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被陈世忠呛了一句半晌脑袋没转过弯。
这老头有病是吧?逮着我怼干嘛?大姨夫来了?还是更年期到了?
我也想当爹啊,可这清雪肚子里不是还没动静嘛!
想归想,可是这事儿还得平不是?
于是只得忍着心中的一丝怨气,乖巧地绕过小伍与赵勤,来到陈世忠面前恭敬地弯腰行礼:“孩儿见过父亲!”
陈世忠冷笑一声:“呵呵,父亲?我可不敢当,我陈世忠何德何能有你这么一位天生地养的“好儿子”啊!”
好儿子这三个字陈世忠近乎是咬牙切齿从嘴里蹦出来!
那一日君臣相见,秦若澜将初次与陈行相识的过程详细告知给了陈世忠。
当然,这其中定然是包括陈行所说的一字一句!
陈行微微愣神,他实在是弄不明白为什么陈世忠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怨念,可眼神瞟过秦若澜美得不可方物的容颜时心中似是想明白了:难道是这个街溜子打我小报告了!
等等,卧槽,她还真把我这个便宜老爹喊回京都了?女帝是有多宠她?就不怕我爹带兵回来,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谋反?
“爹,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孩儿自是陈家之人,何来天生地养一说?”陈行硬着头皮解释,心里却是将秦若澜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陈世忠阴阳怪气道:“我可不敢当,跟着老子姓陈实在是辱没了你这位未来的小公爷了!”
“孩儿不敢!”
“不敢?呵呵,我看你敢得很!”
陈世忠愤而起身怒斥道:“给老子跪着!”
陈行两腿一软,跪倒在地的同时暗骂前身没骨气,这就跪下了?
“跟着老子姓陈给你丢人了是吗?”
“不是!”
“不是?那老子来问问你,那日救了秦侄女你不是说无名无姓吗?”
“呃……”
陈行无话可说!
他终于想起来了,为何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如此愤怒。
“孤儿是吧?好啊,好得很呐!我老陈家是把你丢路边喂野狗了,还是没给你吃没给你喝?令你心生怨恨,对外自称是一孤儿?”
“爹,你听我解释,其实……”
“闭嘴,老子没让你说话,你就给老子听着!”
陈世忠毫不客气地打断陈行的话继续训斥:“多日不见,我倒是没成想我陈世忠竟断子绝孙了,唯一的儿子都不认自家祖宗了!”
越想越气,陈世忠立即朝着周子舒道:“去,将老子的马鞭拿来!”
陈行顿时身体一颤,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
“喏!”
周子舒怜悯地瞅了一眼陈行,恭敬的递上马鞭!
陈世忠一把夺过马鞭,微微一甩,一声脆响,再次令陈行身体微颤!
“来,给老子将这个逆子剥光了吊起来!”
“喏!”
几名玄甲军二话不说,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陈行的上衣脱了个一干二净。
跟着将双手他用麻绳绑紧,又拿一根长绳从中穿过,接着甩过横梁,一用力,陈行就跟升旗似的被吊在半空!
整个过程陈行都没有挣扎半分,任由他们施为。
你问为什么?废话,挣扎有用的话,还要一旁的玄甲军干嘛?
不过当看到陈行胸口的伤疤,陈世忠的眼睛还是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就被他掩饰了过去。
而秦若澜看着陈行**在外的上身脸色也是微微潮红,可当瞥见那一抹箭伤,心中还是存了些不忍!
不过,一想到他整日就知道欺负自己,这点于心不忍的情绪也就随风飘散!
哼,小贼,你也有今天!
“啪”一声脆响,陈行身上当即多出一条血痕。
“老子让你无名无姓!”
“啪”
“老子让你孤儿!”
“啪”
“老子让你成日里就知道欺负秦侄女!”
一顿马鞭炒肉下来,陈行身上多出无数道血痕!
可令众人诧异的是,无论陈世忠如何鞭打,陈行自始至终只是咬紧牙关,哼都不哼一声。
这让不少随陈世忠一同回府的玄甲军也颇为意外,其中不乏有着曾看过陈行第一次挨马鞭的人!
要知道当初陈行那次被陈世忠抽得哭爹喊娘,连连求饶,眼泪鼻涕都混在一起了!
