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陈志远的话，刘董事长便是笑了笑，心想这个陈志远这么些年过去了，怎么还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呢。
“也罢！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直说了”
见陈志远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样子，刘董事长便不再坚持，顺着陈志远的话，缓缓开口。
“相信你也听说了，巨星娱乐已经被我收购了，现在叫盛方音乐”
“嗯，听说了”
“我知道巨星娱乐之前跟你们蚂蚁音乐的竞争很大”
“但是现在，盛方音乐要发展，要稳定可持续的发展，就不可能再任由之前的局面继续下去”
“所以，这次找你来，主要是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怎么合作？”
“我这里有份合作意向书，你可以看看，要是没问题，就签个字”刘董事长说完，便是从旁边一个包里拿出一份镶着红皮的册子，递到陈志远跟前。
陈志远有些疑惑地看了眼，随即拿起来，将它翻开。
“关于盛方音乐同蚂蚁音乐针对未来产业格局的合作意向书”
打开后，开头就是这样一句话，陈志远接着往下开始读。
从上往下，大多数内容陈志远看了，倒觉得还好，没啥问题，只是当他读到林白的相关内容时，便是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在这份意向书里，清楚明确地写着，林白先生的个人音乐版权，后续由盛方音乐代理，包括之前的，也包括之后的。作为交换条件，盛方音乐愿意投入资金跟技术，助力蚂蚁音乐的后续发展规划。同时，盛方音乐会给予林白先生个人极丰厚的待遇跟条件，薪水就不说了，至少是蚂蚁音乐的三倍到五倍，此外，还会以股份转让的形式，确保林白先生能够长期稳定地创作下去。
看完，陈志远重重地做了个深呼吸，随即将这份意向书合上，放了下来。
“怎么样？志远兄，我给出的这份合作诚意，你还满意否？”
陈志远看了一眼刘董事长，有些面露难色。
“我看出来了，你给出的诚意确实挺足”
“不过对于林白这个部分，我没法替他做主，需要回去问问他的意见才行”
陈志远之所以这样回答，其实只是一个缓兵之计，他知道这刘永盛打的什么算盘，说白了，就是要让他把林白彻底地卖给盛方。
而蚂蚁音乐之所以能够打败巨星娱乐，之所以能够有现在的成功，靠的是谁？那当然是林白，没有林白，他给的这些统统都相当于废纸。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进行解读，陈志远都是不可能答应的。
刘董事长似乎也是看出了陈志远心里的这点小心思，便是笑了笑。
“没问题，你可以问他意见”
“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这份意向书，你要么签字，要么，蚂蚁音乐就做好被收购的准备”
说到最后，刘董事长先前的笑脸相迎终于是被狠厉之色给取代，他的表情，看上去阴冷无比。
陈志远从位子上起身，朝门口走过去，把门打开。
“你的话，我知道了，等我答复吧”说完，走了出去。
回去后，陈志远将林白叫了过来。
“志远哥，你找我？”
“林白，坐下说”陈志远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示意林白坐下。
林白走到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
“刚才刘董事长找我谈了下关于盛方跟蚂蚁合作的事情”
“哦？那谈的怎样？”
陈志远起身，走到林白的面前。
“其它的都还好说，只是有一点，专门是针对你的”
“针对我？”林白眨了眨眼，感到疑惑。
陈志远便是将刚才在酒店包房内同刘董事长的谈话内容大致跟林白讲了一遍。
“林白，我也看得出来，盛方他们对你诚意十足，你去他们那，肯定是要比现在好太多太多了”
“如果，你有意过去，我绝不拦着！”
“志远哥！”林白听到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是一把打断了陈志远的话，“我林白是在最最绝望的时候加入的蚂蚁音乐，如果现在让我一走了之，那我成什么了？”
“志远哥，我在这里向你发誓，今生今世，我林白，只属于蚂蚁音乐，即便我出去了，也不可能再去其它任何一家！”
“好...好！”陈志远听到林白的这样一番肺腑之言，当即是激动的热泪盈眶，拍了拍林白的肩膀，“林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不过志远哥，有件事...我想向你了解下”
“什么事，但问无妨！”
“你跟那位柳夫人，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听到这个问题，陈志远当即是从刚才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意味深长地看了林白一眼，便是走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了下来。
“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良久，他平复心情，缓缓开口。
“三十年前，我刚踏进大学校园。你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想要考进大学有多难吗？那个年代，每年出生人口几千万，多数孩子很难读到高中。那时候，从小学升初中开始就在进行淘汰，像我们农村的孩子大概就只有30%能够去上初中。到了初中，又要经历一轮淘汰，大概只有20%的人能够上高中。在这期间，因为家庭条件困难，而不得不选择退学的更是不计其数。”
“上完了高中，就要参加高考了。但是在这之前，还有一个高考预选。预选的残酷跟无情，我到现在还是记忆犹新。有多少人原本可以成为大学生的，但就是因为预选发挥失常，就被挡在了门外。有不少学生因为预选发挥失常直接选择了轻生。我那时亲眼所见，有一位男生因为预选没过，直接一个人走向了河中央，不管岸上的人怎么呼喊都没用，他就那样不顾一切地去赴死，最后直接是沉到了河底，打捞上来的时候，眼睛还是睁着的”
“经过一轮残酷的预选，最终能够获得高考资格的，已经不到同龄人口的10%，但是还没完，后面的录取同样也很难。当年参加高考的学生大概在二百多万，录取包括本科、专科和中考一起六十来万，录取率在25%到30%左右。表面看录取率不低，实则非常低，录取60万仅相当于同龄人口的百分之二点几”
“我跟丽萍算是幸运的，当时我们考进的是同一所大学，我跟她的故事，也从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