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都警司总部,沈东是驾轻就熟。
他在将车开进去后,便来到三楼拐角处的一个办公室,直接推开了房门。
此时,罗清澜正坐在办公桌前在电脑上查找着什么。
这妮子似乎是有强迫症,那一摞摞的文件被她整理得十分整齐,虽然办公室内堆满了东西,但看着还真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你就不能敲一下门吗?吓我一大跳!”
罗清澜扭头见进门的人是沈东,不好气地喝了一声。
“那我走?”
沈东也没惯着对方的意思,转身就准备离开。
罗清澜还真就吃这一招,语气立即软了下来:“沈东,我...我开玩笑的,你进来吧。”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心中已经在想着用什么姿势抽沈东的嘴巴子了。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吗?”
沈东撇了撇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对看着电脑津津有味的罗清澜道:“你在看什么呢?不会是在看片吧?我手机里有几十个G的种子,要不要分享给你?”
因为职业的特殊性,罗清澜自然知道沈东口中的种子是什么意思。
她翻了一个无情的白眼,道:“我在找海锐制药公司的资料,没想到他们的资质,全部都是合法合规的。”
沈东已经快无力吐槽了:“你该不会是在百度上寻找吧?我的天,那玩意儿能有假的让你去找吗?”
罗清澜扭头正色看向沈东:“沈东,昨晚休息好了吗?等吃过午饭后,我们就行动。要不你在沙发上睡一会儿,以免影响到你的战斗力。”
“还有行动?”
沈东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
他实在是搞不明白,这妮子这么拼命干什么?
罗清澜咧嘴一笑,晃了晃手机,道:“这一次是有确凿的线索,绝对不会让你跑空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我的人正在紧锣密鼓地深入胡家寻找消息,等有了回信后,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这妮子是真的将沈东给拿捏得死死的。
只奈何他在上京的人脉大多都身居高位,如果让他们帮忙调查胡家的事情,这不是属于高射炮打蚊子吗?
而且到时候说不一定还会落人口实。
上京人脉?
突然间,沈东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那就是许久不见的高宏硕。
这货当初来青阳市的时候,还跟沈东结仇颇深,只是后来这小子被沈东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深深折服了,甘愿拜倒在沈东的牛仔裤下唯命是从。
他如果记得不错的话,高家在上京也是响当当的大家族。
想到此处,他突然邪笑了一声,朝着罗清澜道:“我去上个厕所。”
在说完这话后,他掏出手机兴匆匆地跑出了办公室。
罗清澜望着沈东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在萦绕。
此时,在跑出办公室后,沈东掏出手机,拨通了高宏硕的电话。
不多时,手机里便传来了一道谄媚的声音:“沈哥,我还以为您把我忘记了呢?实不相瞒,我昨晚还梦见你了,我本打算最近来江都后,找你玩儿的...”
“少拍马屁,你现在在哪儿?”
沈东直接怼道。
高宏硕嘿嘿一笑,道:“我现在在上京,怎么啦?您来上京了吗?在哪儿,我马上亲自去接您。”
“拜托你一件事情,行吗?”
沈东想着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把姿态放得太高,他也有些于心不忍。
高宏硕明显愣了一下,随即诚惶诚恐道:“沈哥,是不是我最近做错了什么事情?你别吓唬我行吗?”
沈东也没料到自己一句话将对方给吓成了这副模样,随即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你帮我调查一下,这胡家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另外,如果可以的话,你仔细调查一下胡可可父母的下落...”
“可可姐...”
高宏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沈哥,不瞒你说,最近我的确是得到了一些关于胡家的风声。只不过这是人家胡家内部之间的争斗,我们外人很难插手进去。哦,对了,沈哥,这可可姐被安排去冯家做媳妇,却莫名的消失,跟你有关系吧?”
“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许乱说。”
沈东直接恼道。
“明白。”
高宏硕顿时心领神会应了一声后,道:“沈哥,不瞒你说,这件事情调查起来,非常有难度。不过我会想办法的,一旦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如果太为难,就不要太强求,以免引火烧身。”
沈东还是提醒了一句。
毕竟胡家势大,如果高家卷入其中,很有可能最后连渣都不会剩下。
高宏硕急忙应道:“沈哥,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在挂断电话后,沈东的心也不由得往上提了几分。
因为他深知一些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其实跟古代的皇室差不多,说不一定胡可可的二叔会因为家主的位置,而对胡可可的父母下死手。
“哎,如果真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沈东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伤神道。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沈东,你发什么呆?走吧,我请你吃午饭,另外那个人已经到了。”
“谁啊?”
沈东转过脑袋,好奇地问道。
可罗清澜却故作神秘:“去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沈东固然好奇,但也没多加追问,跟着罗清澜离开了警司总部。
不多时,两人开车来到了一家餐馆门口,等到进去后,沈东看见一名尖耳猴腮、面颊无肉的青年男子正朝着他这边招手。
“走吧,就是他!”
罗清澜带着沈东快步走了上去。
“姐,您来啦?”
