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青川还真的一蹦一跳地来上课了。

看看,多么的积极努力,正能量!

班主任感动坏了。腿都瘸了,还坚持上课,多好的孩子。人家平时那是不上进吗?那是为了体育事业,牺牲了学习时间!

不知道谢狮王听了,会不会当场爆炸。

潘辉同学暗暗给了沈青川一个大拇指:“真行,苦肉计让你玩得溜溜的。”

平日里上课全靠摸鱼的沈青川,第一次一大早就坐在教室里,对早自习觉得很新鲜。也在自己的书堆里东摸摸西摸摸。

简宁发现沈青川的书都干净得要命,有的连名字都没有。

“你是真牛,我们是毕业卖废品,你毕业这书都不影响二次销售。”简宁小声奚落。

“我这叫爱护书本懂吗?”沈青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爱护书本的沈同学一共就坚持了没有5分钟,就在书本的催眠下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被历史老师用鸦片战争的粉笔头轰醒。

历史老师脾气暴躁堪比谢狮王,骂人的水平惊人。

如果说谢狮王骂人是封建家长变态的爱,那历史老师骂人,就是古代酷刑的语言化升级,还是凌迟炮烙那种。

“来来来,那位身残志坚的好学生,清朝都开始割地赔款了,你怎么还能睡得着呢?”历史老师一脸痛心疾首:“来你说说,第一次鸦片战争的意义是什么?”

沈青川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哦……吸烟有害健康吧。”说着还打了大大的哈欠。

“噗~”简宁无语,神特么吸烟有害健康。

历史老师一下子被点炸了:“我看你是连脑子都给抽没了!还吸烟有害健康,鸦片都没你毒,还有害健康。不学习来装什么上进青年,还不如家里躺着去多舒服,何必在这占着茅坑不拉屎,高考又不给你加卖惨分!来了就给我支棱着好好听,什么时候了都,你怎么睡得着的……”

沈青川哈欠连天地听着,趁着历史老师喘气的时机插话:“老师你歇会,我醒醒神就去追你的八国联军,一定在他们进北京前找到鸦片战争的意义……”说着就又趴了回去。

语气很诚恳,态度很嚣张。

历史老师气得愣住了,反而一下子不知道拿他怎么办好。毕竟瘸着腿,赶出去有点难看。卡了半天,把书往桌上一摔:“行,放学前把鸦片战争的意义给我抄100遍,抄不完我就在教室给你搭个床,让你睡个够。”

“保证完成任务。”沈青川脸埋在胳膊里瓮声瓮气地回答,还抬手比了个OK。

语气依然很诚恳,态度依然很嚣张。简宁看得都想揍他。

好在这节课很快过去了,再晚一点,简宁觉得历史老师都得瞪出斜眼病。

大课间的时候,田径队的几个队友来看沈青川,呼啦啦一帮大长腿体育生。

简宁明显感觉,班里的空气都飘着粉红色。平日里张牙舞爪的女孩子们,一个比一个文静淑女,只有蒋晴晴,还在大呼小叫地跟潘辉互撕。

徐斌第一次见简宁,一直在一边跟沈青川挤眉弄眼。

沈青川看着烦,给了他一脚:“看你闲得痒痒,给你点活干。”

“哎我去,川哥,你都受伤了,还踹我,太残暴了吧。”徐斌揉着腿:“啥活呀?”

沈青川扔过去一张纸,上面是他抄的鸦片战争的意义:“照这个,写100遍,放学前给我。”

徐斌接过来看了看,抱怨:“这么多,时间太紧了吧。”

“新出的卡丁车随你选一辆。”沈青川的语气,说得好像是库里南随便选一辆。

“得嘞,川哥,代抄咱是专业的。”徐斌乐得好像真的得了一辆库里南。

“幼稚!”简宁心想:“这大爷真行,上课不听,作业不写。人家体育学院也不收只会跑步的骆驼吧。”

出于同桌的责任心,以及对他一直保护自己的小小感激,简宁决定以后要帮帮这个学渣同桌。

中午,简宁去吃饭,顺便去取回了煎好的中药。

现在中药很方便,药房煎好,每次的分量分装成小袋,喝前热水泡一泡就可以了。

“你这个……真能喝?毒死我你负责吗?”沈青川看着那一小包黑乎乎的药液,心里是有点抵触的。

他从小就不爱吃药,很小很小的时候,吃药有人哄。自从没人哄了以后他就再也没吃过任何药了。

“切,祖传秘方,没收你钱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简宁说着突然凑过来:“你不会是……怕苦吧?”

沈青川被人说中痛楚,左手霸气地往桌子上一撑:“小姑娘,你是不是过于胆大了?什么话都敢说,嗯?”

简宁根本不吃他这套,撇撇嘴,做了个您请用的表情。

沈青川没办法,只好故作潇洒地打开中药袋,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液直冲口腔,沈青川为了面子忍了又忍,才没吐出来,被苦得五官都皱在一起。

好不容易把药全都咽下去,沈青川已经心头火气了。睁开眼睛准备撂挑子:去他的面子,老子就是不喝了,能怎样!

可是撞进眼睛里的,却是一颗糖,用很漂亮的镭射玻璃纸包着,托在白皙纤细的手掌心里。简宁笑得一脸温柔,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很棒哦,这个是奖励你的~”

沈青川的火气一下子被灭掉了,愣了愣神,别别扭扭地转过去:“干嘛,把我当小孩子呀?”

简宁把糖硬塞在他手里:“很好吃的,请你~”

沈青川没挣扎,也没搭话。刚才还狂拽酷霸炫的人,突然就老实了,乖乖地趴在桌子上休息。

潘辉回来看到桌子上的中药袋子,嘴巴张得比鸡蛋还大,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问简宁:“小阿宁,你还真给川哥喂中药了?我以为你只是说说,你怎么让他喝的?”

阿宁莫名其妙:“啊?很难吗?”

“当然,川哥从来不喝中药,西药都几乎不吃。”

“还好吧,小小激将法?”简宁给他讲了刚才的话。

潘辉严肃地摇摇头:“不,换别人这么说,只会挨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