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若晴笑着转过头,眼底的失望就铺天盖地了。

是吧,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她所期待的爱情,会被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还有各种各样的女人所一起期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连带着凤凰灯都没意思了。

转过身顺着梯子下来,转身就走。

“梅若晴。”楚子煜突然出声。

梅若晴皱起眉头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

“带着我回去桃源怎么样?咱们回去做点儿小生意,你当掌柜的,我当伙计行不行?”楚子煜坐在墙头上,问。

梅若晴回头看了一眼楚子煜:“做什么生意?”

“卖灯笼吧,我已经拜了鬼手七当师父了。”楚子煜跳下墙头走到梅若晴对面:“我做灯笼,去卖灯笼,赚了银子交给你,好不好?”

“骗子!”梅若晴有些感动,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感动中继续沉沦下去,一狠心转身就走。

楚子煜急忙拉住她的衣袖:“楚国是天下人的楚国,你才是我楚子煜的。”

“你是储君。”梅若晴伸出手指戳着楚子煜的胸口:“别顺嘴胡说八道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世上的事情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不舍就没有得。”

“可是我能舍一切,只为了得到你。”楚子煜拥梅若晴入怀:“你知道吗?我们是有机会的。”

“不知道。”梅若晴不想继续说下去了,因为心里酸酸的难受,特别难受。

楚子煜在梅若晴的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悄悄话,梅若晴都惊了,转过头等着楚子煜:“真的吗?”

“嗯,所以要等待,等待时机,我们有机会的。”楚子煜揉了揉梅若晴的脸蛋:“我不会放弃的,你也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开开心心的,我看着才安心。”

“快回去吧。”梅若晴推开楚子煜,走了几步回头突然就笑出声来,抬起手指着楚子煜:“告诉你,要是假的,你这辈子都找不到我了。”

“嗯,我记住了。”楚子煜也笑了,在他们身后,凤凰灯飞的正高,色彩艳丽。

**

各国使臣还没有到,桃源的人先一步到了。

梅若雪把这些人带到了七宝巷,按照自己设计的分派下去,香草负责药局,药局的布局和装修就要她把关,梅三丫过来打下手。

十六几个负责食府,每一个食府都有图纸,十六分派人手看着施工。

姜玉虎负责墨香斋,后面建造墨窑,前面建造墨香斋的门面,布局之类的也交给了姜玉虎。

让梅若雪意外的是柱子也来了,并且带着全部家当。

梅若雪就把布庄这一块交给了柱子去处理,梅若晴兴趣所在,管一家绣庄,设计都是自己的意思,绣娘只需要手艺好,至于做什么都是梅若晴做主。

苏小妹是梅若晴的跟班儿,梅若晴也真给苏小妹面子,直接点名要开一家七宝斋,目标直指隔壁街的八宝斋,做得也是金银首饰,各种器皿和小玩意儿,并且把阿大叫过去,后面打通了三家铺子后院,立作坊。

老刘头收了徒弟,在七宝巷最里面开了一家酒铺,后面酿酒,旁边是油铺,榨油的伙计都是现成带过来的成手,再收一些个打下手的人就可以了。

梅若雪把糖果铺子就放在了药局旁边,糖果铺子的名字叫苦中作乐,惹得梅若晴都笑出来眼泪了。

米粮铺子、杂货铺子,各种各样的铺子都有人监工。

梅若雪安排妥当后,才去见了齐俊。

齐俊三十开外,沉稳的很,打从给梅若雪做账房先生后,就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纰漏。

落座之后,梅若雪才说:“苏伯提前打过招呼的,说是齐先生要是想要等恩科的话,希望王府能伸以援手,齐先生的意思呢?”

