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婠从不愿意把人想得如此恶毒,一旦心中产生了怀疑,就好似杂草疯长,很快便遮天蔽日了。

偏偏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那便是苏灵音!

当初,傅羿安曾说过,太子的死因绝不简单,他们最后怀疑的是太子的枕边人,客观而言,苏灵音同样具有嫌疑。

在清梧别院,苏灵音指使菡香故意伤害翎花来激怒她,让她被迫背上损坏古琴的罪名。

林婠婠不得不承认,她对苏灵音的了解实在太浅显了,她或许比赵妙元更加深不可测。

当初她在赵妙元身上吃了不少闷亏,最重要的原因是她低估了她想嫁入王府的决心。信息不对称,结果赵妙云早就把她的底细查得一干二净,她和傅羿安之间的事自然也就暴露无疑。从而,赵妙元早早就布下一步步杀招,等着她往圈套里面钻。

那苏灵音呢?

她目前的底牌不是权势,而是与傅羿安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

苏灵音对她的敌意自然也是来自傅羿安,林婠婠本想成全这对苦命鸳鸯,只是苏灵音若是真有软骨散,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她和父亲林邺的死也某种千丝万缕的关联呢?

徐聘似乎和她想到一块,“师妹,若能查清谁有这软骨散,我们离真相就不远了。”

林婠婠心头一沉,只是大师兄不知道的是,这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凭她的力量,要想查清事实的真相,只怕难如登天,她必须寻求外援,借某些人的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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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熔金,暮色四合。

漫天的霞光洒在房檐的琉璃瓦上,亭台阁楼上,到处都染上了一层金色,整个靖南王府透出一股静谧和苍凉。

傅羿安推门,进来。

原本该恨他怨他的少女,此刻穿了一套蜜合色的对襟搭配件绯红色的齐胸襦裙,她烟波流转,面若芙蕖,神情娴静,像极了天空皎洁清冷的月亮,亦或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月亮!

傅羿安脚步顿住,神色如常,宽大的衣袍下裹藏着一颗作乱的祸心。

他深邃的眼眸肆意地打量着眼前的美色,脑海里全是她赤着身子,任他**的**画面。

他不可闻地轻笑了一声,“婠妹妹约我前来,所谓何事?”

林婠婠转头看他,黛眉轻蹙,“四哥,我确有一事想请教。那日,我原本根本没有打算回清梧别院的,可你派人来接我,还传话说,若我不回去,便再也见不到翎花!”

闻言,傅羿安那点旖旎的心思被搅个粉碎,他眸中闪过一丝不虞,“那天,我根本不曾派人来接你,再者,我用蠢到用一只猫来威胁你?”

林婠婠心头一颤,果然是自己大意了。

看来,苏灵音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如指掌!

苏灵音原本的计划恐怕是让他们产生双重误会,首先,她造成自己损坏古琴的假象,让傅羿安误会她,觉得她善妒。其次,她根本就没有打算让翎花活下来。

翎花一死,若非她知道软骨散的存在,她自然会把这一些列的变故都算在傅羿安的头上!

如此,他们两人便会相互误会。

傅羿安凝视着她,淡淡地开口,“到底怎么了?”

林婠婠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极低,“翎花死了,应该是被人毒死的。”

傅羿安愣了一下,他虽不喜欢猫,可他也知道,林婠婠一直对这小玩意钟爱有嘉。

她眸中的落寞和悲伤深深地刺痛了傅羿安。那小东西是沈景辞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死了就死呗!

可见她眼眶微红,他还是把心中的不满给压了下去。

“这事,我会去查。清梧别院的仆儒并不多,查起来并不难。”

林婠婠等的就是这句话,她指尖颤了一下,“多谢!”

雕花窗户之外,一阵晚风拂来,轻纱幔帐随风摆动。

傅羿安凑近她,目光灼灼,声音低哑:“若查清了,你拿什么谢我?”边说边就贴近了她,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肢。

林婠婠白皙的脖颈紧紧绷直,“这几日不行,我小日子来了。”

傅羿安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臀部,眉目瞬间翳了,“你是故意的?”

林婠婠避开他的视线,“不是,刚刚才来,我也不知。”

傅羿安有些无可奈何起来,他用舌尖舔了舔她的耳垂,“等你身子好了,我要你加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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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婠婠本以为谢长宴不在上京,他们之间的事便会僵在那里。

可哪曾想,她去找过谢长宴的小厮之后的第三日,她便接到谢长宴邀她出去赏花的帖子!

她精细打扮一番,刚出靖南王府的门口,便看到谢长宴颀长挺拔的身影。

几日不见,谢长宴显得神采奕奕,双眸若星辰般闪耀,整个人显得风流倜傥,气宇非凡。

林婠婠神色有些复杂,不知如何面对他,眸光闪躲,“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到上京。”

谢长宴眸光沉沉,饶有兴致地盯着她,“林姑娘不是有话要跟我说,我事务再繁忙,也不及你的事,不如我们先去赏花,边看边聊......”

林婠婠上了谢家的马车,两人并非第一次同乘,都默契地没有多话,到了城外,竟是满山遍野的西府海棠!

她瞬间被眼前美景给惊艳到了,连绵不断,红粉各异,落英纷纷,宛若仙境。

“我竟不知,京郊还有此等美景。”

“你喜欢?这是一闲云野鹤的大隐数年前特意开垦种下的,也不枉我这几日策马奔腾把整个凤鸣山后山跑个遍,才寻得此宝地。”

谢长宴看着她眼眸中的光彩,一时间竟有些理解周幽王来。

他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褒姒一笑,后世之人都觉得其昏庸无道。

可若这些小事能让美人开怀,他不介意多做些。

“喜欢!”眼前的美景,确实让她震撼。

“那我呢?”谢长宴直直看向她的眼眸,声音异常温柔,让人难以招架。

林婠婠一愣,当然听明白了他的潜台词,只是他们两人注定有缘无分。

她别开头,转移视线,静静地欣赏那片花海,神色疏离,“我曾在凤鸣山庄被山贼掳走,我的清白早失,你不介意吗?可否请求你拒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