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布置处处奢华,自然也有着偌大的汤泉池,里面侍候的美艳婢女更是数不胜数。

齐渊对此无比厌烦,元管事见状自然看出了齐渊眼里的不耐之色,立刻心下了然地挥退了所有的婢女,随即命人找来几位模样俊俏风格迥异的男子,让齐渊挑选伺候之人。

显然,在元管事这样的人看来,这世上没有男子会对扬州城的女人不感兴趣,除非是不够美貌,不够撩人,当然……除此之外便只剩下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纯粹对女人不感兴趣,那么这时候,他就会换成男人,这里的男人一样腰肢柔软手段高明。

齐渊看着元管事送来的一众小厮,倒是没什么反应,淡淡地指了两个留下伺候,毕竟他身为皇子,在南齐时即便不受器重,但沐浴时,也是需要人伺候的。

元管事见状,便以为自己是猜对了齐渊的喜好,原来他是好的是男风,于是立刻便沾沾自喜地退下了。

然而,一柱香时间后。

“砰——”

随着一声巨响,汤泉阁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两具浑身湿透半死不活的身体被人从里面毫不留情地丢了出来。

下一顺,只见面色铁青的齐渊出现在元管事的面前,一脚踹向他——

元管事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整个人便如皮球一般飞了出去,浑圆的身体重重落在地上,压垮了一大片名贵花草。

“老子让你找人伺候,你给老子找的什么东西?!”

齐渊方才不知经历了什么,此刻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气得头发几乎全都倒竖了起来,他眼看着元管事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却由不觉得解气,直接大步上前,满眼阴鸷狠戾地盯着他,咬牙道,“徐崇明就是这么让你伺候本皇子的是么?他这几年在扬州城过得太滋润了,所以忘记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求着本皇子救他狗命的?滚去告诉他……心思手段放干净些,别他妈的再来恶心老子!”

元管事彻底被吓怕了,根本顾不得擦拭自己嘴里涌出的鲜血,连连惊恐点头。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这般克制之人,竟是男女都不吃!明明南齐皇宫之中,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对扬州这边送去的人十分满意,就没有听说过拒绝不要的,甚至还有不少南齐贵族偷偷跑来扬州城享乐的,唯独眼前这位六皇子,当真是油盐不进……

齐渊到底是没有弄死元管事,只是他一想起刚才那两个男侍对他的举动,便忍不住一阵恶心,心中对徐崇明更是嫌恶至极。

他知道徐崇明这几年在扬州城混得不错,每年送来南齐的金银数量不少,理所应当生出一些野心来,可他不该这般无底线的试探自己,这简直就是在**裸的挑衅他!

徐崇明从前是南齐皇宫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当初齐渊被宫中老太监养在身边时,徐崇明还只是老太监身边十分不起眼的“干儿子”之一,后来,齐渊见他还算精明能干,便将他扶持了一把,顶替了老太监的身份地位。奈何他精明圆滑有余,却过于贪财好色,对太后身边的宫女起了心思,被发现后,太后震怒之下直接便要将他处死。

后来,齐渊用老太监留下的权势,找了个替罪羊,留下了他的狗命,让他潜伏在燕国做起了生意。

这些年他能够在扬州城混得风生水起,自然是少不了齐渊的谋划和扶持,为了避免暴露,他只是时常派人前来查看,自己并未亲自前来。

如今他亲自来了这里,看了这堪比南齐皇宫的奢华院落,才明白徐崇明这些年送过来的那点银两有多么的可笑!

徐崇明果然是足够精明,也足够贪财,如今他不敢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何尝不是一种心虚的表现,他试图送来的美色讨好他,用身边最得力的人来试探他,恐怕此刻的他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盘算着如何结果了他……

想到这里,齐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徐崇明,一个太监,根就在南齐皇宫,这辈子,也只能是一条狗罢了,他若敢咬自己的主人,他便会让他知道……作为一条狗,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听话和忠诚,只有主人给的才是可以的拿的,主人不愿意给的,就算吃到肚子里去了,也得全部吐出来。

齐渊转身大步往姜晚宁所在的客房走去,丝毫没有回头再看元管事一眼,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他那突然变得阴鸷的眼神。

不过,就算齐渊注意到了,也是丝毫不会在意的,他最擅长的就是探究人心,因此在第一眼看见此人的时候,便已经猜到了一切,彻底看清了徐崇明的野心。

只是如今,姜晚宁还没有醒来,他还需要利用这徐府的富贵和人手来替让姜晚宁好好养伤,至少在她活蹦乱跳之前,他打算就留在扬州城了。

如今他到了扬州,自然也就不会再惧怕远在京都的燕珩的势力了,就算燕珩如今已经清醒,知道他在扬州,他的手也没办法伸的那么长,除非他亲自来一趟扬州,否则,凭借着齐渊这些年在扬州的布局和势力,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带着姜晚宁全身而退。

更何况……如今的燕珩,只怕是被那替身南雀缠得难以脱身,而且,如今的燕国朝堂被太子妃一个女人掌控着,那些昏庸固执的老臣们,指不定要闹成什么样子,燕珩若不出手帮忙,姜淑予必定寸步难行,所以他绝对分不出身来对付自己。

一想到此,齐渊的心情便一阵大好,就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啊——”

突然,一阵惊恐的尖叫声自客房传来。

齐渊刚好走到院子里,听到这声音的瞬间面色骤变,以最快的速度一个箭步冲了进去,那高大的身形却在进入房中的瞬间,微微一顿。

因为,他在这一刻,目光直直地对上了姜晚宁的双眸,她已经清醒了,然而,她的眼神,是令他感到无比陌生的惊恐惧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