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听祝愿自嘲出声,“我知道我妈他们让你来干什么。”

这三天在医院里,她妈找来了三四个心理医生,都是外地的。

美名其曰,他们比渝平市的心理医生更专业。

可祝愿不是傻子,她知道,请外地的医生过来,是怕自己的事情会泄露出去,令祝家蒙羞。

“现在又请来什么中医……”

祝愿模糊了眼眶,连沈和的轮廓都看不清了,“去告诉我妈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就算她把世界上所有的大夫都请来了,我也是这句话。”

“你错了,祝夫人请我来,只是为了给你调理身体。”

祝愿苦笑,“就这样的身体,还有必要调理吗?”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爱惜,谁也没有办法。”

看她全然没有配合的意思,沈和自觉再待下去也是徒劳。

她微叹一声,边收拾药箱边道:“我知道你在怕什么,所以提醒你一句。”

“大家每天都很忙,没有人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评论你,嘲笑你,你父母和你哥哥,他们都是最关心你的人,你年纪还小,如果真的遭遇了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说出来,这样他们才能帮你。”

闻言,祝愿黯淡无光的眸子骤然一颤,“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噌地一下从**坐起来,额角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紧抓着被角,死死盯着蹲在床边的沈和,“你知道什么了是不是?”

“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知道。”

沈和提着药箱起身,忠告一般开了口,“祝愿,你所以为的污点,不一定真的是污点,但是如果因为你的胆怯而让导致事情发展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那结果才真的有可能是你无法承受的。”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话落,沈和不再理会祝愿在身后发疯一样的吼叫,径直离开。

卧室门被她从外面关上,祝愿似是受了什么大的惊吓一般,眼前一黑,软绵绵地跌靠在床头。

完了。

全都完了……

什么都瞒不住了……

那个人不会放过她,更不会放过祝家……

她木然的坐在那里,眼泪无声无息地从脸上话落,面容死寂。

倏然,余光瞥见床头柜上的手机,祝愿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将它摸了过来,颤抖着拨出一通电话号码。

——

沈和出来时,祝夫人已然不在楼上了。

她猜着,大概是祝贤劝下去的。

下楼的时候,沈和抓紧了原本打算送给祝愿的安神香。

可现在却觉得,这些东西于她不会有任何作用。

有句话叫郁结于心。

如果心结打不开,再怎么调理都只能治标不治本。

祝夫人就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祝贤在陪她。

见沈和下来,她几乎一瞬间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沈小姐,愿愿她情况怎么样?”

“她……”

母子俩的目光是同样的深切,对祝愿的担忧几乎溢出来。

沈和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慢慢来吧。”

沉吟片刻,她缓缓吐出了四个字。

祝夫人肉眼可见的失望。

向沈和道了谢,送她离开。

从祝家出来,沈和依旧没有放松心神。

她原想将自己的猜想如实告诉祝家母子,可猜想到底只是猜想,如果祝愿抵死不认,他们也无可奈何……

该说的话她都说了,或许应该给祝愿一点思考的时间。

如果她能想开的话……

忽然,身后猛地压下一道黑影。

她刚想转身,口鼻就被人从身后死死捂住!

随着闷哼一声,僵麻感瞬间蔓延全身!

一股浓烈的乙醚味儿顺着鼻腔直冲中枢。

沈和心中大惊,迅速憋气,反抗间药箱洒了一地。

可那人力气实在太大,死死勒住她的脖子,沈和挣扎无果,意识逐渐消散......

祝夫人原想叫上祝贤一起上楼看看女儿,却发现自家儿子也仿佛失了魂一样的盯着已经关上的大门。

两个孩子都这样的不省心,祝夫人几乎心力交瘁。

可他们都是亲生的,丢下哪个不管她心里都舍不得……

重叹口气,走过去拍了拍祝贤的肩膀,“去追吧,坦白也好,道歉也罢,有什么当面说清楚,憋在心里,对你对她都不好。”

知子莫若母。

祝夫人几句话,祝贤心里便如明镜一般。

点点头,夺门而出。

——

“醒醒。”

巴掌毫不留情地落在左颊。

连续不断的疼痛唤醒了沈和的神志。

她下意识地去躲避,耳边却传来一阵嘈杂狂放的哄笑声。

还没来得及睁开双眼,就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从头顶浇了下来。

沈和蹙着眉屏息凝神,想伸手去挡,可手臂却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

终于,那**耗尽,她猛地松了口气。

一股极为浓重的腥臊味儿在自己周围蔓延开来。

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四个高矮胖瘦完全不同的四个外国男人!

其中一个黑人正低头束着皮带,不知旁边人对他说了句什么,那人忽然猥琐地笑了一声,随即双手一松,裤子立刻顺着双腿落了下来!

沈和瞳孔震惊,当即别开了视线。

与此同时,她忽然明白了刚才这些人是用什么东西把自己浇醒的,胃里猛地一阵恶心,趴在地上一阵狂呕!

瞧她如此,几个男人笑得更兴奋了。

甚至还拍起了巴掌。

不等她呕完,其中一个白人便露出了嫌恶的神色,低咒一声,从地上拿起一瓶完整的矿泉水走到沈和面前。

拖着她的衣领远离那摊呕吐物。

随后一只手勾起沈和下巴,不顾她的挣扎将瓶口塞进嘴里帮她漱口。

又把用剩的水从她头顶再次浇了下去!

废弃厂房内四处透风。

沈和像滩烂泥,全无还手之力,只能狼狈地趴在地上不断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