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写的是什么?”

秦若澜纳闷地看着陈行写在纸上的文字问道:“什么是大商的第一个五年计划?”

没想到陈行头也不抬,直接抛给她一句话。

“社会上的事儿,少打听!”

这话气得秦若澜恨不得拿起砚台就给他脑袋上来那么一下。

可转念一想,这是关乎江山社稷的事儿,随即也就忍了下来!

正所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乳腺增生!

于是秦若澜眼珠子一转,心里瞬间有了主意,一会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看到吃不到,急死你个臭小贼!

“你若是告诉朕,先前许诺之事依旧作数,今夜朕还可以让你来寝宫,如何?”

陈行握笔的手微微一抖,一条长长的墨迹划过纸面,刚刚写的算是白搭了!

不过,很值得,这一笔划得好啊!

“咳咳,我陈行岂是那种裘马声色之徒?”

秦若澜撇了撇嘴,她才不信这鬼话!

先前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自己可是瞧得真切!

果然,陈行轻咳一声道:“只是臣觉着陛下求知若渴的心思是好的,微臣这就替陛下解答。”

清了清嗓子,陈行一指道:“这所谓的五年计划嘛,是大商综合国力计划中的重要一环,属长期计划。主要是针对大商接下来的重大建设项目、生产力分布和国民经济重要比例关系作出的规划,为大商经济发展远景,去规定目标和方向!在这个过程中若是发现疏漏,我们也可以及时做出更改,并且在不修改大方向的前提下,调整和彻底解决它们!”

“什么意思?”

一番说辞将秦若澜说得是云山雾罩的,不懂他嘴里到底在说什么!

“简而言之,四个字!”陈行竖起手指笑眯眯道。

“哪四个字?”

“兵强马壮!”

“当真靠着所谓的五年计划就能兵强马壮?”秦若澜美眸之中泛起一丝狐疑。

不是她不信,而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若是光凭一个所谓的五年计划就能令大商在现有的情况下更上一层楼,她是想都不敢想!

“自然不可能是光凭这一纸空文了!”

不待秦若澜开口,陈行把玩着手中的毛笔沉声道:“这需要朝廷以及百姓的配合,还需要下属官员做到令行禁止,少一个都不成!”

“推行政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秦若澜俏脸展露愁容:“若是政令那般好推行,朕又何必每日衣不解带地费神这些政事儿!”

“所以说嘛,中央集权有中央集权的好处,但其中弊端也是尤为明显!就比如行政体制就会过于僵化,导致很多事情地方官员拿不定主意,所以这是个非常不好的缺点!”

秦若澜似懂非懂地问道:“那你觉着该如何?”

“应当将中央集权和地方分权相结合起来!”陈行眼眸坚定道。

“你的意思是想加大地方上官员的权利?”

闻言,秦若澜秀眉微蹙,对于一个帝王,最忌讳的便是将手中的权利分散出去,这样不利于掌控朝政!

陈行瞥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随即笑道:“难为你十几岁登基了,成天想的都是这些争夺权利,勾心斗角的事情!”

“若不如此,你恐怕早就见不着我了!”秦若澜撅起小嘴不满道。

“行了,这事儿和你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详细跟你解释的话,恐怕一天一夜都说不完,这里面结合了成千上万的伟人心血,你就放心交给我吧,按我说的来,我总不能把你娘俩给坑了吧?”

一听这娘俩这词,秦若澜原本消散的红晕再次**漾开来,佯装嗔怒道:“登徒子,讨打!”

陈行不闪不避,自是知道她不会真打自己,但还是架不住秦若澜的反差感太过迷人,刚想作怪,却被秦若澜娇躯一扭,躲了开来!

“还不快写,耽误了要事,朕要了你的脑袋!”

“是是是,我尊贵的女帝陛下!”

陈行苦笑着摇了摇头,转头接着奋笔疾书!

看着他如此勤奋认真,秦若澜嘴角微微上翘,任你智谋过人又如何?还不得乖乖地做朕的裙下之臣?

不知不觉写了约莫快有两个时辰了,陈行将自己能想到关于前世的教育、经济、军事、政治等方面的事情尽数写了下来。

谈不上事无巨细,但也颇为细致!

随手将毛笔丢置一旁,陈行站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这才笑道:“目前就只能想到这么多,至于其他的,还得回去细想!”

