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一愣,可能这就是命吧。

又是一桩孽缘!

她和傅羿安,若不是因她中了**,哪里又会走到这一步?

“沈小郡王,日后你便是我的姐夫,这些事还是烂在肚子里,不要宣扬为好,傅家和沈家都丢不起这个人!”

沈景辞浑身一僵,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眸若寒冰,“你说什么?”

林婠婠含沙射影其实在提醒他,此时此刻,他们不宜相见!

可他好像根本没听出来。

林婠婠叹了口气,“婚姻之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木已成舟,说这些又不能有任何改变问题,何必自损名声呢?

另外,你我这样私下相见于礼不合,还请小郡王替民女考虑几分。”

沈景辞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自顾自地解释道,“我和她虽然躺在一张**,并没有发生什么,我根本没碰她!”

“沈景辞!”林婠婠慌忙打断他的话,“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或许她就是你的命定之人!你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她满眼都是你,你何必辜负了她?她的名声若是毁了,以后怎么活?”

沈景辞露出一个苦笑,她的理由和母亲那冰冷的说辞如出一辙。

“你若不对她负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你从小和朝雨一同长大,你就忍心她去死?”

他其实早已想通,上次林婠婠之所以把话说得那么决绝,就是为了让他,断了娶她的念想。

可少年热烈的爱意哪那么容易消亡?

她和傅羿安始终不可能成亲,他其实是有机会的,如果没有傅朝雨!他还可以娶她为正妻。

他不甘心!

沈景辞胸口剧烈起伏,双手几乎握成了拳头,低哑的声音带着酒醉后的痴狂,“婠婠,你知道我心悦的人是你......”

“不,沈景辞,求你别说了!”

沈景辞的双眸渐渐赤红,眸光中带着寒意,“傅羿安呢?他又是娶妻,又和苏灵音不清不楚,你还继续喜欢他?你到底图他什么?”

林婠婠心中一阵绞痛,脸色极为难看。

“他和苏灵音青梅竹马十几年,和他亲近的人谁,不知道他爱苏灵音爱得发狂?当初差点就去东宫抢亲!靖南王府出动了黑甲卫才把他禁在了府中!”

当初她还是个十二岁不到的懵懂孩童,成天为填饱肚子犯愁,哪里知晓他们的故事如此惊心动魄,感天泣地!

他们两人之间,又哪里容得下她这样一个替代品?

沈景辞原本清冷的气质陡然变得狠戾起来,他笑得越发残忍,“你真的很像年少时的她!”

林婠婠颤抖着双唇,摇摇欲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阵阴风刮过,她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沈景辞的话就好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穿她的肺腑,整个人都被撕裂,被碾碎,一片一片散落在地上。

“他不配你的真心......”沈景辞见她状态不对,声音戛然而止。

他呼吸一滞,趁着酒劲,把人捞进了怀里,垂眸看见濒临崩溃的她,沈景辞心疼极了,把她抱得更紧了。

“沈景辞?”

忽地,她好像听到背后有傅羿安狂怒的声音!

林婠婠一个激灵,如轰雷掣电,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退后拉开距离。

两人不由回头,树影稀疏,傅羿安高大的身躯笼罩在晦暗的光影中,那目光却陡然锋锐,像是要在此刻把她生吞活剥!

林婠婠浑身一僵,一股羞耻涌上。

傅羿安的声音明显带着一股阴阳怪气的嘲讽,“沈小郡王,更深露重,长公主派人到处寻你,你却在这翠湖边上逍遥快活?是王府太大,迷路了?还是你存心想要染指王府的女人?”

林婠婠背脊一寒,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不待沈景辞回答,他又寒声质问,“难道你想效仿帝尧,将娥皇女英都收入囊中,让他们姊妹俩都来伺候你,只怕你还没有那么大的福分!傅家的女儿绝不做妾!”

滔天的恶意,扑面而来。

沈景辞脸上顿时血色尽褪,酒意顿时全消,清醒了大半。

他无力地摇了摇头,“傅羿安,别那么刻薄!我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你呢?你一直都在伤害她!

说完,他转头看幽幽地看她一眼,便疾步离开了。

傅羿安态度恶劣极了,“怎么,还舍不得回去?是不是非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一身反骨,你才学得乖?”

她慢慢攥紧手指,脑海里闪烁着的他和苏灵音的故事。

备受熬煎的痛楚折腾得她几乎喘不过气,让她觉得自己可怜、可笑、又可悲,忍耐到极致,反而让她下了某种决心,“我和他只是朋友,绝不会发生半点逾越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苏姑娘身子较弱,你多花点心思。我生来卑贱,就不劳你费心了!”

“呵,林婠婠,你们半夜私会?你还有理了!”

“四哥,咋们彼此彼此,你不是一样半夜去私会你的心上人吗?”

他的真心,已不再是她今生所求,不如早点断个干净!

傅羿安眸光深寒,忽地靠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牢牢将她禁锢,低笑出声,“所以,你是在吃醋?”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林婠婠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热,本能地发颤,“你疯了吗?”

“怎么可以和姐夫私会,就不能跟我深入交流一下?我也有脾气的!”男人声音冷冽,一双不安分的手却早已在她腰间游走。

她又惊又惧,强忍着泪水,如珠子一般滚落了下来。

这时,她隐约看见有人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来人了,快躲起来。”

傅羿安却毫不在意,灵巧一带,就把她拉到了假山旁边的树丛后面。

待人都走了过去,他把她抵在一旁冷硬的假山上面,音格低哑,喃喃道,“你该怎么谢我呢?我又救了你一次!”

旋即,埋头温润的唇舌却落在她微凉的耳际......

***

傅朝雨远远便看到了沈景辞的身影,她根本按捺不住雀跃,急忙迎了上去,“景辞,你可好些?怎么来这翠湖边上了,我们找你好久,生怕你......”

沈景辞淡淡打断她的话语,“天色已晚,我先告辞了。”

傅朝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手中的锦帕子几乎揉成了一团,冷冷开口,“这翠湖边上,只住了一个林婠婠,今日在用餐时,他偷偷看了她十几次!

一双眼睛恨不得粘在她身上,你说,小郡王是不是看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