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白逸风尚还沉浸在小师妹过往之事所带来的震惊之中,下一秒看到那一番言语之时,他对天书殿已然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他们平白无故地造谣中伤他人,实乃毫无道德可言!
还有那几个将小师妹推入坑蛇窟的孩童突然夭折,这又与小师妹有何干系!
明明就是他们小小年纪便作恶多端,老天都看不下去,让他们未能活过十岁,凭什么要将他们的死亡记在小师妹的个人履历之中,强扣在小师妹头上!
这难道不是纯粹的胡编乱造吗!
他们毫无证据,就妄图给他人定罪!
上一任的杂役长老是个极为和善之人,白逸风曾经见过。
即便当时长老离世时他也曾听闻一些流言蜚语,但他绝不相信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孩子会如此嗜血杀戮!
再者,那幽煞亡渊换城主之事怎能写进去,这分明就是纯粹的造谣!
邪修换城主之事与我们的小师妹又有何干!
白逸风简直被气得无法入眠,大晚上的出去想要透透气,结果竟看到了今晚所见的那个小男孩。
他正悄然登上二楼的房间,白逸风跟上去后,只见他来到了大师兄江廷翎的房间前。
白逸风惊得不敢出声,紧紧贴着墙壁,唯恐被那个小男孩发觉。
直至那个小男孩轻轻敲了敲门,房间里传出江廷翎的声音。
“进。”
那小男孩闻言,便径直钻进了江廷翎的房间。
白逸风不敢跟过去,只能远远望着江廷翎的房间房门紧闭。
他生怕大师兄发现自己,只得返回自己的房间,权当什么都未曾发生。
翻来覆去,他始终无法入睡,总觉得大师兄似乎有某些事情瞒着他们!
难道那天书殿的册子是大师兄发布的不成?为何他们要将小师妹置于如此艰难之境!
他们这般危言耸听,难道就不怕有极端之人会对小师妹不利吗?
白逸风不敢再深想下去,总归认为大师兄看在同门之谊的份上,不应如此绝情!
他就这样睁着双眼,思索着大师兄来万剑宗的目的,下定决心明天去问个清楚!
而另一边的江廷翎,看到小男孩进入房间,他竟丝毫不感到意外。
“江彻予,你来作甚?”江廷翎坐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倒着茶水,眼皮都未抬一下。
房间里的宋君安已然陷入沉睡,睡得极沉,仿若被人下了迷药一般。
江彻予进房间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床榻上的人是否能听见他们的谈话,见其沉睡后,便放心地走到他跟前。
“我说大哥,你来了仙武道场,怎的也不跟小弟说一声?好歹这里也是小弟的地盘呀!”江彻予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径直坐到他对面,端起他刚倒的茶水,就喝了起来。
“啧,真难喝。”养尊处优的小少爷颇为嫌弃他倒的茶水,侧头呸了出去,皱着眉说道:“我的好大哥,你的口味似乎变了呢。”
江彻予似乎在嘲笑他,又似借这茶意有所指。
“你从我们进客栈就不断观察我们,究竟想做什么?”江廷翎未理会他这话,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
“哼,大哥,要不是你把事情搞砸,我会管你的事?!”江彻予冷哼一声,朝江廷翎翻了个白眼,又道:“父亲给你发了诸多诏令,你都不回!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你不但隐瞒神剑已有主的消息,还失联数年,你真是不要命了,竟敢毫无音讯地消失!”
“该不会那神剑被名为灵沅的姑娘契约了吧?!”江彻予依据现有的情报推测道。
见江廷翎依旧不吭声,江彻予气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小小的个子指着江廷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若不是我们一母同胞,你完蛋便意味着我失势,不然谁愿意操心你的事!”
江廷翎依旧沉默。
“莫不是你违抗父亲的命令,只是为了那个灵沅姑娘?”江彻予见他不为自己辩驳,瞬间觉得不妙,想到他们初到客栈时,江廷翎的目光几乎从未从灵沅身上移开过,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她了?!”江彻予仿佛一切都想通了,瞬间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他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两倍,大喊:“你迟迟不回去,难道是为了留在她身边保护她?你难道为了她连我和娘都不顾了?!”
江廷翎依旧没有反驳,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倒着茶水喝着,仿佛在饮酒一般,试图麻痹自己。
“你!”
江彻予见他这副模样,气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而后停下脚步,恶狠狠地指着他,怒声道:“天书殿可不只你一位少主,你可得想清楚这么做的后果!”
“你这是在与天书殿作对啊!”
江彻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真是服了这个恋爱脑大哥!
“你可知,你那二十多位兄弟姐妹就盼着你犯错,他们好少一个竞争对手呢!”
“你忘了曾经为了获得少主之位,所付出的努力吗!”江彻予不忍他付出众多,最终却为了一个女人前功尽弃!
江廷翎想到当初为了获取少主资格,在青楼卧底潜伏只为得到重要消息来源的渠道,他从基层小厮做到青楼的掌事人仅仅花了三年时间。
直至如今,一想到那些白花花的果体交叠在一起的场景,心中就一阵反胃。
他抿唇成一条线,似在压抑着喉咙里的不适感。
“江彻予,你莫要再说了!”江廷翎终于开口制止。
江彻予仿若要继续刺激他般接着道:“你以为你的洁癖是何时落下的!还不是当初为了忍耐那些老女人和老男人,即便你是小厮,他们也照样对你动手动脚,可没少占你便宜……”
“我说够了!”
江廷翎突然发怒,整个人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场,强大的威慑力直冲向江彻予。
江彻予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场震到,直接吐出一口鲜血,飞出半米远,砸在墙壁上后摔了下来。
桌子也四分五裂,整个房间一片狼藉。
江彻予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艰难地抬头望着他。
“江廷翎,我告诉你,别妄想独善其身,若你不回去,我便将你从前的不堪统统告知那个名叫灵沅的姑娘!”
“你想死吗?!”江廷翎阴沉的眸子,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