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觉得符离今日很古怪,但又说不上来究竟古怪在何处。

一路被她拉到了海边,卫窈窈才发现,海边不知何时已经搭起了火,那由石板搭成的台面上,此刻,正烤着一排排海蛎子。

“怎么样,快去尝尝?”符离将她拉到了火堆边,也不待她反应,直接塞了一块烤好的海蛎子给她。

卫窈窈前阵子吃了不少海蛎子,本也不怎么馋了,但小柳走后,她便再也没吃过了。

如今,闻着这味儿,她肚子里的馋虫又被勾了出来。

接过了一块海蛎子,卫窈窈正想大快朵颐,顿时就觉察出符离的古怪之处。

他今日是不是太殷勤了一些?

难不成,这就是她憋的大招?卫窈窈看向手里的海蛎子,转而递给了符离:“你吃!”

要真有毒,他第一个倒下!

符离不知她在怀疑自己,只当她惦记着自己,脸上不由涌了笑。

“我不吃,都给你烤的,全是你的。”

卫窈窈迎着他满是笑意的眼眸,默了几息,又将目光移到了这堆海蛎子上。

仔细一想,她和符离之间还连着子母蛊,他应该不会蠢到给她下毒才是。

不吃白不吃,卫窈窈也不跟他客气了,拿起一旁的筷著,便吃了起来。

只吃了第一口,卫窈窈便吃出了小柳的手艺。

不动声色地看了符离一眼,她心里有了一个猜想,却并未言语。

海蛎子个头虽然极大,可肉却是极少的。

没一会儿的功夫,卫窈窈便吃了一堆壳子。

“怎么样,好吃吗,比别人做的味儿好吧!”符离蹲在一旁问她,那脸上的表情,俨然是想要跟旁人比个输赢一般。

卫窈窈抬头看他,故意摇头。

符离愣了愣,声音不由拔高:“没有?怎么可能,这明明就是!”

喉咙里的小柳二字,被她适时咽了下去。

卫窈窈原本不想搭理他,可眼看着他像是卡了鱼刺一般,好不滑稽,她忍不住眯眼一笑。

“明明就是什么?”

’符离咬牙。

余光不自觉往远处的林子里扫了一眼,那里应还有没走远的小柳。

昨儿个,他让人将小柳提了过来,倒是确实取了不少经,符离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跟旁人一起学过怎么讨好女孩子。

但他身为一国长皇子,自不会干这些粗活儿。

于是,这些海蛎子都是出自于小柳之手,等小柳一走,他才去请了卫窈窈。

小柳临走时,再三保证这海蛎子的味道差不了,眼看着卫窈窈吃了那么多,他自也不怀疑这一点。

不过,他是不会让卫窈窈知道小柳的存在。

“这明明就是我做的!怎么样,对我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吧,本殿简直是神人也!”

卫窈窈看着符离那堪比孔雀一般矜傲的一张脸,忍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吃了最后一块海蛎子,才满意地摸了摸肚皮。

好饱啊,真满足。

小柳好贴心,不多不少,烤的数量也刚刚好。

只可惜了,小柳是符离的人,符离又是个不好说话的,要不然,她势必要带着小柳回大启。

“怎么样啊?”一直没等到卫窈窈回应的符离再度开口。

不要脸!

这明明就是小柳的手艺,偏要说是他亲手做的,真是不要脸!

不过,卫窈窈向来懂得给自己讨好处。

柔声一笑,她一脸乖巧地看着他:“今日的味道确实不错,明日就不知道了,所以,不好评价你的手艺。”

“本殿的手艺自是一直都很好,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我又给你烤!”

“好啊!”卫窈窈咧嘴一笑,眉眼弯弯,娇憨又乖巧。

符离一颗冷硬的心,莫名柔软了起来。

眼看着卫窈窈朝他摆了摆手,大步离去时,他还静静地盯着她看,那薄薄的唇瓣,忍不住上扬。

隔日,符离早早让小柳准备了一堆海蛎子,此外,还额外炙烤了大半只黄麂的腿子肉。

卫窈窈自是吃得津津有味。

符离心情也跟着大好。

早知道卫窈窈得了吃的,便会在他面前露出这么乖的表情,他何至于等到今日。

于是,余下的好几日,符离和卫窈窈便似约定好了一般,卫窈窈一从船工那处回来,便直接去海边寻符离。

每每到了那时,符离总会让小柳提前准备好吃食。

这日,卫窈窈如往日一般前来,却是来早了一些,石板上的海蛎子才刚刚佐上味儿,阿准也在一旁帮忙翻烤。

见她过来,阿准客气道:“郡主,您还是去旁边坐着休息吧,我来就好。”

正好卫窈窈也不想动弹。

就近找了块石头,卫窈窈看着海面,时不时,又担忧地朝那堆吃食看去。

虽味儿是早就佐好了,可没了小柳,也不知道符离那底下的人能烤成什么样?

就在她正担忧之际,海里响起一阵水花。

竟是有人从远处游了过来,那人越来越近,可不就是符离!

待她再看仔细些,发现他衣服领口微敞,堪堪露出了他胸前的风光后,卫窈窈忍不住被看迷了眼。

倒不是因为旁的,实在是因为对方那肤色是男子中少有的白腻。

符离察觉到了卫窈窈的目光,唇角缓缓勾了起来,一步步朝她走来。

“我在给你摸海蛎子。”似是为了跟她解释一般,他淡声道。

“不是已经烤上了吗?”要再搞一些,由着符离烤,她可不敢吃。

“嗯,原是想再烤一些,结果,没摸着,先将今日的吃完了再说。”符离又道,起身后,他那一身上好的绸衣因着被打湿,紧紧贴在身上。

也就在这时,卫窈窈才发现,他其实长得也算不得羸弱。

至少,和他那面若好女的一张脸,不怎么相配。

察觉到了卫窈窈的目光,符离缓缓朝一旁的斧头走去,然后,在她的目光注视下,径直脱了上衣,只穿了一条绸裤在身上,便开始砍柴。

许是砍柴声太不容易让人忽视了,阿准几乎是第一时间看向了他。

待看清自家殿下究竟是在干些什么之后,阿准忍不住张大了嘴巴。

“殿······殿下······”他几乎是慌忙起身,径直要过去抢他手里的斧头。

这些活儿可都是他们这些当手下的干的,怎么能让主子来干这种事儿,不想要脑袋了不成?

“你去守着火堆。”符离冲他眨了眨眼。

“不碍事的,东西早好了。殿下,你就让我来吧,你怎么能干这种活儿。”

阿准说着,就要伸手去拉符离手里的斧头,符离一直给他使眼色,也不见他会意,一时气急,眨巴眼睛的动作也更频繁了。

“殿下,你这眼睛······”阿准说到此处,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赶忙退回了火堆边。

符离不疑有他,放好柴火,就开始劈柴了。

男人瞧着算不得多精壮,可却似有使不完的力气,不多时,那汗珠子便顺着他胸口的位置,溜到腰腹,径直没入那宽松的绸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