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壶的规矩很简单,只需把十二支箭,在规定的距离之外,用各种方法,将它投入壶中,以投入的多少,决出胜负。
此番,已经前前后后去了十几个投壶的,其中有连着中了好几箭的,还不乏贯耳的,也有最后一箭才中的,更有一箭都没中的。
赵红玉看了看那铜壶中稀稀落落的箭矢,忍不住好笑:“丹阳,快去,给他们开开眼!”
“应该说,是把你的亲事赎回来。”卫窈窈淡淡一笑,拿过箭矢往人群中央走。
周遭的小娘子们不乏没见过她的,此番见她过来,不由窃窃私语,那看向她的目光,多有打量。
卫窈窈看了看铜壶的位置,转身,背着铜壶,将手里的箭矢一支一支地扔了出去。
待还有最后四支时,她索性一并扔了出去。
周遭的小娘子们,一阵凝神屏气。
愣愣地看着铜壶里那十二支箭矢,又看了看背对着铜壶的卫窈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不知是谁念了一句:“竟全都是骁箭!我真是开了眼!”
所谓骁箭便是箭矢投入了铜壶中后,自己反弹起来,再次入壶中的!
可以说,这个难度系数颇高,再擅长投壶之人,也不一定有这样的能耐。
更何况,这投壶之人,还只是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娘子,压根儿就没有儿郎的一身好力气!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拿玉佩?”卫窈窈瞟了一旁呆愣着的赵红玉一眼。
赵红玉后知后觉地拍了拍手,已然被她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不要,我可要了!那玉佩能当不少银子呢。”卫窈窈眨了眨眼,率先去拿自己赢来的银钱。
不远处的楼阁上,一身暗色锦衣的男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亭外投壶的小女娘们,眼里带着玩味。
“北栾,今日来侯府的,都是正五品以上的官员,莫要胡来。”不多时,一个同样身着华贵的男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两人赫然正是宁国公府庶出郎君宁北栾和当今二皇子裴晟。
宁北栾早已娶妻,府中小妾姨娘颇多,唯一的爱好便是美色。
这种美色,不分男女,就连那臭名昭著的南风馆里,都被他养着好些个娈童。
灼热的目光在卫窈窈的身上又看了一阵,宁北栾才收了目光:“二皇子多虑了,倒是······卿卿合该嫁你,你们这性子,倒是一模一样。”
二皇子顿了顿,终归是自己的大舅哥兼表兄,有些话,他也不好多说。
“太子,五皇子里面请。”很快,外头又传来了声响,两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个眼色,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不解。
五皇子那个废物倒也罢了,太子身弱,往日这种大小宴会,可从未见他参与过!
他这是要干什么?
雅间门很快被人推开了,忠勇侯府的世子郑淙引着两位皇子缓缓入内。
二皇子赶忙上去见礼,宁北栾又看了看投壶处,哪里还有什么小娘子?
摸了摸下颌,他也不急。
反正,宴会还长,他的人自会找到她。
此时的卫窈窈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人盯上了。
今日,她足足银了一千多两银子,分了一部分给赵红玉,她自己还剩下不少。
赵红玉追着她,整个人红光满面的,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惊中回神。
“不是,丹阳,你在丹阳郡是吃什么长大的?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能有这力气?你比小时候还能耐啊!哪日,我们去比武场上比试比试。”
卫窈窈听得这话,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
赵红玉随了她祖父,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红缨枪,若是到了场上,她更是六亲不认,非得将之打得狗血淋头才收手。
卫窈窈打小就生得美,自是不肯碰这些见血的玩意儿。
赵红玉倒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仍旧自顾说着。
“还真是别说,丹阳,你当真是来迟了一步,可惜了!今日投壶的头筹可是一株品相极佳的重紫!据说,还是宫里头送出来的,只可惜了,让郑世子赢了去。”
重紫是牡丹中的精品,也难怪赵红玉这般惋惜。
“是吗?”
卫窈窈笑了笑,就瞧见前方的回廊处,远远走来了一个人,不是郑盘,还有谁?
卫窈窈怕赵红玉点出她的身份,径直寻了如厕的由头,往旁处走了去。
不多时,那郑盘竟果真追了上来。
“霜,霜儿!”
郑盘面露喜色,上来就要拉她,待见美人眉梢轻蹙,他忙又收了手,唯恐惹她不悦。
“霜儿,你竟是在此处吗?我等了你许久,适才,还去老太太房中候了一阵,倒是见着了你长信伯偕夫人一同前来,却不曾看到你。”
霜儿?
听着口吻,近些时候,他和叶含霜之间应走动得颇为频繁。
叶含霜的对象是裴元稷,她没有道理会在意旁人,哪怕是‘侯府世子’!
难不成,她是被祠堂里的事儿给刺激到了?
郑盘见她久久不语,脸上不竟涌出了一抹心疼之色。
“霜儿,你的信,我看了好几遍。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有我在,再也没有人可欺辱你,就算她是郡主也不可以!计划我也安排妥当了,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郑盘目光坚定,活脱脱一副要为了爱人赴汤蹈火的模样。
卫窈窈险些笑出声来,若让叶含霜知道如今这情况,她会不会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