声道,“正房!”

崔沐离疑惑的眸光中明显透着一丝不自在。

晋王心中一沉,她还敢嫌弃自己?

他走了过去,声音极为平静,“你我夫妻一体,若让母后知晓,我们貌合神离,她又要责怪本王了。你身为晋王妃,不该懂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