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在见到竹莲出现的那一刻,心里顿时便涌上一股不妙的预感。

“太子妃出事了,主子命令我亲自前来通知主上,还请主上速去东宫一趟。”

竹莲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燕珩,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便告诉了来龙去脉。

燕珩已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准备在处置完赵晟之后,便去找姜晚宁,可他没有想到姜晚宁会不冷静到如此地步,竟然将竹莲给支开了。

竹莲是他留在她身边的护身符,一般情况下不会出手,一旦出手那必定是在她的处境极为危险的时候,可她却在这时候将竹莲支开,就说明她必定是要做极危险的事情。

燕珩顿时一阵心惊肉跳,根本来不及处置竹莲,立刻便动身赶赴东宫。

果不其然,等他赶到的时候,姜晚宁已然不在东宫,而他手里的金羽卫,也失去了她的消息。

“姜晚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在翻遍了整个东宫都没有找到姜晚宁的踪迹之后,燕珩的面色沉底阴沉了下来,情绪明显有了巨大的波动,眼里是藏不住的焦躁担忧之意。

“主上,都是竹莲的错……”

竹莲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立刻跪在了地上,满眼愧疚道,“属下应该早早猜到不对劲,主子平日里都是极为冷静的人,唯独在太子妃的事情上,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属下没想到她会独自离开。”

燕珩沉默了片刻,随后起身道:“先去找到她,事后再领罚。”

此时再去怪罪竹莲并无任何的意义,反而还有可能会错过找到她的机会,姜晚宁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她若是打定了主意,就算竹莲当时没有离开,她也会想办法甩掉她,所以燕珩并没有生竹莲的气。

他之所以会生气烦躁,还是因为她没有通知他一声。

虽然能够理解她是因为在意姜淑予,可这种被毫不犹豫丢下的感觉,还是让燕珩心里十分难受。

“主子,找到王妃的衣裳了。”

这时,竹修带着姜晚宁换下来的衣裳出现,同时带来的还有被扒掉外衣的小太监。

小太监被一盆冷水泼醒过来,立刻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燕珩扫了一眼姜晚宁的衣裳后,眸色明显比之前幽暗了几分,眼底像是压抑着无穷的怒火,他下颚紧绷,沉声质问道:“她可有留话给你?”

“没,没有!”

小太监吓得脸色惨白,浑身颤抖道,“奴才只是送了一张纸条给郡主,是南齐六皇子让奴才送的,她见了那纸条脸色就变了,然后就打晕了奴才,奴才以为,她定是去找那南齐六皇子算账了……”

燕珩早已派人盯上了齐渊,可他却早已趁乱溜出了皇宫不知所踪,冷初煦虽然打败了那假扮的太医,却也被消耗了大部分的体力,显然此刻是没办法指望他了。

金羽卫需要留下一部分善后靖王带来的逆党,保护刚刚被“救”出来的皇帝,他只能带少部分的人亲自去寻找姜晚宁。

可是,他要去哪里寻找她呢?

燕珩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茫然无措,什么叫毫无头绪。

他不是查不到姜晚宁的消息,而是,他等不起,他需要立刻马上就见到她,晚一刻钟都会让他感觉度秒如年!

直觉告诉他,姜晚宁极有可能会为了姜淑予的安全,从而不顾危险,毫不犹豫地献出她自己!

正是因为太了解姜晚宁了,所以燕珩的情绪才会愈发不安焦躁。但凡情况没有那么危急,姜晚宁都会先来找他商量计策。

他吩咐裴钰留在皇宫之中坐镇,而自己则是带着数百金羽卫离开了皇宫,开始在京城之中四处搜寻齐渊和姜晚宁的下落。

夜幕渐深,子夜降至,平日里本该十分安静的街道上,不断地有马蹄声来回响起,金羽卫到处搜寻,异常吵闹。

此刻,姜家众人全都已经出宫回府,得到了姜淑予失踪的消息,集合在姜府正厅之中商议办法。

姜夫人以泪洗面,哭着道:“淑儿她为人和善,从未得罪过任何人,怎么可能会谋害太子殿下与陛下……她究竟是跑到哪里去了,她还怀着身孕啊,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可怎么活啊……”

姜怀民看起来还算是比较冷静,道:“摄政王已经派人传来消息,他已亲自去寻人,让我们不必太过于担忧,夫人莫要再哭泣了,淑儿她天资聪颖,性格坚毅,并非是软弱之人,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无碍的。”

话虽如此,可是一家人坐在一起,脸色却一个比一个凝重。

受伤的姜瑞听闻了消息,也不顾伤痛被搀扶着出现,听着姜琰与他细说近日在宫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越听姜瑞的脸色就越难看。

他没有想到,短短一天的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而皇宫里的局势,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此事必然与那齐渊脱不了干系,此人心机深沉,阴险狡诈,恐怕早有筹谋,从一开始就是冲着姜家人来的。”

冷初煦坐在姜琰身边的椅子上凝眸冷声说道,她脸色苍白,右侧的胳膊上缠了几圈绷带,显然伤得不轻。

当时为了能让燕珩去对付靖王,冷初煦硬是将那刺客拖住,在对战的过程中,发现对方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厉害几分,而且招式非常的出其不意,她也是勉强才将此人拿下,却也在对战的过程中,因为体力不支而不慎被划伤了手臂。

姜怀民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冷初煦,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眼前之人就是之前在姜家的冷公子,赶紧起身道谢:“老夫多谢公主殿下帮助姜家!如今您受了伤,脸色也不太好,要不然先去客房休息吧?说到底,此事与您并无太大的关系,您为了我们姜家已经做了许多了,老夫感激不尽。”

冷初煦也不含蓄,十分直白道:“姜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我虽帮助姜家,但也并非是白白帮忙的,必是有所求,不过这些人情,到时候摄政王会给我,所以也不需要你们如何谢我。如今阿宁不在,我心里也不安,身上有点伤,想等她回来之后再回北禹,所以这几日,便叨扰诸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