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陈行有史以来第一次不用人喊就自己起床了。

穿戴好衣衫,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的李清雪,撩起她额前的碎发,吻了吻她的秀额,一转身推门而出。

经历过先前的一幕,他深知燧发枪的弊端迟早会被人发现,昨日便是最好的证明,自己保命的手段还是太少了!

可惜书到用时方恨少,若是会做来福枪亦或是AK47,自己到时候左手一把AK47,右手一把来福,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啊!

届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什么狗屁黑雀,来一个灭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以后武林盟主非自己莫属!

“小公爷,今日怎的起得这般早?”整夜守在院外的苟城安看着穿戴整齐的陈行有些诧异的问道。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不是?”陈行笑着答道。

“哟,少爷您还知道这个呢?往日也没见您天不亮就醒了,况且,今日太阳还没从西边出来呢!”

“伍长隆,你这嘴巴一天不怼我,你就难受是吗?”陈行没好气地看着刚来换值的小伍,恨不得将他的嘴巴给缝上!

“瞧少爷这话说的!”小伍撇着嘴:“用您的话来说,一天不怼您,我这嘴就难受,可怼了您,我这嘴得难受一天!”

这回陈行倒是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兴致勃勃道:“行了,没功夫和你闲扯,我来是有事儿找城安大哥的!”

倒不是陈行不想称呼苟城安的姓氏,只是他这个姓氏多少有些那什么了!

“什么事儿?小公爷尽管吩咐便是!”苟城安拱手道。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城安大哥,咱有没有那种速成的功夫?教我几手呗!”陈行尴尬地看着苟城安道。

“少爷,你脑子发烧烧糊涂了吧?哪有功夫能速成的?你这话在我们凉国公府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别到外面说去啊!听着都觉得丢人!”小伍嫌弃地看了眼陈行!

别说小伍他们了,便是陈行自己说出这话都臊得慌,这世间哪有什么速成的功夫?

就是在华夏之时,练武讲究的也是个持之以恒,否则若是懈怠了,便如逆水行舟般,不进则退!

苟城安与小伍不同,没他与陈行的感情深厚,自是不敢这般肆无忌惮的调侃陈行。

只得恭敬道:“小公爷,练武一事恐怕我等也没法子教你!一来,您是错过了最佳的练武时机,我们兄弟五人从军之前也是在自家村里跟着些会拳脚功夫的武夫或是长辈学过两手!”

想了想,苟城安接着道:“这二来,军中也无功夫可言,基本上每天都是重复的操练劈、砍、挑、刺这一类简单的动作!战场上的东西属下倒是能教您些,只是军中的手段对上一些地痞无赖倒是还行,若是碰上江湖高手,却是没什么用!最多也不过是能挡住一两下而已!”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两人亲口说出之时,陈行心里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泄气!

“要我说呢!少爷您有空琢磨练武,还不如想个法子多招揽些高手来得实在!”

小伍建议道:“练武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先不说能不能练成吧!就怕你这还没练呢,黑雀的人就找上门来!”

陈行恨得牙痒痒,他怎么会听不明白小伍话里的意思:“伍长隆,你他娘就不能盼我点好?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谁管你饭?”

“所以啊!这不每次都是我来救你吗?”

小伍这话说的理直气壮,让陈行顿时哑口无言。

“得,你牛逼,伍长隆,你最好祈祷有天别求到我头上,否则小爷到时候高低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求人不如求己!”

“少爷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这人没你那么容易招人恨!”

陈行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有时候他都觉着在怼人这方面,小伍要比自己有天赋得多!

“行了,一边儿玩儿去吧!我自己随便练练!”

说着陈行从一旁的架子上挑选了一把长枪开始胡乱挥舞。

假把式归假把式,可架不住前世华夏几千年文化中,武术一道也曾盛极一时,只是后来落寞了,很多正儿八经的武学都失传了!

不过,陈行舞起长枪来也是有模有样,只是与那些将军和高手比起来,欠缺了些气势!

“少爷,您这练得和耍杂耍的差不多,我要是您我就先从基本功练起!”

小伍快步上前,一把握住陈行的手,表情严肃道:“长枪讲究的是一要眼快,二要手快,三要腰步相随,四要临场不乱!”