青年男子急忙站起身来,朝着罗清澜微微鞠躬示意道。
罗清澜坐下后,问道:“侯杰,说吧,调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侯杰急忙面带笑容道:“姐,是这样的,今天早上我去上班的时候,也就是七点半左右,我看见一辆大卡车进入了A3库房里面,里面还传来了阵阵嚎叫。也就不到十分钟,那辆大卡车就从A3仓库里面开了出来。”
“这一次我也是拼了,特意请了假跟踪那辆大卡车,最后他驶进了城外一家修理工厂里面。”
“我还以为他只是车坏了,开去修理厂修的,可当我趴在墙头上往里面偷看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他们的秘密联络基地。”
侯杰说得是天花乱坠,栩栩如生,就连罗清澜也听得十分的入迷,脸上更是写满了兴奋之色,恨不得马上就飞到侯杰所说的那家修理厂去。
不过如此低级的骗术,怎么可能瞒得过沈东的眼睛。
而且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侯杰虽然脸上没伤,但就在刚刚,侯杰的身上惨遭过毒打,应该是接受过严刑逼供。
不过他却并没有拆穿对方谎言的意思,反而想要将计就计,看看对方究竟是打算耍什么花样。
“沈东,走吧,马上去修理厂那边,我担心夜长梦多...”
罗清澜急不可耐地站了起来,同时扭头对侯杰道:“侯杰,你负责开车带路,你放心,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谢姐,走吧...”
侯杰也跟着站了起来。
可是沈东却纹丝未动,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我还没吃午饭呢,先把饭吃了吧,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侯杰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罗清澜:“姐,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过去吧,万一他们收到什么风声了呢?”
“先吃饭,我肚子饿了。”
沈东态度坚决,抬手对服务员示意了一下,一口气点了三四个硬菜。
毕竟不填饱肚子,怎么有力气战斗呢?
罗清澜虽然内心急不可耐,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沈东不去,她可没能力前去调查。
“给你二十分钟,吃完就走。”
最终,罗清澜选择了妥协,对着服务员道:“我加两百块钱的小费,快一点儿。”
服务员顿时眼前一亮:“好咧,十分钟保证给你上齐全。”
不到二十分钟后,罗清澜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盯着细嚼慢咽的沈东,她是真恨不得将沈东碗里的饭抢过来,自己给吃了。
“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能不能快一点儿?”
面对罗清澜的催促,沈东抬了抬眼皮:“慌什么?去,再给我打一碗米饭,我还没吃饱。”
罗清澜的后槽牙都快咬出血来了,但面对不紧不慢的沈东,她也是丝毫不敢有脾气。
因为她担心沈东会撂挑子。
足足半个小时后,沈东这才拍了拍圆鼓鼓的肚子:“吃饱了,去结账吧!”
“早就结完了,快走吧!”
罗清澜拉着沈东便往外面冲去,上了车之后,她按照侯杰给的路线,一路往城外驶去。
原本需要近半个小时的路程,罗清澜愣是没用二十分钟,便抵达了位于国道旁边的一家修理厂附近。
“姐,你看见了吗?就是那家修理厂!”
坐在副驾驶上的侯杰指着不远处的修理厂对开车的罗清澜问道。
罗清澜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大白天的,居然关着门,要说里面没有鬼,连三岁小孩都不相信。”
在嘀咕完之后,她扭头对坐在后排哈欠连天的沈东道:“沈东,准备行动了,我们是直接开车冲进去,还是翻院墙进去?”
“这大白天的翻院墙,你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吗?”
沈东打了一个哈欠,道:“直接开过去敲门吧,就说车坏了,让他们修一下。趁他们修车的时候,你借故去上厕所,看一下里面有没有猫腻。”
“姐,我就不用进去了吧!”
副驾驶上的侯杰苦着一张脸道。
罗清澜显然是意识到了对方的难处,再加上进去说不一定会发生危险,所以并没有强求的意思,而是点头道:“好吧,那你先回去,如果在里面找到了我要的线索,我之前给你说的钱,直接翻倍。”
“谢谢姐,姐,你就是我的福星,祝你们旗开得胜...”
侯杰在一连串的感恩戴德之后,这才推开车门下了车。
“沈东,准备好,等一下说不一定是有好戏。”
罗清澜扭头对满脸心不在焉的沈东提醒了一句后,这才开着车直奔修理厂的门口驶去。
咚咚咚!
她将车停靠在门口,下车后敲打着铁门。
不多时,铁门被推开,一名光头男子叼着一颗牙签探出了脑袋,在打量了罗清澜一眼后,问道:“啥事儿?”
“来修理厂,当然是修车了,还能有啥事。我这车有异响,你帮我看看呗。”
罗清澜尽量克制住自己躁动的心情,满嘴开始跑火车。
光头男将铁门给推开,示意道:“把车开进来吧,我们正在午休,我去叫他们起床给你看车...”
“谢谢!”
在铁门被全部推开后,罗清澜第一时间便探着脑袋往里面张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光头男突然催促道:“快点儿吧,这天挺冷的。”
罗清澜不敢迟疑,点了点头后,重新坐回到了车内,发动汽车往里面开去。
当她刚熄火下车,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十多个人,直接将她的车给团团围住。
其中一个个头不高,上嘴唇留着八撇胡的中年男人哂笑了一声,炎国语比较生硬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叫罗清澜罗小姐吧?你好,我们总算是见面了。”
罗清澜扫视了一眼这十多人,心中咯噔了一下,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你...你们是什么人?”
八撇胡中年男人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拍了拍手掌。
紧接着,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抓着侯杰的后领将其给提了过来,那姿势如同是在提一只鸡。
“你们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把她引过来,你们就放了我,你们为什么还要抓我...”
侯杰不断的挣扎着,但却是徒劳。
啪!
八撇胡中年男子抬起手一耳瓜子抽在侯杰的脸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侯杰的脑袋直接选择了三百六十度,眼看是不活了。
“聒噪,从你被罗清澜收买的第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你的死亡。”
八撇胡中年男人甩了甩自己的手,对那名提着侯杰的壮汉道:“丢去后院喂狗。”
罗清澜看见八撇胡中年男人如此凶残的一幕,一颗心顿时沉入到了谷底深渊。
她意识到,自己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