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病房,就有一对身影突兀地映入眼帘。

他们的出现让我心生厌恶,难以忽视——

赵亮与林娇娇!

两人并肩而立,衣着光鲜却难掩其内在的浅薄与虚伪。

赵亮,这个总是挂着几分油滑笑容的男人在见到我之后,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更加真诚。

嘴角上扬的弧度中带着几分不自然的僵硬。

他身穿一件剪裁得体的西装,但领口微敞,似乎连衣物也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不羁与轻浮。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时而瞥向我,时而望向病房紧闭的门扉,仿佛在寻找着逃避我冰冷目光的缝隙。

而林娇娇,她则是一副精心装扮的模样,妆容精致到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刻意,仿佛要用这外在的光鲜来掩盖内心的空洞。

她身着一条紧身连衣裙,勾勒出并不那么自然的曲线,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这份刻意营造的优雅。

我一脸冷漠地问:“你们来干什么?”

赵亮讪笑着说:“张公子,你也在这里啊,听说蓝欣受伤住院了,我们是专门来看望她的……”

林娇娇附和道:“是啊,蓝欣现在的情况怎样?脱离生命危险了吗?”

这样的一句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听起来更像是例行公事般的询问,而非真心实意的关怀。

她的笑容里藏着几分讨好与不安,声音轻柔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回想起昨天晚上,他们的嘴脸更加令人作呕。

在商场里,他们先是对我和蓝欣不敬,投以轻蔑的目光,故意挑衅,试图让我们当众出丑。

而后,为了讨好叶凌天,在夜总会里的一间KTV包房内,对沈清雪下药,将她视作玩物,肆意践踏。

此刻,面对他们假惺惺的关心,我只觉得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我冷冷地打断了他们这种夫唱妇随的虚伪对话:

“不必了,蓝欣不需要你们的假意关心,请你们离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说完,我转身折回到了蓝欣的病房里,随手关好房门。

两人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至极。

蓝欣一见到我,就费力地支撑着虚弱的身体从病**缓缓坐起,背后垫着的枕头被她轻轻调整至一个更为舒适的角度。

“你怎么又回来了?”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温暖的弧度,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仿佛想要从我脸上读出更多的信息。

我故意卖了个关子:“你猜我在病房门口见到谁了?”

“谁呀?”蓝欣闻言,眉头轻轻蹙起,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缓缓吐出这两个名字:“赵亮和林娇娇!”

“他们来干什么?”

一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蓝欣的脸上就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即又迅速被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有疑惑、有戒备,还有一丝愤怒。

我如实回答说:“他们说,在听说你受伤住院了,专门跑来看望你的,我怕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对你不安好心,就没让他们进来!”

“是吗?”

蓝欣心里清楚,这对狗男女虽然是她的大学同学,但一直跟她不对付,昨晚还在商场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我们,上杆子地让我暴揍了一顿。

哪有那么好心来看她?

他们一定是在听说赵德发被执法人员抓走后,借着她受伤住院的机会,特意来找我和她,替那个老东西求情的。

犹豫片刻之后,蓝欣缓缓说道:“你让他们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究竟怀揣着怎样的心思,想要在这里耍什么花样?”

我毫不迟疑地走到房门口,伸手将房门推开。

赵亮和林娇娇仍旧拘谨地站在走廊里,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朝他们轻轻招了招手:

“进来吧,蓝欣答应见你们。”

赵亮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既有即将面对未知的忐忑,也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期待。

他轻轻推了推身旁的林娇娇。

林娇娇缓过神来,挽着他的手,随他一起走进了病房。

蓝欣坐在病**。

虽然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但她面容平静如水,目光如炬,仿佛一切的风云变幻都无法撼动她的内心。

“你们来这里找我有事吗?”蓝欣微微抬头,目光直接而深邃地落在了赵亮和林娇娇的身上。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时间也为之静止。

赵亮率先缓过神来,舔着脸说:“老同学,听说你受伤住院了,我就和林娇娇一起来看望你了!”

蓝欣一脸冷漠地说:“你难道不知道我受伤的原因吗?这还不是拜你父亲所赐?”

赵亮替父亲辩解道:“你受伤这件事我已经听说了,那是执法队的刘队长对你开的枪,与我父亲没有多大关系!”

“怎么就没关系了?”蓝欣两眼怒视着赵亮,说道,“你敢说,刘队长等人不是你父亲叫来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赵亮摇头说,“我父亲今天在文龙集团公司会议室里的所作所为,的确有点过分。

“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一方面是来看望你的伤情,另一方面是来替父亲向你道歉,他已经被执法队的人抓进了看守所,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希望你看在我父亲是文龙集团公司的元老份上,放他一马,有什么事情私下解决,别再让律师去法院起诉他好吗?”

蓝欣惊声问:“你说什么?你想让我放你父亲一马?”

“是啊,”赵亮轻轻叹了口气,“人们常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相信,我父亲在经历了这次的风波与深刻的反省之后,不会再为难你,一定会对你马首是瞻……”

蓝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赵亮,你少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了,人心,有时候比最坚硬的石头还要难以改变,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他的野心和行事作风,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扭转的?如果今天下午的事情,不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反转,你觉得你父亲会轻易放我一马吗?

“恐怕,你父亲已经强迫我把股份转让给他,将我送到精神病院了吧?等待我的将是更加严苛的打压与无尽的报复吧。”

蓝欣的话语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出来的,带着心灵的创伤和过往的伤痕与对人性深刻的洞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