今天倒是小刀拉屁股,给他们开了眼了!
同时,玄甲军众人却也大感欣慰,陈武成、陈武德的死与陈行的纨绔一直是他们心中的一道疤,如今陈行这位三公子,俨然有了当初大公子与二公子的雏形,这如何不令众人欣喜?
足以证明陈老国公后继有人了!
就连陈世忠心里也是微微错愕,这逆子是转了性子了?
不过手上并未慢下来,又是一连数鞭,抽得秦若澜都不忍直视,连忙上前柔声道:“忠伯伯,想来三公子应是知错了,还请息怒!”
陈行看着上前劝阻的秦若澜心中冷笑不已:跟我在这玩大棒加甜枣是吧?你秦若澜还嫩了点!
“家门不幸,让秦侄女见笑了!”陈世忠略显颓然地坐在首座,叹气道。
见状,秦若澜知道陈世忠是打算放了陈行,连忙对着一旁的玄甲军道:“还不快将你家小公爷放下!”
一旁的玄甲军看向陈世忠,在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这才将陈行放了下来。
早已脱力的陈行哪儿还撑得住,身子随即一软,朝着地上倒去。
李清雪见状顾不得心中害怕,连忙上前撑起陈行的身子,眼中再无往日半点柔和,反而对着秦若澜怒目而视!
李清雪如何不知今日之事皆是出自秦若澜之手?
往日里二人斗嘴也就罢了,如今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将陈老公爷请回京都,如此折辱夫君,李清雪心中怎能不恨?
秦若澜被李清雪瞪的心中略微有些心虚,说实话,她也没想过陈世忠真的会下如此狠手替自己出气,原先想着不过是抽陈行几下意思意思全当泄愤了!
谁能想到,陈世忠这每一鞭都不曾收力,近乎是奔着抽死陈行去的啊!
陈世忠双眸微眯盯着李清雪道:“你是何人?本公教训儿子何须你来插手?”
陈世忠哪儿是不知道,只是总不能当着秦若澜的面承认了她的身份吧?若说是妾这不是打秦若澜的脸?
大商建朝以来,就没有妾先妻一步嫁进门楣的道理,若说是妻?那又让秦若澜如何自处?
要知道当日秦若澜虽碍于面子没将事情挑明,但他陈世忠是什么人?
历经两代帝王的老人,能手握三十万玄甲军的狠角色又怎么会看不清楚?
故而他也在心里默认了秦若澜作为自家儿媳的地位,自是不会承认李清雪的身份!
“我……”李清雪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
陈行虚弱地看了一眼陈世忠,紧握着李清雪的玉手,气若游丝道:“回父亲,这是孩儿未过门的妻子!”
“放肆!”陈世忠顿时勃然大怒,当着女帝的面说这话,你不是给秦若澜找难堪吗?
“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容得你在这儿戏?”
陈行强撑着身子,眼神坚定道:“孩儿自是明白婚姻大事不可儿戏!”
陈世忠微微颔首:“你知道就好,这……”
“所以李清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这不是戏言!”
秦若澜望着李清雪心中闪过一抹杀意……
李清雪美眸泛起泪花,她不敢相信陈行即便是顶着如此巨大的压力也要替自己正名。
在这一瞬间,李清雪觉得什么都无所谓了,哪怕就是死,只要能与陈行共赴黄泉,也甘之如饴!
陈世忠脸色一寒,怒斥道:“说的什么混账话!老子还没死呢!这事儿轮不到你做主!”
陈行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握着李清雪的手!
这一刻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压抑、憋屈、愤怒与无助!
抬头看向秦若澜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冷漠,令后者心惊肉跳!
陈世忠也知道此事不能逼太紧,如今陈行的改变,陈世忠是看在眼里!
或许这个小儿子已经不再是自己所熟知的软弱性子,豫州之行让他长大了!
“下去吧,先养好伤!”
“孩儿告辞!”
在李清雪的搀扶下,陈行朝着自己的院子艰难地走去!
只是,临走时看向秦若澜的眼神宛如看死人一般!
他知道秦若澜刁蛮、任性、霸道,可唯一没想过,她会如此行事,仗着自己这个便宜父亲撑腰来羞辱李清雪!