说着小伍随手夺过陈行手中的长枪抖了个枪花示范道:“枪法之长在于圈扎之法,无论是中平枪、下平枪、上平枪,都是扎法的基本式法,在练枪之前要先练扎法,再练枪法的其他技法,才能使枪在练习的过程中变得更加稳健!”

在陈行崇拜的目光下,小伍此刻宛如一位身经百战的小将军,将一手长枪舞得虎虎生风,与先前陈行那胡乱挥舞比起来,犹如云泥之别!

待小伍耍完一套枪法,陈行拍手叫好:“我靠,小伍,看不出来啊,你还深藏不露呢?竟然会枪法?”

小伍摸着手中长枪低沉道:“以前将军教过我,可惜,只学会了点皮毛!”

陈行并不意外,早先他就猜测过小伍的身份,只是小伍一直没说,自己也就没问,毕竟这年头,谁还没点小秘密不是?

“将军?”苟城安疑惑的看向小伍:“伍兄弟也从过军?不知是州军还是?”

小伍喃喃自语:“时间太久了,记不大清楚了!”

苟城安也很识趣,小伍明显是不想提及过往之事,他自然也不会讨人嫌的打破砂锅问到底!

“对了,少爷,若是你想练武,不如就练枪吧!”小伍突然看向陈行认真道。

“我?”陈行有些错愕,小伍先前还说自己不适合,怎么又开始让自己练枪了?

“嗯!”小伍点了点头道:“虽说可能没有太大作用,不过若是能坚持下去,即便是比不得江湖高手,但是一般的地痞无赖还是能解决的!”

陈行摸着下巴,沉思片刻后狠狠地点了点头:“妈的,干了!不练就没机会,练了说不定还有一丝可能,万一我真要是个练武奇才呢!你说是……哎,小伍,你别走啊!你要干嘛去?”

“少爷,你好意思说,我可不好意思听,我要去吃饭了!”

“哎,吃饭你倒是等等我啊!”

……

“属下无能,市井坊一事办砸了!”徐鼎天单膝跪地,神色惊惧不已!

“你也知道你无能?”

幕帘之后的中年男人将手中茶盏放下,语气冷漠道:“黑雀如今这般不堪大用了吗?本王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初将你等从陈世忠的手底下救出来了!”

“还请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徐鼎天低着头沉声道。

中年男人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一把抄起案桌上的茶盏朝着徐鼎天的脑袋就砸去。

“机会?本王给了你们黑雀一次又一次的机会,可你们呢?哪次不是铩羽而归?折了本王多少死士?但凡有一次能成事,本王如今也不至于会这般被动!”

徐鼎天不敢说话,鲜血顺着额头流下也不敢擦拭!

“徐鼎天,本王告诉过你,不是只有你在为本王做事!你是不是觉着离开黑雀本王就成不了事儿了?”

“属下从未如此想过!”

“那你告诉本王,你们黑雀如今的作用在哪里?”中年男人一拍桌子怒斥道:“本王只看到因为你们黑雀而将原本的布局人手全部打乱!本王现在恨不得杀了你!”

徐鼎天身子微微一抖,连忙将脑袋紧贴地面:“还请王爷再给黑雀一次机会将功补过,若是再失败,不用王爷出手,属下亲自动手杀了他们,再自裁谢罪!以此来报答王爷当年的救命之恩!”

“哎!”中年男人长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去南道郡吧!李维宇会告诉你们要做什么!”

“谢王爷!”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语气阴森道:“先别忙着谢,若是这次还不成,别忘了你刚才的话,届时,便是你想反悔,本王也有的是办法将你们黑雀尽数抹去!”

“不敢,属下定然誓死完成王爷交代的事儿!”

“行了,你去找维宇吧!”

“喏!”

……

饭桌上,陈行一边抱着囡囡给她夹菜,一边关切道:“白展伤势如何了?”

孙长兴一听陈行提到白展,便将手中的碗筷放下,随手一抹嘴巴开口道:“多谢小公爷挂心,五弟的伤势已无大碍,多亏华神医妙手回春,这才将五弟从鬼门关给拽了回来!”

