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妹愣愣的看着手里的老虎灯,顿时不愿意了。
自己不差钱,套什么近乎呢?
从荷包里摸出来一张银票塞给了递给自己灯的周玲华:“拿了你的东西,给你银子,两不相欠,我又不认识你们。”
回头也没看身边的人,乐颠颠的提着老虎灯往翰墨楼来,想要去和梅若晴炫耀炫耀。
梅若雪看了一眼周长风,转身离开,梅若晴紧随其后,走出人群才小声问:“姐,他认出来你了。”
“嗯,不碍事。”梅若雪抬起手压了压心口的位置,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很快就褪去了。
说起来,周长风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梅若雪的事情,甚至于给曾经的原主带去过温暖和希望,只是在那样的环境中,在那样的各色人种,周长风的力量是很微不足道的。
梅若雪并不怪周长风,一来自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对周长风并无期待,再者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周长风何尝不可怜?
今日那番话是对他曾经允诺过的那个人说的,他不知道那个人早已不在了,反而以为那个人如今日子过的顺遂的很,高门大户家主母不说,更是诰命夫人,再也不用吃喝犯愁,也不用被人欺凌了。
或许,周长风应该很高兴,也会很心酸吧。
说起来,这世上的人,求而不得总是遗憾的。
“姐,你该不是要心软吧?”梅若晴可没有那么乐观,甚至于周长风如此表现,只能让她心里戾气更重了。
便宜娘刚怀孕,两个亲生的孩子都换了芯子,如今再生一胎对自己和梅若雪来说都是一种感情上的弥补,要是因为梅家人出现造成不好的后果,梅若晴觉得自己会杀人。
再就是,梅若雪如今是多少闺中女子,高门主母羡慕的对象啊?要是因为梅家人的出现败坏了梅若雪的名声!
梅若晴一咬牙,停下脚步回头眼神凶狠的看着远处的周长风和周玲华。
梅若雪停下来:“你要做什么?”
“永绝后患。”梅若晴说着就要迈步,梅若雪急忙拉住她。
梅若晴身体绷的紧紧地,压低声音:“姐,我们现在赌不起!”
“赌得起。”梅若雪轻轻的握着梅若晴的手:“若晴,不管到任何时候,都不要赶尽杀绝,周长风和周玲华日子过得很难,他们卖灯是为了能在盛京活下去,背后可能另有隐情呢。”
梅若晴先甩开梅若雪的手,梅若雪脸色一沉:“你想让我把你当杀人犯看待吗?”
“姐。”梅若晴终于冷静下来了,她不想让梅若雪那么看待自己,从来都不想,这个世界杀人也犯法,可更多的是讲究快意恩仇,民不举官不究,并且很多人都会用杀人的方式去了断一些恩怨的。
可,在梅若雪嘴里说出来杀人犯这三个字,梅若晴深刻的明白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
“好了,听话,咱们先回去。”梅若雪握着梅若晴的手往回头,感觉到梅若晴都乖顺了许多,轻轻地叹了口气:“恃强凌弱是不可以的,我们曾经不怕梅家,如今就更不怕了,该害怕的是梅家人,他们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怎么敢兴风作浪?”
梅若晴小声:“我就是怕她们不顾一切。”
“不顾一切?他们有那个胆子吗?”梅若雪冷笑出声了:“他们要敢的话,冷氏会断手而消消停停不闹腾?梅宽和梅山肯定知道三叔就在我们身边做事,你看他们敢去找三叔?”
梅若晴一想还真是。
梅若雪轻声说:“再者,周长风不姓梅,他如今带着周玲华跑到盛京来,你觉得会因为什么?”
“想要出人头地。”梅若晴第一个反应就是如此。
梅若雪摇头:“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开恩科的事情咱们盛京的人都不知道,他就更不能知道了,但有可能推测的出来,想要来搏一条出路是非常可能的,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两个在那边生活不下去了,逃出来的。”
梅若晴拉着梅若雪的手站住了:“姐,要是真有人敢鱼死网破的让我们不好过,你听我的,不能心软。”
“我知道,好啦,赶紧回去吧。”梅若雪捏了捏梅若晴的掌心,两个人快步上楼。
敢到门外,就见一只兔子灯被扔了出来,那兔子灯已经踩碎了。
梅若雪和梅若晴对望一眼,追云已经纵身过去了。
“贱婢!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呢?姑奶奶不搭理你,是给你面子,敢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打你满地找牙!”这动静一听就是苏小妹的。
梅若雪放下心来,至少看这架势自己人没吃亏。
追云进去的快,出来的更快:“小姐,福安公主在里面,被打得差不多了。”
梅若雪无奈的摇了摇头,好样的!苏小妹是真像样儿了,竟然给打得差不多了!
迈步进来,苏小妹猛然抬头:“嫂子?你们去哪儿了?”
“在楼下走了走,快放开福安公主。”梅若雪故作姿态,人可没动弹。
地上,福安公主的头发都被扯散开了,衣服也被撕开了好大一条口子,一只袖子都被扯的要掉不掉了,旁边跟进来的嬷嬷更是满脸是血的昏了过去。
还有一个宫女,拖着一条腿往福安公主跟前爬,哭声都像是蚊子叫一般。
苏小妹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睛,撇了撇嘴儿到底没忍住哇一声就哭了:“嫂子,我回来没看到你,就看到这个贱婢,我以为、我以为……,我都要吓死了。”
梅若雪拉着苏小妹过来,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傻丫头,嫂子身边有人护着的,你看看你,这脸都青了一块,疼不疼?”
“不疼,看到嫂子好好的,我就不疼了。”苏小妹是真担心梅若雪,眼泪就停不下来了。
梅若雪顺着她的背:“好啦,不能哭了,嫂子先把烂摊子收拾一下,行不行?”
“还跑了好几个,是御林军,我不认识人,但认识他们的衣服,嫂子,这贱婢想要让御林军来打咱们!”苏小妹说着,还回头踹了一脚刚要爬起来的福安公主,这一脚妥妥的把福安公主踹趴在地上了,痛呼出声的福安公主只觉得眼冒金星。
梅若雪让苏小妹到一边歇一会儿,此时追云和张魁都堵在门口了。
唯一还算清醒的小宫女抬头看着梅若雪:“苏夫人,再不济这也是正经的公主,可千万做人留一线,刚才我们公主也没做别的,就是拿着兔子灯进来要给苏小姐好看,真没想着动手的。”
“给苏小姐好看?”梅若雪想到外面那散了架子的兔子灯,缓缓点头,还真是,福安公主第一次来的时候,苏小妹还真说了一句喜欢兔子灯。
事情闹到了这个程度,想要善了是不可能了,梅若雪吩咐张魁备车,她要亲自送福安公主进宫去。
福安公主听到这话,猛地睁开眼睛:“你敢!”
“有何不敢?你今日几次三番过来寻衅滋事,楼下的掌柜的,门外的小伙计都可以作证,还有这兔子灯,一盏灯而已,可你身为皇家公主竟以这种方式折辱我苏家女儿,是何居心?若非我苏家儿郎浴血奋战,今日这太平从何而来?难道说你身为文帝之女,觉得如今武帝的江山不是你自己家的了?伺机报复?”
梅若雪脸色阴沉:“别忘了,这件事太后面前交代好了,大事化小,交代不好的话,本夫人就要金銮殿面见陛下,告御状!”
“你……!”福安公主一时没了主意。
梅若雪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心思歹毒是你,居心叵测也是你!我倒是要问问,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话,到底作不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