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纪良当然也听出来了，倒不生气，反而眼中多了一丝狐疑。
他对江秘书的感情，难道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那……江秘书知道吗？
严纪良静默了片刻，只是回复道：“您多虑了。”
甚至在江琳带着烤红薯推开门后，又说：“我和江秘书，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刘娟连连点头。
“耀东一向听他妈的话，是个性格温和的好孩子，我看他和琳儿挺合适。”
“妈，你们到底在聊什么啊？”
江琳关上门，脸上带着不自在的笑。
她不明白，才刚走一会儿，怎么两个人就聊到了她的感情问题？
“我们只是随便聊了几句。”
严纪良低头看了手上的腕表一眼，见时针差一点儿指向9点，便从座椅上起身。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阿姨，下次见。”
“好、好，严老板，慢走。”刘娟躺在病**应道。
江琳侧过身，方便他离开。
严纪良在路过她的时候，却停顿了下来，浓密的眼睫微垂，遮住眸中一闪而逝的疼惜。
原来，在高二那年，江秘书家中还发生过那么大的变故。
多想搂住她的腰，揉揉她的头发，亲亲她的额头……
然而，所有的感情都被他克制下来，只是勾起唇角笑笑，手在她胳膊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好好照顾阿姨。”
“我知道。”
等严纪良离开后，江琳兀自舒了一口气。
刘娟眸光闪烁，望着她，莫名说了一句：“琳儿，你和他不合适。”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啊。
江琳转过身，慢慢走过去关门，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痛苦。
她将苦涩咽下，艰难开口：“妈，他妈也是这样说。我和张耀东就要结婚了，算算时间，不到3个月，你又何必担心？”
刘娟这才意识到，江琳心里承受了多少压力。
她微微垮下的肩膀，还能承载得了多少？
刘娟嚅动着嘴唇，却不知道该如何再劝。
反倒是江琳很快收拾好心情，转身弄出病**的小桌子，将红薯放在了上面，递给刘娟一只勺子。
“妈，吃吧，待会儿该凉了。”
——
浓重的夜色像化不开墨，北风吹在身上，又干又冷。
严纪良等待司机将车开到医院门口来。
等候的时间里，他在手机和香烟之间，到底选择了手机。
心中压不下的燥意卷在了舌尖，化为一句：“行风，今晚把尚善雅叫过来。”
顾行风笑了一声，忍不住调侃：“哟，你想当她画廊的法人了？”
“呵……”严纪良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恶意，“不是还有张耀东吗？”
“我靠！这才多长时间啊，你就要搞他？”
严纪良声音冷了下来：“再等下去，他们就要结婚了。还有，你以后不要对江秘书乱讲，我从来没有搞过张耀东，是他自己学会抽烟喝酒玩女人，至于犯法嘛……就看他有没有那个胆量。”
“哈哈哈！良哥，不亏是你，好算计。”
“别贫嘴，快叫她过来。”
司机适时打开车门，严纪良稳步走进车内，坐了上去。
半个小时后，车开到会所，严纪良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再次来到包间。
里面烟雾缭绕，暗色灯光暧昧，男人们坐在女人堆里，享受服务。
张耀东失去了往日的机警，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严纪良。
反倒是严纪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他。
张耀东一手搂抱着酒心，指尖往她上衣里钻，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熟练地吞云吐雾，脸上已然染上了烟酒气，浮着一层油腻，眼里流光，坐姿随意。
严纪良勾了勾唇，舒适地眯起眼，意外的满意。
在张耀东花天酒地的时候，是他陪在江琳和她妈妈身边。
到底谁更合适江琳呢？
他管不着。
他这辈子只认定江琳是他的女人，无论用什么手段，都势必要得到她。
那稳而缓的步伐，从容不迫的气度，让里面的人注意到了他。
“严总。”
“严总。”
面对众人拘谨的目光，严纪良只是微微颔首，抿着薄唇，淡淡地嗯了一声。
张耀东的手已经伸到了酒心滑腻腻的后背上。
哪里严纪良坐在了他旁边，他依旧不舍得将手收回。
严纪良的沉默，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放任。
是啊，他没有来帝都的时候，不知道严纪良玩了多少女人？何必拘谨，既然是来放松，当然要放纵。
严纪良没管他，而是问身边的顾行风：“她怎么还没到。”
顾行风咽下口中的酒，酒杯离唇角很近。
他不由得瞥向张耀东，笑容玩味，乐呵呵地回道：“就快到了。”
严纪良后背椅靠在沙发上，旁边的人替他点燃一根烟。
他微微眯起眼，慢悠悠地抽着。
直到包厢门被打开，他抬眼望了过去。
新来的女人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格子短裙，小皮鞋，丝袜裹着丰润的长腿，妆容精致，头发挽成团，耳环项链闪闪发光，浑身耀眼，活像个公主。
事实上，她在国外的某个集团内，也的确享受着公主的待遇。
尚善雅机灵的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劲直走到严纪良和顾行风的中间坐下，娇哼一声：“哼，今晚怎么知道邀请我了？”
顾行风给她递了一杯酒，笑说：“听良哥说，你开的画廊缺一个法人，我这不就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谁啊？”尚善雅抿了一口酒。
顾行风一手拨弄着浓密的头发，甩了甩头：“我啊，这么帅，不当法人可惜了。”
“噗……”尚善雅一口酒差点儿喷出来，捂着嘴忍不住笑。
这该死的狐狸，一点儿也不好忽悠，怎么可能做画廊的法人？
“就你啊，我可瞧不上。”
“哟，我你都瞧不上，恐怕你找不到合适的人了。”
顾行风惋惜摇头。
尚善雅将目光转到严纪良另外一边的张耀东身上，好奇地打量着他：“他是谁啊？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你好，我是张耀东。”
张耀东脸上挂着自认为温暖的笑容。
在尚善雅进来之后，张耀东的目光就被她吸引住了，烟摁灭在烟灰缸内，身边的美人，也变成了没人。
他知道，光凭自己，很难翻身，如果有另外一半可以依靠就好了。
他可不会像江琳那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