“要我说,不如直接去意满坊打砸一番替五弟出口恶气!”程大利嘴里的肉包子还未咽下,嘟囔着嘴嚷嚷道。

“憨货,凡事自有小公爷做主!你在这瞎嚷嚷个什么劲!吃你的饭去!”孙长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程大利。

陈行洒脱一笑:“大利说的这话倒也在理,只不过这意满坊却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砸的,别说次辅的儿子都被打得躺**半个多月,便是那日面对我等甲胄在身的将士,他们也丝毫不惧,这意满坊恐怕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怎么办?”程大利看着手中的肉包,顿时觉得食之无味!

陈行眼珠一转,看向季素道:“素娘当日可还记得什么?”

季素知道自己的话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到陈行,于是放下手中的筷子,秀眉紧皱,似是在努力回想那一日的经历。

“小公爷,那日我与囡囡被绑过去之时,我们母女二人皆是被蒙着眼的,也不知是如何进去的,只是感觉那地方有些空**,隐隐还有些湿冷的寒风吹来!后来又走了一段距离,那种感觉才消失,周围听到好多人的哭声!男女都有,不过听声音听着似乎岁数都不大的样子!”

“湿冷的寒风?”陈行眉头一拧有些纳闷。

若是说意满坊建在湖边这还好说,可京都唯一一条长河是护城河,离意满坊十万八千里呢!

从季素的话能知道,她们是刚进去才有的这种感觉,后来又走了一段就没了,符合这种条件的,陈行唯一能想到的只有水帘洞,可这意满坊也不是花果山啊!

“这事儿有点难办啊!”陈行咂摸着嘴仔细思考。

“我跟娘记得不一样,我觉着我们肯定是被绑在水上!”囡囡奶声奶气道。

“净胡说,如何被绑到水上?明明踩着地上的!莫要胡乱言语,给小公爷添麻烦!”季素娇声呵斥!

“我没胡说,就是被绑到水上了!”

囡囡梗着脖子据理力争,小脸涨得通红,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而小伍等人却不以为意,被囡囡的模样逗得前仰后翻!

“哦?为何?”

陈行剑眉一挑,小孩子的感觉比大人来得要更加敏感些。

况且囡囡这个年纪自然不会为了引起别人关注而说谎,想必她应该是遇到季素没有碰到的事情!

“囡囡,你跟哥哥说,为何会觉着自己是被人绑到水上了?”陈行笑吟吟地看着她问道。

“因为囡囡踩到水了啊!鞋子都湿了!若不是踩到水鞋子怎么会湿?”囡囡一口咬在肉包子上,鼓着腮帮子赌气道。

“水吗?”陈行食指不停地敲打地面,陷入沉思之中!

“少爷,要不一会儿吃完饭我去看看?”小伍提议道。

“嗯,是要派人去,只不过你这张脸跟着我在这京都也算是出了名了,你不能去!”陈行摇头否决!

“那派谁去呢?”

孙长兴突然开口:“要不我去吧?”

程大利强行咽下口中的包子,拼命喊道:“我吧,我去也行!”

陈行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在众人面上来回扫视,这个人可以不会武功,但一定要懂得审时度势,随机应变,并且遇到危险时需要保持冷静,还得临危不乱。

突然,陈行的目光停留在一旁边看书边吃饭的唐书玉身上,眼眸瞬间亮起一抹精光!

就他了!

众人顺着陈行的目光看去,竟发现他是在看唐书玉!

“我吃饱了……哎?”唐书玉刚想打声招呼就回书房读书,没承想,几人这会儿看自己的目光都跟看宝贝似的!

陈行突然起身来到唐书玉身边坐了下来,一把搂过他的肩膀,贼笑道:“书玉啊,你拍着良心说,我陈行对你们如何?”

唐书玉不明所以,傻愣愣地点头道:“自是对我们极好的!”

能不好吗?若是孙长兴等人也就罢了,因为保护陈行和李清雪等人,每人十两一月的月钱倒也说得过去,可这月钱陈行还一分不少的也给自己一份。

不仅如此,陈行的书房藏书如今就跟唐书玉自己的一样,随意进出观看不说,还时不时问自己要不要添些其他书籍,若说不感动,唐书玉都觉着自己亏心!

“小公爷,您有话直说,这样弄得书玉有些害怕!”

“怕什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对不对?”

“嗯,自是如此!”唐书玉赞同道。

“你且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