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畔重新回到家里,这让郑薇拉喜出望外。

当时的她真是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她叫来凌冬军商量对策。

凌冬军主张报警抓人,郑薇拉反驳说:“报警有什么用,现在他是孩子的爸爸,又不是人贩子。”

凌冬军开始还好言相劝,说可以报失踪,大人孩子一起失踪,警察当然可以立案查找,后来干脆跟郑薇拉说了实话,上次“绑架”畔畔的时候,他已经通过公安局的朋友做了亲子鉴定,现在白纸黑字在那儿,他当然可以报警把江浩哲抓起来,这样反倒更简单。

郑薇拉这才知道凌冬军居然还去做什么亲子鉴定,“难道,你还怀疑这孩子不是你的?”

凌冬军现在还不想跟她反目,毕竟,要找回畔畔,还得她大力配合,于是忙说:“不是怀疑孩子是我的,恰恰是为了证明孩子是我的,这你还不明白吗?”

郑薇拉还真没听明白这有什么区别,不过,这不是主要的,找到孩子要紧。

为了让郑薇拉早下决心,凌冬军说:“现在怕只怕江浩哲知道了孩子的身世,要是他知道孩子不是他的,是我的,他会不会一时冲动……”

“不,不会的,绝不会的!他太爱孩子了,他太爱畔畔了!绝不可能!”

“傻女人,他爱的那个孩子是自己的孩子!”

郑薇拉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她马上就要点头同意让凌冬军报警了,可接下来的事情,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江浩哲突然回来了,突然同意不再和她争孩子的抚养权了,突然同意利利索索地把离婚协议签了。这其实也见怪不怪,郑薇拉料想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怪就怪在,江浩哲最后提出的唯一条件,不是别的,却是每周一次和畔畔团聚的机会。

等江浩哲前脚一出门,郑薇拉后脚就抱着畔畔去找凌冬军。

凌冬军好像早就料到似的,说:“这个江浩哲,最没有个准性儿,说翻脸就翻脸,你可要提防着他点儿。”

郑薇拉觉着凌冬军说得在理,问:“可,我怎么提防呢?”

凌冬军说:“你想,只要他还能跟畔畔见面,畔畔就始终存在着危险,他一旦知道畔畔不是他的种,他会做什么,谁能料得到他还会不会把畔畔带走?甚至,更糟。”

“可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告诉我该怎么办?”郑薇拉很急切,话里都带了哭腔。

“怎么办?第一步,绝不能让他再见到畔畔,你可以先把畔畔放我这儿。第二步,快刀斩乱麻,先答应下他的条件,把离婚手续办完。第三步,告诉他事实真相,长痛不如短痛,这是为他好,也是为你好。你要是说不出口,那我来说好了。你想,他要是知道了畔畔压根儿跟他没什么关系,他还肯出抚养费?他还肯每周都见?”

“好吧,那就这么办,我真的觉得畔畔在你这儿会更安全些。”郑薇拉真的是六神无主了。

“等等,我得把事情捋捋清楚。你把畔畔放我这儿,我是什么名义?如果江浩哲报警,我可是里外不是人,毕竟在你们离婚之前,他还是畔畔法律意义上的父亲。”

“是我把孩子交给你的,我是畔畔的亲妈,这不假吧,我把畔畔交给他的亲生父亲,这没什么错吧。”

“没错,这怎么会有错呢?那好吧,畔畔就留我这儿。不过,你可要给我写个证明,我是畔畔的生物学父亲,是你把畔畔交给我抚养的,当然,你还要写清楚理由,是因为你们已经签了离婚协议,而江浩哲有可能威胁到孩子的安全。”

郑薇拉的面前,似乎只剩下这么一条道了。

她写下了这么个证明。

准确地说,这个证明又不是她写的。凌冬军叫来了他的律师,让他起草了这么个看上去无懈可击的文本,凌冬军又亲自修改了个别地方,之后,郑薇拉在这个证明上签下了她的名字。律师和凌冬军也签了字画了押。

凌冬军满意地说:“干什么事,都要严谨细致,干得漂漂亮亮,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郑薇拉终于踏下了心。

更让她踏心的是,凌冬军再次承诺,等女儿凌筱筱办好出国留学手续,他就和家里的那个黄脸婆离婚,然后,他、她和畔畔一家三口就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