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墓?”灵沅惊声高呼。

她本以为这里是神邸,或者是云沅上神的神邸!却万万没料到竟是云沅上神的神墓!

女子未回应她,而是径直走出甬道,推开了内殿的大门。

她们步入内殿,女子望着墙壁上的画像,眼中闪过一抹怀念之色。

“想必你已然见过两位大人了吧。”女子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让灵沅一时没反应过来。

女子的目光转向她,温柔地笑着:“凌霜大人和墨寒大人是否安好?”

灵沅这才恍然,赶忙点头:“嗯嗯,他们好得很。”

“不过你怎会知晓我见过他们?”灵沅满心不解,这个女子应是神墓的守护者,若为守墓人,定然无法离开这座神墓,可她又是如何知晓自己见过他们二人的?

“您身上有凌霜大人的印记,应是契约,而墨寒大人连一直未曾摘下过的剑穗都给了您,恐怕他们早就认出是您了。”

女子的目光看向灵沅一直挂在腰侧的挂件。

灵沅下意识地抚过腰侧的剑穗,那是由几缕细长且柔软的丝线编织而成,丝线色彩缤纷,鲜艳的红、深沉的紫、典雅的青相互交织。丝线的末梢还点缀着几颗圆润的珍珠,在微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这是她入门时,师尊所给的入门礼物。

“这剑穗可是云沅上神亲手编织的,一共两条,凌霜和墨寒一人一条,只不过凌霜相较墨寒更为冲动鲁莽,在战场上中了埋伏,剑穗被人焚烧毁去了。”

女子仿佛忆起了久远的一幕,她叹息着又道:“凌霜大人还因此大发雷霆,将方圆百里的敌人尽数灭杀了。”

灵沅极为赞同地点头,凌霜就是如此任性的一把剑。

“你是谁,是这里的守墓人吗?”灵沅问道。

看样子这名女子和凌霜以及墨寒师尊颇为相熟。

“可以这么说吧,我不过是云沅上神神邸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贴身婢女罢了。”女子如此形容自己。

灵沅从未轻视过这名女子,能来守这偌大的神墓,必定也是与凌霜和墨寒师尊齐名的人物!

“请问我该如何称呼神女?”灵沅极为尊敬地问道。

那女子闻言,噗嗤一声笑了。

“您唤我婉月即可。”

灵沅恭敬地拱手道:“晚辈万剑宗弟子见过婉月神女。”

婉月更是笑得前仰后合,长袖掩着嘴,笑声不绝。

“快莫要打趣我了,我可不是什么神女,况且你这般正经的模样,我每次见到都忍不住想笑。”

婉月笑得畅快,灵沅瞧着她与自己这般熟稔的样子,愈发感到困惑。

“我们之前相识吗?”

婉月眼角都笑出了泪花,她用手擦拭着眼角,看向灵沅。

“我们这都见了多少次面了,我都记不清了。”

灵沅闻言,身子一僵。

“什么意思?”

婉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目光凝重地盯着她。

“你难道未曾察觉自身的异常吗?”

灵沅闻言,眸色一沉,警惕地看着她。

“你为何知晓?”

婉月那如葱白般的玉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不必紧张。

“我为何知晓,因为是你告知于我的呀。”

婉月仿佛洞悉她的心事一般,开始提及系统。

“我不但知晓一直掌控你们行为和情感的东西名为系统,还清楚你为了挣脱束缚已被它强行重启了数次。”

灵沅听闻,整个人震惊不已。

她果然没有猜错,自己便是那个不稳定的因素,所以系统才会一次次让她重启重来!

怪不得,她每次经历系统所说的那些剧情,总有一种熟悉又怪异的感觉!

“我还与你说过什么?”灵沅赶忙问道。

婉月愣了一瞬,好奇地看着她。

“为何你如此信任我说的话?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怀疑我话中真假?”

灵沅摇摇头。

“既然你能知晓这些,定然是我告诉过你,既然我能告知于你,便代表你在我心中定是值得信任的!”

“那你如何肯定这些事情不是我从别处获悉的?”婉月依旧不死心地追问。

灵沅闻言笑了,她深知系统给自己的禁制,婉月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从他人之口得知这些唯有自己知晓的信息。

除非是自己甘愿告知旁人,且那时的自己有办法突破禁制。

婉月听闻,心中甚是感动。

灵沅曾经确实也说过这些话,她还以为是灵沅为了让自己安心才这般哄骗自己。

原来她并未哄骗自己。

“这个给你。”婉月手中突然出现一枚玉简。

她还未解释这玉简有何作用,只见灵沅直接拿起那枚玉简贴在自己的脑门上,开始读取其中的信息。

婉月没想到她如此干脆,难道就不怕自己拿出什么有害之物吗?

不过她也从未想过要加害灵沅,毕竟自己从未有过伤害恩人的转世之心。

不多时,灵沅便读完了给自己所写的书信。

大致了解了一下系统的来历。

灵沅将玉简递给婉月,笑容灿烂。

“谢谢小月儿帮我将这枚玉简保存得如此完整。”

婉月看着眼前前一刻还与自己颇为陌生,后一刻却变得十分放松的人。

“你似乎尚未记起前几次重启的记忆,为何如此称呼我?”婉月不明白,为何从第一次进来彼此相熟后,灵沅便不再像从前那般拘谨,明明她每次都是毫无记忆地进来,为何偏偏在看完玉简后还能在自己面前如此松弛?

明明第一次进来的灵沅对自己充满敌视,甚至差点将整个神墓掀翻。

婉月甚是好奇,玉简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但是仅有一丝神魂的她无法探知,因为自己无法开启玉简。

“当然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呀!”灵沅笑嘻嘻地道。

玉简上面的确是自己亲手所刻,里面的内容也唯有自己能看懂,她之所以如此称呼婉月,也是当时写下玉简的自己告知她的。

婉月着实搞不懂灵沅,为何她能如此这般信任自己?毫无防备?

但只有灵沅自己清楚,她并非信任婉月,而是信任自己。

灵沅外表呈乖乖女之态,然而唯有她自身知晓,她的防备心理何其强烈。

即便是她最为信任的师尊,以及曾经抚养她长大的长老,都不了解她最为隐秘的那一面,那个一直被她压抑着的另一面。

她向外所展露的,仅仅是她想让众人看到的,而真正的自己,她从未在他人面前呈现过。

唯独那次!

长老遭人谋害身亡,她首次展现出了真实的自己。

那一夜,她血洗了那人的全族,宛如从地狱爬出的修罗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