他不信陈世忠不知道李清雪是谁,以自家父亲眼馋隔壁长平侯家的小孙儿的尿性来看,无论是谁,只要能替他老陈家传宗接代,他都能视若己出!
更何况,李清雪本就是官宦女眷,出身虽低,可也比一般人强上不少,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如何会不受陈世忠的喜爱,即便是心有不悦,也断不会如此打压她!
唯一的解释便只有是秦若澜在从中作梗!
可是陈行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秦若澜到底图个什么?泄愤吗?
或许吧,但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和楚年行是什么关系?你这样以后还怎么让楚年行与自己相处?
好吧,依照她那蛮横霸道的性子,自是不会考量这么多!
回到小院,李清雪看着趴在**的陈行,替他涂抹药膏的同时,心中不免暗自垂泪!
感受到背上传来点滴的清凉之意,陈行强忍着疼痛,调笑道:“怎么哭鼻子了!”
“夫君都被打成这样了还笑得出!”李清雪嗔怪道。
“不笑难道哭吗?那岂不是随了秦若澜的愿了?”陈行没好气道。
“也是!”
如今提到秦若澜,李清雪也不再有好脸色了!
以往为了自家夫君着想,总是在其中调和二人矛盾!争取让自家夫君在秦若澜面前留下个好印象,免得到时候传出夫妻不和的谣言!
如今,李清雪想明白了,夫君与秦若澜恐怕难以结秦晋之好,既然如此,又何必在秦若澜面前做小伏低!
夫君说得对,人不求人一般高!
加之今日这事一出,令李清雪更是心生怨恨,寻思着往后再也不会给她一个好脸色看了!
不过又想着,自家夫君为了自己顶撞国公爷,心中不免有些担忧道:“夫君今日为了妾身顶撞国公爷,实属莽撞了些!恐会令老国公伤心!”
陈行想都没想道:“你是我的妻子,若是连你都护不住,我还算个屁的男人!”
“可……”
“不用可是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去后悔,想着如何应对就行了!”
“夫君准备如何应对?”
陈行顿时陷入沉思,今日之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应对之策。
早在回京的路上他便想过,若是陈世忠不同意他娶李清雪,他便带着她私奔!
反正古代山高皇帝远,自己往哪儿一躲,谁知道自己是谁?
凭画像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等找着自己,说不定自己早已儿孙满堂了!
可若是如此,自己就必须想法子养活一家人。
陈行可没打算把小伍和翠儿丢在这,或许现在还得算上孙长兴等人,毕竟出门在外要懂得保护自己不是?
可要养活家人,就必须运用到前世一些比较常见的东西,而这类东西在大商必然是没有出现过的!
那么问题来了,先不说售卖渠道,若是有心之人追查之下,难保自己的行踪不被泄露,到时候还得被抓回来,如此一来,便是功亏一篑!
除非……自己手握重兵!
可说得容易,自己一无官职,二无兵符,谁听你的?
如此一想,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至少也得将这其中所有东西理顺才行!
想了想,陈行忽然沉声道:“清雪,若是我说咱俩私奔,你可愿意?”
李清雪一愣,随即面色坚定道:“夫君去哪儿,妾身便去哪儿!”
有了李清雪这话,陈行心中百感交集。
这女人啊,还是得找懂自己,疼自己的才好!
“夫君可是想今夜就走?”李清雪紧张道:“若是如此,我去收拾些细软!”
陈行轻敲她的秀额道:“哪有那么容易,为夫得盘算好一切才能私奔,再者说,难不成真让你出门替人浣洗衣裳挣钱?我可舍不得!”
“那夫君是打算存些银子后再私奔?”李清雪歪着小脑袋杏眸睁得大大的看着陈行!
“你这丫头,行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儿,等夫君细细盘算一番!”
“哎呀,不行,夫君你还伤着呢,怎还如此不老实!”
李清雪感受到玉臀传来的摩挲,娇嗲地白了眼陈行。
谁想到后者义正言辞道:“没事儿,谁和你说受伤就不行的!再者说,男人不能说不行!”
李清雪脸色绯红,软糯道:“可夫君身子刚涂好药!”
不成想,陈行一个翻身,将李清雪螓首微微下按,语气猥琐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李清雪闻言顿时面带红妆,随即拢了拢耳边的青丝,风情万种地瞟了他一眼,缓缓将螓首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