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她头上多了一片阴影,他倾身朝她逼来。
林婠婠盯着他,脚步下意识朝后退。
傅羿安眉梢微挑,咬牙道,“你嫌我老?”
林婠婠倒吸一口凉气,眸光里闪过一抹警惕,一种不妙感觉忽然掠过心头。
还是得先溜之大吉!
可她忘了,她已退至墙壁,他轻而易举就把她笼罩在方寸之地,手腕被狠狠地扼住,声音从头顶落下,“我若是你,实力不够绝不轻易挑衅别人!”
那气势和语气实在让她感到惊恐!
虽是大庭广众之下,可他劣迹斑斑,天知道惹到他,他会发什么疯!
林婠婠心跳骤然加速,简直汗毛倒竖,身体紧绷,余光瞥向一侧,这后院虽然僻静,依然可以看到有梨园的弟子会从廊道经过。
她试图抽出手腕,可力量悬殊,根本挣脱不出来,“傅羿安!浑蛋!”
“你看上谢长宴了?想嫁给他?”他森寒的目光有些许骇人,尾音上扬加重了几分。
“傅羿安!这是梨园......”
“怎么?害怕呢?你去见谢长宴的时候,胆子大得很?”
林婠婠心底莫名一悸,隐约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压低声音,“你想干什么?”
“我想你了!”傅羿安偏头,唇角落在了她的颈窝,用力一吮,一道道红痕立马涌现,男人指腹上薄薄的刀茧摩挲着她的腰肢,灼热的吻一点点落下。
他这个想毋庸置疑,是想念她的身子了。
林婠婠又惊又怒,心跳都提到嗓子眼了,声音轻颤,“四哥,你理智点!我不希望我们永远见不得光,我不想再喜欢你了!”
他动作一顿,仰起头,轻笑一声,“心里明明有我,还想嫁给别人?你这副春色,谁又会娶你?”
林婠婠低头就瞥见自己锁骨处留着几道明显的红痕!
她眼眶一红,怒极了,抬手用力就朝他脸上甩了一巴掌过去。
啪的一声!
又脆又响。
傅羿安舔了舔干涩的唇,对那个狠狠落在自己脸上的巴掌毫不在意。
林婠婠心底涌出一股强烈的耻辱感,大颗大颗的泪落了下来,她小声哀求道,“傅羿安,别逼我恨你!我求你放开我,以后别再找我,别再碰我!”
她知道,只有不断示弱,他才会放手。
傅羿安心中的怒气骤减,瞧着她卑微求饶的模样,心里越发不是滋味,甚至觉得堵得慌!
林婠婠用力推了他一下,他这才让出一步,林婠婠侧着身子从缝隙中钻了出来,她拢了拢披风,抬手抹了一把眼泪。
刚准备抬脚离开吗,就听到背后有一道轻柔的女声响起,“羿安!原来你在这?”
林婠婠惊慌转头,就看到了一道纤弱的身影戴着帷帽站在对面的芭蕉叶下。
哪怕隔着一层白纱,她也知道对面的人就是傅后羿安朝思暮想的人——苏灵音。
林婠婠算是看出来,傅羿安是陪着这位出来看戏,临时起意才误入这后院的。
苏灵音提着裙,像一只轻盈的蝴蝶两下就扑到傅羿安跟前,“你让我好找,都快开始了......”
她好像是才注意到林婠婠似的,转头冲着她甜甜一笑,“好巧,林姑娘也是来看戏的?你和朋友吗?”
林婠婠有一瞬的心虚,脸色变了又变,她不由诧异。
太子新丧,只怕东宫的妻妾们都还在守丧,苏灵音却可以自由出入,甚至还跑到戏园子听戏。
傅羿安对这个新寡的青梅竹马是有多喜欢,才敢这样胆大包天,义无反顾!
他就不怕被人发现,参他一本吗?
傅羿安脸色一沉,寒声道,“谁让你乱跑的?”
看似责备,实则担心她的身份被戳破,扯出不必要的麻烦吧!
苏灵音白纱下眼波流转,柔媚的语气中藏着一丝讨好,“婠妹妹又不是外人,她不会乱说话的。”
接着又温柔地对她解释,“我关在东宫太闷,羿安才带我出来透透气的,以前我们就经常来这家戏园子,羿安就是念旧......”
她好像又发现了什么惊天的大事,“哎呀,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是你四哥凶你了吗?他性子一向如此,就是嘴狠了些,你别计较!”
这就是未来嫂子的姿态,都开始提前角色关心小姑子了。
林婠婠瞬间失语!
她余光瞟到傅羿安手背上的几道抓痕上,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发现!
林婠婠一想到缠绵悱恻的两人,就觉自己无比的讽刺、荒唐、滑稽、可笑!
就像跳梁小丑一样!
她现在无比感谢‘堂妹’这个称谓,就像一块遮羞布一样,保全了她仅有的自尊。
见她久久不语,苏灵音笑着道,“婠妹妹,要和我们一起吗?”
林婠婠觉得自己是疯了,是受虐狂,才会跟着他们,看他们你侬我侬。
就好像心尖在滴血,她勉强扯了个笑容,“我跟着朋友来的,先告辞了。”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不知如何离开的梨园。
其实她一点也不恨傅羿安,他三番五次地救自己于水火之中,她倾心于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以往他身侧没有旁人,她和他一时贪欢,沉迷于他的温情之中,放纵了自己。
那如今呢?
还要自己骗自己?执迷不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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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南王府正院。
卢王妃沏好茶递给了靖南王傅世啸,叹了口气,“羿安若真想娶苏灵音,我们该如何是好?”
傅世啸面色苦无波澜,“你以为羿安非要娶了赵妙元为正妻是为什么?”
他也是事后才反应过来,好一招围魏救赵!
傅羿安把他们骗得团团转。
当初他们提议让他娶赵妙元为妻的时候,只怕傅羿安就已开始谋划了。
经由此次赐婚,陆太后根本不会再插手傅羿安的婚事。
他们暂时也没有理由再干涉,真是一劳永逸!
卢王妃一脸愤恨,咬牙切齿道,“当初她害得羿安还不够惨吗!明明我们两家都说好了,准备小定了,她却主动爬上太子的床!这种绝情无耻的女人,凭什么让她进门?”
“五年过去,羿安心中可藏了其他人?你真希望他孤独终老?他还在跟我们暗中较劲呢!顶多赏她一个妾,翻不起什么风浪。”
“可她毕竟是太子遗孀,陆太后那里如何交差......”
“你以为羿安这几年如此卖命,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