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约莫两小时后,顾言沉出现在了思合居的书房。

他来之前,顾言慎将眼下所有的事情都重新捋了一遍。

待顾言沉来了之后,一字不落地说给他听。

可说到于棠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时,他忽然犹豫了。

如于棠所言,谢南笛是三哥的妻子。

上次祝贤订婚礼上她给沈和下药,明明所有矛头都指向她,可当自己真去当面对质的时候,三哥虽表面公正,却无时无刻不在替谢南笛开脱。

后来那扶沈和去客房休息的佣人被抓回来,也是三哥派人去找的。

且不论是不是佣人所为,三哥想要维护谢南笛的心却是毋庸置疑。

这次也一样。

当时在医院的时候,他们三人一直守在病房门口,后来谢南笛说是去洗手间,却消失了不止一时半刻。

虽然回来时她说是去买饭,可那段时间里,能做的事可不止买饭这一件。

再加上后来她自己回了酒店,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根本无从得知……

未免打草惊蛇,顾言慎话锋一转,“三哥知道的,顾庚旭怎么会甘心我就这么夺了他快要到手的东西呢?”

言外之意,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那你有什么打算?”

“将计就计。”

这话一落地,顾言沉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五太爷的儿子是报案人。

现在报案人也失踪了,这案子就又变得复杂了些。

毕竟,这警局可不是给一个人开的。

只要定不了案,沈和就暂时是安全的。

只是……

顾言沉若有所思地盯着顾言慎看了一会儿

顾言慎被看的有些莫名,甚至下意识敛了情绪,“怎么了?”

“没什么。”

顾言沉嘴角轻弯,摇摇头,“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就是。”

顾言慎也不与他虚假客气,弯腰附在顾言沉耳边私语几句。

……

回到碧桐苑,顾言沉便没从书房里出来过。

谢南笛让保姆做好了饭菜,走到门口敲门。

“进来。”

得了允许,谢南笛一只手端着托盘,另一只手去拧门把。

开了门,见顾言沉就在窗边坐着。

她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走过去问:“阿沉,是有什么心事吗?”

顾言沉微微挑眉,温笑道:“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晚饭都没吃,如果不是有什么心事,怎么会把自己关在书房啊?”

谢南笛轻叹一声,很是熟练的把顾言沉轮椅上的平面桌撑了起来,又将托盘放上去,“我让保姆给你做了点你最爱吃的水晶饺,尝尝吧。”

她说着,将筷子递到顾言沉手中。

顾言沉接过来,却没有开动。

只是将筷子搭在了托盘上,随后牵过谢南笛的双手,“辛苦你了。”

他眸光温和,心疼中带着温柔的缱绻,“这段时间跟着我和阿慎东奔西跑的,除了那天在南城的酒店里睡了一会儿之外,都没好好休息过。”

谢南笛盈盈浅笑,嗔了声,“我不累,我就是怕你在外面不好好照顾自己,所以才不放心啊。”

“可你若是不顾自己的身体病倒了,不是也让我担心吗?你看看你的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

顾言沉在她手背上轻拍两下,“对了,去南城的时候,我记得沈和师姐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了,听说她的医术也不错,不如明天我带你去找她看看,调理一下你的身体好不好?”

提到于棠,谢南笛唇角地笑意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直。

但又很快消失不见,且笑容比刚才更舒展了,“不用了吧。”

她将头靠在顾言沉的肩膀上,轻柔似水地在他耳边低喃,“我没事的,就是有点缺觉而已,明天睡个一天一夜的就好了。

再说,和和因为老爷子被下了药的事关在警局已经一天一夜了,她师姐估计也正担心着,我不是什么大毛病,就别在人家心烦的时候去添乱了。”

闻言,顾言沉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还有沈和被警察带走了的事情,连他都是被凌海接去了思合居才知道原委的。

南笛没有随他同去,这期间更没有见过阿慎,那她是怎么知道沈和被抓去警局了的?

难不成……

顾言沉微微收紧了搭在膝盖上的双手。

须臾,他出言支走了谢南笛,随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迅速拨通了一个号码。

……

次日。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一道飞速奔跑着的身影穿梭在老宅的庭院里。

进了南楼,直奔三楼卧室。

顾彦舟连敲门都顾不上,

“爸,再不放人,恐怕就要查到我们头上了。”

“怕什么?”

“药是你下的吗?”

“可是他如果把我们供出来……”

“那又如何,帮凶是谢南笛啊。”

“但谢南笛是顾言沉的妻子啊。”

“顾言慎不交出谢南笛,那么顶罪的便是沈和,若交出谢南笛,顾言沉又怎么肯眼看着自己妻子被送进监狱呢?”

“一向同仇敌忾的兄弟俩忽然意见相左了,会怎么样呢?”

顾言慎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毕竟在南城的时候,老太爷临去世前见过他的各个子孙,不可能没有交代,既然有交代,那些人又为什么要把事情闹到警局,说不定,他们和真正下毒的人有关系。

之后让律师给顾言慎带话,说她这段时间又回忆了一下药方,十分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既然老太爷是在喝了药之后才中的毒,就说明那问题一定出在药上,既然药方没有问题,那问题就出现在药汤上,药汤是于棠煎的,当时事情都堆到一起,她没时间多问,于棠可能也被吓到了,让律师出去之后拜托顾言慎去问问于棠,让她好好想想,是不是真的没有人接近过药,或者她中间有没有离开过药罐,律师说自己知道了,之后离开。

顾言慎听了律师的话去中医馆找于棠,于棠她没有去过厕所,就连谢南笛过来给她送饭她都没吃,端了药就去的医院,顾言慎说谢南笛?于棠说是,当时谢南笛还有点不舒服,是睡眠不足导致的,她把人扶到卧室睡觉,说着她忽然怀疑到什么,说该不会是......但她又觉得不可能,因为当时她一直陪着谢南笛的,顾言慎没说话,如果这件事不止谢南笛一个人做呢,用调虎离山之计,也未必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