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一对二,很快就败下阵来。

一头发包和发簪被抓得乱七八糟,连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

眼看自己不占上风,忽然眼神一转——

随即猛地抬手一推,与她撕扯得于棠一个不备,竟失了重心朝后仰去!

“师姐!”

沈和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眼看于棠就要栽下斜坡,白栀眼底浮现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

虽转瞬即逝,却还是被于棠敏锐地捕捉到了。

掉下来的瞬间,一把抓住白栀衣摆,使劲儿一扯!

“啊!”

“师姐!”

惊恐与担忧的喊声响彻山谷,沈和立即丢下身上竹筐,从旁边小路追了下去。

斜坡并不太高,只是陡得吓人。

两人翻滚几圈,稳稳跌在了平地上。

“师姐!”

“别过来!”

于棠大声阻止。

沈和猛地停下脚步。

忽然,白栀痛吟一声捂住了小腿!

下一秒,一条细长的花蛇从她衣袍下钻了出来,迅速逃窜进了山林。

沈和匆忙地跑过来,蹲下身将于棠扶了起来,“你没事吧师姐?”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于棠惊魂未定。

双腿都是软的。

颤巍巍从身上掏出那只与沈和一模一样的香包,“幸好有师父留下来的这个……”

“快收好吧。”

沈和拿过来重新塞回她口袋里。

随后替于棠粗略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你干什么呀?”

于棠刚要拉她离开,沈和却让她稍等一下。

随后朝着白栀的方向走了过去。

于棠迅速捞了下她手臂,满目不可置信,“你不会还要救她吧?”

沈和无奈,“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死在这儿吗?”

“那又怎么了?她可是要杀你的!”

于棠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那蛇是她放的,现在咬了她,明明就是罪有应、”

“师姐……”

沈和截了她未说完的话,“外婆不是这样教我们的。”

当初学医的时候,有人问过外婆一个问题。

如果是坏人生病,那还要不要救。

外婆说:人分好坏,可人命不分。

而问这个问题的,就是于棠。

沈和记得,她自然更不会忘。

可……

于棠使劲儿咬了下后槽牙,别过头,“那要救你救,我是救不了一点儿。”

要知道,她刚才可是几次差点死在女人手里!

不救便不救吧。

沈和微叹一声,也没再强迫她做什么。

提了下裤脚,在白栀身边蹲了下来。

她脸色白得吓人。

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透着一股呆滞之气。

沈和刚要掀她衣裙,白栀忽然朝后瑟缩了一下,满眼戒备,“你要干什么?”

“不想死就别动。”

沈和冷眼瞥她,捏着衣角将裙摆掀了起来。

她原本在拍戏,衣服本就繁琐,掀开襦裙,还有衬裤。

小腿那里已经渗出了血丝。

沈和捏着裤脚,手上猛地用力,嘶啦一声,布料朝两边撕裂。

一见伤口,沈和眉心不自觉蹙在了一起。

蛇咬的地方有一排细小的牙痕,虽然伤口不大,却触目惊心。

可沈和却是惊了一惊。

诧异地看向白栀。

这蛇竟然……

“怎么了?”

于棠虽然嘴硬,但还是一直关注着。

见沈和怔愣在原地,以为是什么棘手的问题,小跑着凑了过去。

仔细观察了伤口,面色复杂。

“这……”

沈和心知她也看出来了,与其互视一眼,正要说什么时,却被于棠按住了手腕,“和和,这蛇有剧毒,你还是别碰了。”

剧毒?怎么可能!

白栀一瞬间面如死灰!

她细微的表情尽数落在了两姐妹眼里,沈和跟于棠交换了个眼神,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无声叹气,摇着头后退两步。

“你……”

白栀原想问沈和是不是不救自己了,可一想到刚才自己朝她丢蛇的样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是剧毒毒蛇,沈和怎么可能救她?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于棠忽然在她腿上拍了一下,“怕什么呀,我们可没你那么狠。”

“我来!”

她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低头朝白栀腿上的伤口趴了下去。

然而却在下口时迟疑了一秒,“要了命了......”

于棠深吸口气,趴在伤口上替她吸出脏血。

几下过后,她眼神一转,紧接着,一声痛呼从白栀喉间溢了出来。

她朝后瑟缩了一下,却糟来于棠一顿责骂,“再动不管你了!”

此后,白栀老老实实的,再也不敢动一下。

沈和一旁看着,憋笑几乎憋出内伤。

须臾,于棠把白栀等我腿往地上一丢,站起身,“行了。”

她使劲儿呸了两下,白栀看在她刚才救了自己的份上儿,忍气吞声。

整理衣服的时候,余光瞥见小腿处的伤口,竟发现上面除了蛇印,还有牙印,是人的牙印!

她顿时恍然大悟!

“你们是故意的!”

她就说!

剧组的道具蛇怎么可能会有毒,道具师明明说那蛇是拔了毒牙的!

什么吸毒血,什么救她,分明就是假公济私,打着帮她的旗号咬她!

难怪她刚才会感觉那么痛!

于棠和沈和强行憋笑,好一会儿才忍住满腔笑意,走过去,一左一右的架住了她的胳膊。

“你们要干嘛?”

“安静点儿,不然把你丢下去!”

于棠暗中在她腰后拧了一下。

白栀敢怒不敢言,她现在就像案板上的肉,任由她们切片剁馅儿,毫无还手之力。

更不敢跟她们叫板,怕她们真的把自己丢在这深山老林里。

于棠从坡上滚下来时有白栀做肉垫,并未受什么伤,可白栀就不一样了。

除了蛇咬的那一口,还有不少地方擦伤,最严重的是脑袋,应该是什么地方磕破了,血渍在额头上黏了一片。

两人扛着一个病号,从临近午时走到夕阳西下,才将人运到了顾家院子。

把她往**一丢,于棠重重舒了口气,“可累死我了。”

她抬手抹了把汗,勾住沈和的肩膀看向顾言慎,“这次你可算是欠了我们家和和一条命,以后记得看好了,这山里野兽多的是,最喜欢用人肉打牙祭,尤其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