秦若澜这会儿已经没心思搭理陈行了,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桌上洋洋洒洒的一大片字迹,字字珠玑不说,内容方面也是言简意赅!

深吸口气,秦若澜认真的盯着陈行道:“你可知你写的这些东西究竟有何价值?”

陈行随意道往龙椅上一躺,漫不经心道:“谈价值的话,恐怕陛下你都抵不上这张纸了!”

秦若澜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若是按照陈行所写的来执行,未来五年,整个大商不单单是兵强马壮了。

就光凭一条义务教育而言,不说大商人人如龙,那也是人才辈出!

秦若澜将“五年计划”视若珍宝的捧在手中,一时间百感交集!

陈行瞧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得觉着好笑,要不说刘姥姥进大观园——长了见识呢!

“行啦,别傻愣着了,这玩意儿不值钱的!”

“胡闹,这等可作为治国根基之策便是千金万金都买不来,到你口中怎就一文不值了!”秦若澜没好气地训斥道。

“废话,你也不看看作者是谁!”

秦若澜气势一滞,顿时哑口无言。

这么一看确实如此,对于陈行而言可不就是不值钱嘛,短短两个时辰就能信手拈来的东西,能值什么钱?

“快,过来,让我抱抱!”

想起秦若澜软若无骨的腰肢,没有一丝赘肉的触感,陈行恨不得这会儿就在这崇明殿内就上演一出“王的盛宴”的好戏!

终究还是压下了这荒唐的念头,谁让外面还有人呢!

若是被人听去了,这秦若澜以后还怎么掌权!

被陈行将自己从震惊中唤回神,加之又瞧见这人眼中满是调笑的意味,秦若澜心里突然涌出一股不服气。

“现在就抱吗?不跟朕去寝宫吗?朕凤鸾宫的床榻可是很大的哟!”

“卧槽,走走走,现在就去!”

一听这话,陈行一个鲤鱼打挺就从龙椅上坐起,迫不及待的拉着秦若澜就要去她的寝宫。

秦若澜笑着迈开莲步走下龙椅,冲着陈行勾了勾手指!

“呵呵,那就随朕来吧!朕这位不好裘马声色的“忠臣”!”

“嘿嘿,要不还得是陛下您呢!看人真准!”

伴随着秦若澜一路上明里暗里的挑逗,陈行如今腹中的邪火已然压不住了,打定主意一会儿进去无论秦若澜说什么都得将她先拿下再说别的!

想想一会儿能听到从秦若澜口中发出的糜糜之音,陈行这会儿就觉着“鸡动”!

这破皇宫建这么大干嘛!

就在二人站在秦若澜的寝宫门口时,陈行看了眼两旁的护卫,朝秦若澜递了个眼神!

秦若澜故作不解道:“陈小公爷这是怎么了?可是眼疾犯了?朕替你传太医?”

陈行一愣,这什么情况?办事儿你总得把人先撤了吧?

秦若澜见陈行挤眉弄眼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夜深了,宫门落锁了,你去送小公爷出宫吧!不然他可回不去了!”

“喏!”侍卫应了一声。

“哈?秦……”

想了想,还有侍卫在,陈行还得顾及秦若澜的面子,连忙改口道:“陛下,这和先前与微臣说好的不一样啊!”

秦若澜眨巴着双眼,露出一抹疑惑之色,近身上前凑在耳边,用仅有自己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戏谑道:“陈小公爷,朕是说让你来寝宫不假,可朕说了让你今日侍寝吗?”

见陈行面露错愕之色,秦若澜后退两步,爆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夜深了,我的陈小公爷,你该回凉国公府了!咯咯咯!”

看着秦若澜轻扭腰肢迈入凤鸾宫的样子,陈行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给吃了,可一想到这两旁五大三粗的护卫以及一种侍女、太监。

这念头也就崩了这么一下,随即烟消云散了!

眼见陈行垂头丧气离开的模样,躲在门后窥视的秦若澜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得意地冲着失落的背影轻啐一口:“色胚子,当朕是什么人了,没有成婚便想爬上朕的红鸾帐,不害臊!”

可秦若澜自己都没发现,这些闺房的密语此刻由她嘴里说出,早就失了一国之君的风范了!

刚到宣武门,这脚还没迈出门,就见着一道人影火急火燎的朝这里跑来!

