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随着那是嗤笑声响起的瞬间,冰冷锋利的剑尖,一丝不差地抵在了她后颈处。

不痛,不痒,就连皮都没有破,却带来了一种深入骨髓的刺骨寒意,让人下意识地浑身紧绷不敢动弹,却又不受控制地感觉一阵毛骨悚然的紧张畏惧。

康安瞬间便说不出话来了,她浑身僵硬,小心翼翼地想要转头看一眼身后之人,却被那纹丝不动的长剑指得不敢动弹。

“不知阁下……是何人?有何目的?”

康安强撑着没让自己失态,语气还算恭敬地询问道,毕竟能在这么多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悄然无声地来到她的身后,用剑指着她,这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必然是武功盖世,实力不输给自己亲舅舅的那一类高手,杀她不过轻而易举,她自然不敢放肆。

身后之人并没有回答她,而是对着斗兽场内守卫吩咐道:“把门打开。”

闻言,那个守卫明显愣了一下。

与此同时,周围的一众暗卫们也傻眼了,全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康安的身后,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这是什么情况?

然而,还不等那个铁甲守卫反应过来,康安便猜到了身后之人的身份和意图,直接冷笑一声道:“原来,你是齐胤的手下?你想让我放了他们?呵呵!唯一的钥匙在我的手里,没有我的命令,他们谁也不敢放人,而只要我出了任何的事,他们就一定会放箭,这里面的所有人,全都必死无疑!”

如今的局面,怎么看都是她这边更加有利,在猜到对方身份之后,她一下子就没有那么慌张了,开始和身后之人谈判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的主子如何的,只要他不再反抗我,我自然会让他活命,毕竟齐公子的身份尊贵,我仰慕已久。如今我要的,是让那个女人跪下来求我,只要她肯下跪磕头求饶,并且让我亲手毁掉她的脸,我也可以考虑饶她一命,让你们将她带走,不至于到时候对燕国没个交代,如何?”

“噗嗤!”

听到这番话,姜晚宁直接没忍住,嗤笑出声来。

她看着此刻如同一顿雕塑一般,被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的女人,眼里满是讥讽嘲弄之色,道:“你说什么?只要我跪地磕头求饶,让你毁了我的脸,你就考虑饶我一命?哎哟喂,这位阁下,你如此慷慨大度,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了?”‘

康安一直都不敢回头,显然并不知道此刻自己身后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因此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手里的那把钥匙,此刻已然就没有了任何的价值。

因为此刻,站在康安身后的男人,身上穿着一身银色的铁甲,手里拿着的,是专供斗兽场的武器。

而在铁门被锁上之时,斗兽场内分明有着两个守卫,而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个……

“贱人!我今天哪怕是死在这里,我也绝不会放你出来!”

康安咬牙切齿地怒视着姜晚宁,眼里突然爆发出猛烈的恨意,她直接摘下了面具,随后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的钥匙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在无比艰难的吞咽过后,康安铁青着脸疯狂大笑了起来道,“这是那把锁唯一的钥匙,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永远也别想离开这里!!!”

这一刻,姜晚宁才终于看清楚了女人的长相。

不得不承认,这张藏在面具之下的脸,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加糟糕一些。

虽然依稀可以看出原本的五官并不差,但是她脸上的皮肤,不知为何一直在溃烂流脓,大约是反复长脓包难以恢复,所以鼓起了无数个泛红密集的疙瘩,瞧着甚是不堪入目,这也就难怪她一直都戴着面具了。

若是一般的长相丑陋,都可以用化妆与易容来改变容貌,对于这种有钱人而言,易容并不是难事,她之所以无法易容,就是因为脸上的疮疤一直在流脓,一直好不了,想来应该不是普通的毁容,恐怕是中了什么毒的缘故。

只是……这女人方才说,是她害得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姜晚宁有些不敢置信,她并不认为自己会用这种手段害人,不管对方有多么的可恶,她最多也只会甩她几巴掌辱骂几句,怎会用如此阴损狠毒的手段,将人害成这般模样?

此刻康安丑陋又狰狞的样子,顿时吓哭了斗兽场内的孩子们,他们看到她,比看到之前的猛兽还要害怕,纷纷躲到了姜晚宁的身后,怯怯地不敢再看。

而孩子们的这一反应,显然再次激怒了康安,她像是被戳到了痛处,眼里涌起疯狂的杀意,正要下令射杀里面所有的孩童,却听“吱呀”一声。

斗兽场的铁门,在这时突然开了。

康安表情一僵,眼睛在瞬间瞪圆,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是谁开的门?谁让你们开的门!郭副将!刘副将!我命令你们立刻射杀里面的人!不……啊!”

康安在一瞬的极度震惊过后,疯狂地叫嚷了起来,再也顾不得身后的威胁,发了疯似的便要冲上前去,然而却在下一刻被人一把掐住脖颈按在了斗兽场的铁网上。

康安那张丑陋的脸,被锈迹斑斑沾满污血的铁挤压变形,只能用一双几乎快要从眼眶里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眼前的人。

而隔着铁网的另一侧,就是姜晚宁宛如精雕玉琢的绝美容颜。

她的脸上挂着平静淡然的微笑,望向她的眼里,有着深深的同情与怜悯。

“如果你是因为你被毁掉的这张脸,才如此恨我,我可以理解你想杀我。但你仅仅只是为了泄愤,为了报复我而残害无辜之人,我却不能接受。”

姜晚宁死死盯着她,用最冷漠残忍的语气一字一顿地道,“所以,我会亲手杀了你,用你的心脏,来祭奠因你而枉死的冤魂。”

“就凭你也想杀我,你做梦!你算什么东西,还想替天行道?你这个贱人你才应该去死!你早就应该死了……”

康安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面容扭曲,可面对眼前这个自己恨入骨髓之人,她却不顾一切地笑了起来,“你杀不了我的,因为就算是齐胤,也不敢杀我!否则,你们所有人都绝无可能活着离开九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