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窈窈的状态一日不如一日。

符离每日都会来她房中看她,或給她带上新采的珍珠,亦或是给她带上新做的吃食。

就是不提出岛一事。

系统暗自着急,这些气运子可都是天道之子。有手段有心眼,最是不能接受的就是旁人的忤逆。

它觉得卫窈窈装病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看着床榻上女子那惨白惨白的小脸,系统只能干着急。

特别是船只造成这天,它心里的焦急之感已然达了顶峰。

再观符离,心情明显不错,他进屋时,婆子正好在给卫窈窈擦汗,她似乎很虚,连抬眼皮看人的动作都耗费了她极大的力气一般。

符离见状,眉头一蹙。

她这似是随时就要离他而去的模样,引得他心头一慌,他忍不住伸手,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除了出岛。”

符离说得极为郑重和认真,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这样对女子小心翼翼过。

只要她肯答应,他便会将一切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若是自己有朝一日,登上那个位置,他也不介意给她同样尊贵又体面的位置。

卫窈窈没有说话,符离握住她的手不自觉使力,两人间相触的手上,传来了阵阵汗湿之感。

卫窈窈是没有力气抗拒,而符离则是浑然不觉。

他一双狭长的凤眸就那么死死地凝着她,执着又倔强地想要等一个答案。

许久,卫窈窈总算是睁开眼,虚虚朝他看来。

符离心中生出一股子紧张之感,但他面上却不显,依旧是那样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只等着她的回答。

然而,卫窈窈却只是轻漫地扯了扯嘴角,又闭上了眼睛。

符离有过片刻怔忪,只觉她那模样,分明和那日在海边说他喜欢她时一模一样,那种不屑中又带着嘲弄的笑意,仿若一把坚不可摧的利器,直直刺入他心头。

他几乎可以想象,他此刻心中所想。

譬如:符离,你瞧瞧你就这般喜欢我,只可惜,我喜欢的是旁人。

再譬如:你再喜欢我也没什么用,我压根就看不上你!

符离死死地盯着她,心头仿若被人架在火上烤了一般,很是难受。

这种难受中,还夹杂着一股子愤懑,直到感觉到她似想要将手缩回去后,那种怒气才直冲脑门。

他放下了她的手,起身就往外走。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何至于让他如此费尽心思地讨好。

他不是一向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吗,将这样一个不知道温顺是何物的女人留在身边,只会给他带来麻烦。

况且,世上女子众多,他又何至于就要一个她!

日后,待他登上皇位,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心里这么想着,但在听到屋子里传来的咳嗽声后,他终是停了脚步。

目光扫过外间算不得多晴朗的天色,他闭了闭眼,转身,回了榻边。

“我可以带你出岛,但你必须得跟紧我,不准乱走!”他听到自己说。

卫窈窈听到这话,缓缓睁了眼,那黑亮黑亮的瞳孔里,终于又生动了起来。

符离竟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很是鄙夷自己的行径,他还是绷着面皮道:“船已经造好了,再细细检查两日,便可以出发,但前提是,你得将身子养好,你什么时候养好,我们就什么时候走。”

“好。”卫窈窈低低应他。

系统眼巴巴地看着眼前一幕,直到符离走远后,它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就成了?

符离这个气运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当初从大启当了质子回来,便入了军营。

他手上沾着的人命可不少,偏偏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主,竟就这么让步了?

气运子再度看向卫窈窈,心中越发笃定,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哄着她跟自己完成绑定。

随后的几日,卫窈窈认认真真养起了身体。

她的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但未免符离生疑,她也不敢一下子就恢复如初。

符离见她好转,每日还会带她去看看船只。

两人之间,似又恢复了之前那相安无事的模样,一同吃饭,一同消食。

符离怕她身子没好全,还特意让大夫给她开了一些调养身体的药,卫窈窈对此表现的十分配合。

直到符离将三日后,定成了出发日期。

卫窈窈此刻,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符离让人将她的东西收拾起来,她原就没带什么东西来此处,屋子里的东西也全是符离送的,她便由着婆子帮她收拾。

直到出发前的一天晚上,卫窈窈想到了叶含霜,又只身去了营妓所。

然而,这回,她却没见到人。

符离闻讯赶来,疑惑的目光凝着她的眼睛:“她不在这里了。”

卫窈窈皱眉:“她在哪儿?”

符离面上闪过一道古怪之色:“她有了身孕。”早被人赶去了杂役房。

正想问问她难不成,还想带着那贱人,不成想,却撞上了她亮晶晶的眸光。

她睇着他,那目光,俨然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之事一般。

符离被他看得一阵莫名,还未开口,就听她悠悠问他:“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