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山,你,你竟为了她要休我!难怪你要将猎来的竹鼠转身送人,结果,是因为她这个狐媚子!”
喜凤指着着卫窈窈,眼里满是怨毒。
“竹鼠是我从林子里弄来的,和青山大哥有何关系?请你说话放尊重些!”谢辞冷脸道。
一旁的谢耀宗自也不愿落了下风,赶忙道:“对对对!人家谢青山为什么要休你,你自个儿不清楚吗?你偷人还有理了,谁不知道你给他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你还好意思说人家阿凝小姐是狐媚子!”
“谢耀宗,你别太过分了!”喜凤冲了上来。
“怎么,你还想打人不成?我爹可是里长,你信不信,我让他将你这不守妇道之人赶出逃荒队!”
听得谢耀宗这话,喜凤不敢吭声了!
她知道,谢耀宗不是在开玩笑,村里人都听里长的话,若谢耀宗当真要将她赶出逃荒队,日后,她一个妇道人家该如何存活?
“喜凤,我若是你,我就好好拿着休书过活,大伙儿都长了眼,别逼得大伙儿都出来说你的不是!”
谢耀宗趁势说完,还不忘朝卫窈窈看去,他想,自己这番仗义执言,英雄救美,阿凝小姐定会感动于心的。
然而,人群里,早没了卫窈窈的身影。
他不知道的是,卫窈窈早凑到灶边吃肉去了。
经过香料焖煮的竹鼠肉不但鲜嫩可口,还有一股特有的竹香味,吃起来,和兔肉相似,却又比兔肉还好吃一些。
卫窈窈吃得停不下筷子。
等谢耀宗摆平了喜凤过去时,卫窈窈连个热脸都不给他。
一阵阵肉香味传来,谢耀宗忍不住朝谢辞家灶上看了去。
他恍惚知道阿凝小姐为何不待见他了,谢六畜家的伙食居然这么好!
早知道,他就不应该站出来,由着那喜凤将这锅肉倒了最好!
“你怎么还不走,你家没得吃,你也想吃一口?”冷不丁地,卫窈窈问了他一句。
谢耀宗一张脸霎时红了个透!
他只觉丢人,如何也不愿承认自家的日子不如谢六畜那破落户的日子好过!
可那肉真的好香!
谢耀宗一度忍不住往那锅子里看去,而每每到了这时,卫窈窈总能敏锐地捕捉到他的目光。
谢耀宗只觉丢人,草草跟卫窈窈道了别,就匆匆走了。
一边走,他还一边苦恼,阿凝小姐这脾气是不是太古怪了。
难不成,真的只是因为谢六畜家有肉吃?怎么可能呢,谢六畜又不是天天都能猎到竹鼠。
总的来说,他家的日子肯定比谢六畜家好过才是。
那,那就是自己的字不合她的心意?
谢耀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去再好好练练字,下次一定要好好表现,让阿凝小姐对他刮目相看!
*
这晚,卫窈窈在给慧姐儿扎针时,就跟她说了叶含霜进林子里找谢辞的事儿。
经了叶万金和喜凤那档子的事儿,慧姐儿对叶家人越发不喜,生怕自家大哥也娶一个像喜凤那样的人回去,当即道:“明日大哥定不会去!”
卫窈窈看着慧姐儿,颇觉欣慰。
次日一早,谢辞还未动身,慧姐儿就喊起了肚子疼。
谢辞担忧幼妹,哪儿还有心情进林子里教人写字,当即交代了成哥儿去林子跟叶含霜说这事儿,他自个儿则留下来照看慧姐儿。
成哥儿也担忧妹妹,他一路跑进了林子里,叶含霜已经弄来散沙和枯枝了。
听见响动,她以为谢辞过来了,眉眼含笑地朝来人看了去,在见到成哥儿后,她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含霜姐,我妹妹有点不舒服,我大哥让我跟你说一声,他不过来了。”
叶含霜皱眉,又看了看地上的散沙,她准备了这么久,就等着谢大哥来了,结果?
她有些不甘心,眼看着成哥儿要走,她忙将人叫住:“慧姐儿怎么了,可有什么大碍?”
“就是肚子疼。”成哥儿说完,就跑了。
叶含霜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怎么都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追了上去。
然而,她刚回驻扎地,就听人群里传来了她娘和叶万金争吵的声音。
原来,昨儿个谢青山写了休书当日,喜凤就和叶万金商量着搬去他们小帐里了。
今日,叶万金一早就来接了喜凤,结果,却被他娘追了过来。
田寡妇如何也不肯让喜凤进门,叶万金正和喜凤蜜里调油,最是难分难舍的时候,任他娘怎么说,他都听不进去。
于是,母子俩就当着全村人的面吵了起来!
喜凤只当没听见,她收拾着东西,想要将家里大部分的家当以及来宝带走。
谢青山没说什么,青山娘却是极为不舍来宝。
祖孙俩抱成一团,哭成了泪人,最后,还是被喜凤强行拆了开。
“凤啊,把来宝留下吧,你一个女人在外头也不好照顾他,留下来,让青山帮你照看。”
青山娘恳切着喜凤,喜凤冷笑:“喜欢娃儿,让你儿子给你生一个去!就是不知道他有这么一个瘫子娘,还有没有人肯嫁他!”随后,头也不回地拉着来宝走了。
谢青山不满喜凤这么骂他娘,还想将人叫回来说上几句,却被他娘拦了下来。
“罢了,青山,这些年,她也是受够了,是娘连累了你,娘就是不舍得来宝······”
谢青山捏着拳头不说话。
来宝毕竟不是他的骨血,喜凤要带走他,没人能说什么。
“你给我站住,我准你进我家门了吗?”田寡妇又闹了起来,说什么也不让喜凤进家门,两个不好惹的女人大闹了起来,吵得整个村子不得安宁。
叶含霜楚楚动人的脸微微发白,哪儿还顾得上去看慧姐儿?
唯恐她娘再将事儿闹大,惹人笑话,她忙上前去劝慰。
最后,还是叶万金将喜凤哄着去远处另外支起了一个小帐子,才算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