齐俊起身一揖到底:“夫人宅心仁厚,齐俊感激不尽,他日若真有机会,也断然不会夫人的恩情的。”

话不用多,这些就够了,梅若雪便把整个这条街的账目都教给齐俊汇总,余下各个铺子里都有掌柜的做账目,梅若雪只需要根齐俊对账就可以了。

七宝巷一下就热闹起来了。

工匠往来穿梭,日夜不停的忙碌。

但对于盛京人来说,七宝巷一夜之间就变了,变得富丽堂皇。

让梅若雪心里略有些不安的就是说好的朝贺,一直都没有动静,这就不合常理了,国与国之间没有秘密,梅若雪担心因为西域国的事情再导致各国都动**。

眨眼就到了正月末,盛京地理位置很不错,春天来得并不晚,正月末真是杨柳吐绿的时候,七宝巷的装潢已经接近尾声了。

每个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也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休息下来。

袭月和苏守德配合的默契,王府里的事情并不需要梅若雪多操心,王娘子也在积极准备,但凡事招上来的人,她都会仔细考核一二,然后留下可以带在身边的人。

“夫人,王爷来信了。”袭月打从成为管家之后,对梅若雪的称呼就改成夫人了。

梅若雪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听到这话睁开眼睛:“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那会儿,夫人没回来。”袭月把书信递过来,旁边端来了灯,拨亮了灯芯。

打开书信,梅若雪看着熟悉的字迹,就想苏易安了。

书信并不长,告诉梅若雪他已经在西域国了,一切顺利,余下的就是诉说相思了。

看完了书信,原本的倦意已经**然无从了,让袭月准备了笔墨,开始给苏易安写回信,事无巨细的说了家里的事情,目的自然是希望苏易安能够放心下来。

写好了回信交给袭月后,梅若雪才躺在**,拿起来了苏易安的信仔仔细细的看着,手指在摸到了边缘的位置,皱起眉头来,起身拿了匕首慢慢的切开了信纸,掀开信纸从里面按出来一个字条,字条上写着极小的字——他身体越发不济,慎之。

梅若雪把字条放在火上燃尽了。

武帝身体不妥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梅若雪思虑良久,彻夜未眠的她一大早就让袭月安排去沈家送请柬,请沈静怡过来一叙。

沈静怡来的很快,见到梅若雪的时候还愣了一下:“若雪怎么如此憔悴?是有什么事情吗?”

梅若雪拉着沈静怡坐下,退下了伺候在身边的人,才说:“那位身体不怎么好,具体原因不知道,我想了一夜总觉得是心绪所致,所以想让静怡写一封信过去,不用说太多,哪怕只说保重身体都行。”

“这?”沈静怡狐疑的看着梅若雪:“能行吗?”

“能行,这也是一种治疗手段,叫心理干预,那位的病根儿多数都在心上,若是情志不顺,肝郁气滞,药石无用或者是收效甚微。”梅若雪抿了抿嘴角:“如果这样太为难的话,也不强求的。”

沈静怡低头想了半天:“好,我这就写信,府上可有人能送到吗?”

“能,不必太长,古有鸿雁传情,咱们现在可以飞鸽送意啊。”梅若雪过去研墨:“贵在精,不在多。”

沈静怡点头。

梅若雪研墨之后就退出去了,良久沈静怡才红着脸走出来,梅若雪把早就准备好的递信的铜管交给沈静怡,沈静怡便把字条塞进了进去。

梅若雪特地去了一趟前院,叫来了管家苏守德:“这封是交给皇上的密信,务必要尽快送到才行。”

苏守德立刻去办。

梅若雪这才回到后宅,看到发呆的沈静怡,坐在她旁边:“也不用担心,看看情况再说,再者段绪就在身边,也一定会尽力而为的。”

“嗯。”沈静怡勉强的勾了勾唇角,起身告辞:“静怡先回去了,若雪疲累的很,好好休息一下吧。”

梅若雪不做多想,送沈静怡离开后,回来倒头就睡着了。

能做的事情都做了,至于结果如何,她就没有办法多想了,不可控的事情太多,甚至于武帝此番亲自去了西域国到底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都不用多想的,因为不可控,徒增烦恼。“

当天日暮十分,苏小妹一阵风似的就冲到了梅若雪的屋子里:“嫂子,不好了,沈姐姐不见了!”

“什么?”梅若雪嚯的站了起来:“不见了?怎么不见的?”

苏小妹眼圈都红了,摇头犹如拨浪鼓一般:“不知道啊,嫂子,都找了,太后那边都有人递过来消息了,不在太后那边,嫂子啊,你说沈姐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盛京啊,到底能去哪里啊?”

梅若雪以手扶额,能去哪里?还能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