“哟,陶大哥,这大半夜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儿呢?”

“咦,小公爷你怎么在这?算了,我还有急事禀告陛下,回头再同你细说!”

陶牧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

陈行一把拉住他道:“看你这样子,我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儿!”

左右打量一下,陈行低声道:“我劝你啊,陛下这会儿心情正好呢,别逼她在最开心的时候扇你!”

陶牧似是没听出异常,只是神色为难,面容苦涩道:“能怎么办?这就是做臣子的命,此事干系重大,唯有陛下方能够定夺!”

“什么事儿?说来听听!”

陈行琢磨着今夜听秦若澜所言,话里话外都是自己不够爱她,从未替她做过什么事儿,仔细一想也是这么个理。

索性择日不如撞日,就趁今日将这事儿替她解决了,免得以后这小妞醋坛子打翻了,翻旧账,说自己厚此薄彼!

“这……”陶牧咬咬牙道:“不是老哥我不和你说,而是这事儿实在是过于大了些,单凭你一人之力无法力挽狂澜!”

“切!”

陈行撇了撇嘴:“论事情大,能大得过女帝联合当朝国公以及两朝领宫太监和您这位天鹰卫统领合起伙来诓骗我一介白身的大?我陈行何德何能,能让大商朝近乎顶尖一批的掌权人物给我下套啊!”

“呃……小公爷,您都知道了?”

“废话,陛下刚还躺我怀里呢!”

“哎哟,我的祖宗,这话可不兴说,您俩还没成亲呢,便是成亲了,这事儿也说不得!”

陶牧吓得赶紧捂住陈行的嘴,眼神四下扫视,确定无人后才放下心来!

“瞧你那怂样,自家媳妇儿还说不得了?”

“得,要不说您是小公爷呢!就冲您这份胆量,谁来都比不了!”

“行了,别打马虎眼,究竟什么事儿,你不说也行,保不齐最后你还得求到我头上来,那个时候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啊!”陈行似笑非笑地看着陶牧。

陶牧一愣,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这段日子的事情,最后都是落在陈行手上才算处理掉的!

咬咬牙,反正女帝最后也得找眼前这位小公爷出谋划策,索性提前和他说了也无妨,还能博得个自己人的好名声。

陶牧将陈行拉到角落,低声道:“江南秋试传来科考舞弊,涉及南道郡郡守!”

“切,不就是科举舞弊嘛,有什么稀奇的!”

陈行毫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

哪个时代没有科举舞弊?能一朝登天,谁不想走捷径搏一把?

陶牧接着道:“若单单只是这桩事我能觉着天塌下来了吗?”

陈行闻言剑眉一扬:“还有内幕?”

陶牧点点头,沉声道:“这南道郡郡守乃是王成明王首辅的学生,故而这事儿牵扯上了王首辅,你说这事儿大不大?

“哈?牵扯王成明?别的不敢说,你要说王成明抠门我信,说他徇私舞弊,我是半句话都不信,就他家那首辅府邸,但凡舞弊指甲盖那么大,都不至于杯子破成那样都舍不得换!”

陶牧急道:“我哪儿能不知道王首辅的为人呢!明显是有人要栽赃王大人,若是罪名一旦坐实了,按律王首辅罢官发配不说,连府上的女眷都得进教坊司!”

“放他娘的屁,进个狗屁的教坊司,王怜多好一丫头,进了那里面还有活路?”

陈行闻言勃然大怒:“去,你跟秦……陛下说,这事儿我接了,妈的,那群世家文人还不死心呢!一个裴家还是不够给他们长记性的是吗?”

“小公爷,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事儿牵连过多,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可不似那日你拿捏别人的短处,人家手里握着王首辅与那位南道郡郡守的往来书信呢!”

陈行眉头紧锁,陶牧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那次自己是占了个理字,而这次不同,事情反过来了!

若是处理不好,一个不小心,便是秦若澜都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包庇王成明!

“这事儿有多少人知道!”陈行压低声音问道。

“这会儿不清楚,但今日上朝恐怕奏折得把陛下的案牍给淹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和陛下说,莫要着急,一切有我,我现在就去首辅府邸走一趟!”

“好,有劳小公爷了!”

“没办法,就是劳碌命!哎!”

陈行长叹一声,唤来侍卫要了匹马,就朝着王成明的府邸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