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听到这话,苏易安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楚子煜一时无言,再看苏易安的样子,简直就是关心则乱的代表了。

闵太后这会儿简直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慈宁宫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能求助一般看着楚子煜。

楚子煜过来:“太后,您还是先回去慈宁宫吧。”

闵太后刚好想要走,听到这话在心里都要赞一句楚子煜聪明伶俐了,结果她刚起身,苏易安突然问了一句:“太后,是福安公主的意思吧?”

闵太后身形一震,转过头来看苏易安已经赤红的眼底,抿了抿唇角:“王爷心情哀家可以理解,今日确实是长乐办事不利,人你也杀了,就不要再追究了。”

“那就请太后转告福安公主一句,他日落到我手里,就让她自求多福了。”苏易安说罢,转过身去还冷哼一声。

闵太后又惊又气,离开了偏殿。

御医还在瑟瑟发抖中,苏易安猛然看过来,吼了一句:“滚!”

这还不滚?御医跑出了偏殿,在外面就给楚子煜跪下了:“太子殿下,这委实保不住了,臣罪该万死。”

“退下吧,准备一些合适的药材送去王府,尽可能的送最好的。”楚子煜说罢,让御医退下。

也没有去偏殿,而是去见了武帝。

武帝坐在龙椅上,随手拿过来圣旨递给了楚子煜:“自己看看。”

楚子煜看了圣旨后,轻轻的放回原位,默不作声。

“怎么?不觉得意难平?”武帝看楚子煜这样子,眉头都皱起来了,要知道这是楚国的太子,未来的国君,别的事情处理的都妥当的很,偏偏就在梅若晴这件事上,怎么就像是钻进了死胡同呢?

楚子煜摇头:“儿臣很庆幸若晴有如此呵护她的长姐,父皇,盛京之中,若无如此长姐看顾着,若晴的性子只怕会过得辛苦,至于说婚事,若晴过了这个年才十三岁,还不着急的。”

“你倒是对她宽厚。”武帝不愿意再说这件事了,话锋一转:“朕要去你太子府住几日,安排妥当了。”

“是,儿臣遵命。”楚子煜看了眼偏殿那边才说:“父皇,王妃滑胎了。”

“嗯?”武帝都愣住了,转而皱眉,手指扣着龙案:“这梅若雪的医术还挺邪门的。”

楚子煜并不接话。

武帝又传了拟旨太监进来,又是一道圣旨。

偏殿之中,等人都出去了,苏易安急忙掀开被子,伸手就把人抱起来检查了。

梅若雪羞愤欲死:“你傻啊?是我捏住了脉,呆瓜。”

苏易安紧紧的把梅若雪抱在怀里:“知道,可就是心里害怕,咱们回府。”

因一字并肩王王妃入宫见面太后,受寒,身体不适导致小产,这事儿几乎是一瞬间就街头巷尾都知道了。

梅若雪顺理成章的做了一回‘小月子’,圣旨一道道的下来,好东西接连不断的送到王府里,药材就更不用说了。

梅若雪每天看到那些库房册子都笑得合不拢嘴儿的。

陈玉暖也是被梅若雪折腾的没脾气,一肚子的埋怨都说不出口,只能把那些册子扔到一边,强制梅若雪躺好。

“娘,知道这叫什么吗?”梅若雪美滋滋的躺在暖炕上,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陈玉暖没好气儿的问:“叫什么?”

梅若雪立刻翻身看着陈玉暖:“这就叫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啊。”

王妃小产了,王府可就忙开了,丫环婆子忙得脚不沾地,陈玉莲也过来守着,苏易安存了心要给太后难堪,直接把人全都送回去了。

府里干净了许多。

梅若雪每天都叫泽显过来,两个人研究草药,泽显对草药提炼确实有过人之处,梅若雪都怀疑这小子最初学医术是冲着炼丹去的。

至于配药到合药,这些梅若雪来。

武帝的病症最严重的是肝,初步估计应该是肝癌初期,中医治疗的最好时机恰恰就是这个时候。

肝癌速来有癌中之王的名头,是极其难以治愈的一种,中医治病和西医不同的就在于,中医治疗是全面调理,让身体趋于阴阳平衡,如果达到了一定的平衡后,人的自愈能力是很神奇的存在。

除了肝癌之外,情志所伤引发的身体疾病,那就要更复杂一些了。

情志病是因七情导致的脏腑阴阳气血失调,长期下来会得许多种病症,而这种病症想要依靠药物治疗就得到多好的效果,简直是太难了。

就像是陈玉暖最初的病症,就是情志病的一种。

武帝的病要隐藏性更深一些,不找到病根儿,想要治疗委实太难。

梅若晴这几日欢天喜地,自然是因为梅若雪得到的圣旨了,其中一条可是关乎到自己未来的,也知道梅若雪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做了什么样的牺牲。

所以,只要有空就跑来,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外面跑生意,整个盛京都快让她走遍了,每天拿着一个小本子勾勾画画,写写算算的。

“姐。”梅若晴跑进来,坐在**:“我已经总结出来了,咱们买卖都带过来,绝对也是火爆的好生意,还有啊,七宝巷我去过几次,里面的人也都安置妥当了,只等着姐发话,七宝巷的买卖就铺开。”

梅若雪看如此风风火火的梅若晴,抿了抿嘴角:“有件事问你。”

“问吧。”梅若晴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捧在手心里喝着。

梅若雪问:“武帝一直都不接家眷入京,你估摸着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梅若晴放下茶盏,皱着眉头想了想:“我不知道算不算,姐啊,我不是和楚子煜去过隆息州吗?”

梅若雪点头。

梅若晴说:“我去隆息州的时候,楚子煜带着我去祭拜过他的母亲,你能想象得到吗?英王妃就葬在一处山地上,咱们不会看风水也不知道好歹,但碑都没有呢。”

“如此薄情寡义?”梅若雪表示不信,一个薄情寡义的人,是不会得情志病的。

“你们姐妹俩也真是够胆大包天了,再说了,英王和英王妃伉俪情深的很,英王妃没有立碑是因她是西域国的公主。”陈玉莲过来坐在陈玉暖身边,缓缓说道:“英王妃并非是和亲而来的,只因执意要嫁给英王,宁可离家叛国,说到底也是红颜命薄,最后还是年纪轻轻就去了。”

梅若晴看陈玉莲,一脸的不敢相信:“不是说楚子煜外祖家帮扶无力吗?”

“那是说,外祖家不是帮扶无力,是外祖家根本就不认他们。”陈玉莲摇头,感慨的很。

梅若雪单手撑着腮:“母亲,这么说来,当初那个百合夫人也应该是有些隐情的吧?”

陈玉莲点头:“据说百合夫人是英王妃的侍婢。”

“为了报仇?”梅若晴想不通了,凑过来坐在陈玉莲身边:“姨母,你知道多少啊?快说给我听听。”

“你这丫头。”陈玉莲宠溺的戳了梅若晴的脑门:“也不是多曲折的事情,当初英王执意要和西域国的小公主做夫妻,两个人就在隆息州大婚了,结果非但西域国不认,就是当初的皇上也是不允许的,本就怕英王势力太大,所以后来送过去不少女子,这些个女子一个个也都不是简单的人物,再者男人嘛,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呢,最终英王妃郁郁而终,留下了小世子,可小世子也紧接着就失踪了,多年都音讯全无的。”

梅若雪缓缓地吸了口气:“也就是说,英王痛失爱妻,心中愤恨,藏起来两个人的儿子后,就开始筹谋报仇了?”

陈玉莲挑眉:“若雪啊,为何如此关心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