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声“我没事”。
随即,他递给冯妈一个眼神,冯妈心领神会,三言两语便劝着徐锦绣上了楼。
顾庚旭
“你真的还活着……”
“让二叔失望了。”
“怎么会。”
顾庚旭脸上挂着笑,眼底却尽是阴狠,“你是咱们顾家的家主,你活着,顾家才有领头人。”
“是吗?”
“当然。”
他紧咬牙关,迈步上前,“不过阿慎,既然你没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们,反而还要闹这一出?”
顾庚旭在顾言慎面前驻足,微微探身,凑近了,声音压地极低,“你把顾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说着,他眼神从正厅里的宾客们身上略略一扫。
顾言慎不着痕迹地侧身躲过,故作恍然,“二叔说得对。”
他抬手打了响指。
凌天了然,带着凌海,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半送半撵地将正在看戏的众人从正厅中驱逐了出去。
约莫三五分钟,正厅里只剩下顾家嫡系的几房亲戚。
顾庚旭抄兜后退两步,噙着戾气扫过站在两边的佣人,“都没点眼力见吗?阿慎已经回来了,你们还摆着这些不吉利的东西干什么?还不赶紧撤下来!”
“不急。”
佣人刚要动身,一道凉嗖嗖的声音从门口传入耳中。
众人顷刻间便仿佛被使了定身法一样,半点也动弹不得。
唯有顾言慎,他单手拍了拍顾庚旭的肩膀,笑容意味深长,“等把戏看完了,二叔再让人收拾不迟。”
话落,门口忽然出现五六个身着蓝黑色制服的硬挺男人,左胸前那枚警徽庄严肃穆,不禁让人望而生畏。
沈和虽站在最后面,心思却全放在顾言慎身上。
他说的看戏,究竟是怎样的一出戏……
又有什么样的戏码,需要他不惜用自己的灵堂搭台子……
此时此刻的顾言慎,像是蒙了一层薄雾的暗纱,令本就难以琢磨的他变成了一个解无可解的迷……
眼看着他们朝自己走了过来,顾庚旭下意识后退两步,浑身戒备,“你们干什么?”
“顾言慎,你要干什么?!”
他气急败坏,警察却视若无睹,在他面前出示了警官证后,面无表情地开了口,“顾先生,我们接到报案,说您涉嫌买凶杀人,请您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胡说八道!”
顾庚旭歇斯底里的想要将他们甩开,可在训练有素的刑警面前,根本就是小猫挠痒。
不过两下就被制伏。
“您再这么抗拒,恐怕是有袭警的嫌疑。”
警察说的每个字,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我们人证物证俱在,请您配合警方查案!”
“什么人证物证?”
顾庚旭喘着粗气冷哼,“既然想抓我,那就把证据摆到我面前,如果没有,那就是污蔑!”
“看来,二叔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顾言慎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那枚婚戒。
与警察交换了个眼神,对凌海轻轻招手。
须臾,凌海提着一个年轻男子的后领进了门,用力一甩,男子不设防地跌在了顾庚旭脚下。
他吞咽了下口水,慌慌张张地抬起头。
露出了下颚上那条约有五厘米长的疤痕。
“你,不是在ICU里抢救阿慎的医生吗,怎么、”
一直缩在角落里的男人看清了那道疤痕,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
刚想起身,就被自家媳妇拽了下袖口,又猛不丁地跌了回去。
顾言慎却是笑了,“三叔果然好记性。”
被唤做三叔的男人躲闪着低了头。
顾言慎知他胆小,也不再多言。
敛了目光落在那名伤疤男身上,“林医生,你在警局跟警察们说了些什么,麻烦你再一字不落的说一遍。”
伤疤男似是吓坏了,抬头环视一圈,“是他,就是他。”
他含着恐惧用指尖指了一个方向,“是顾二爷跟我说,让我在四少的药瓶里加重了本该有的药物剂量,想让四少直接死在ICU里!”
“你血口喷人!”
顾庚旭不知哪里来的牛劲儿,竟趁着警察松懈的一瞬,猛地朝伤疤男扑了过去。
伤疤男吓得连滚带爬躲到警察身后,同一时间,顾庚旭再次成为了警察手下的困兽。
伤疤男紧紧拽着身边警察的裤脚,“警察同志,真的是顾二爷让我这么做的,求你们看在我坦白从宽的份儿上就饶了我吧,否则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对顾家家主动手啊!”
顾庚旭根本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
明明过了今天,他的阿舟就可以成为顾家家主的,为什么……
“我明白了。”
顾庚旭褪去了眼底的迷茫,骤然化作一片清明,“我明白了!是顾言慎,顾言慎让你来诬陷我的是不是?”
他猩红着眼眶质问,“说!是不是顾言慎让你来诬陷我的!”
“顾二爷,你这是想把错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啊!明明是你说只要这件事办成了,就给我一千万的封口费,要不是你说话不算话,我也不会过来拆穿你!”
“你!”
“二叔不用发这么大的脾气。”
顾言慎慢步到他眼前,指尖轻提西裤,在他面前蹲下,“就算人证可能作假,这物证总是做不了假的。”
话落,他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一道森凉的男声从扩音器中传了出来。
——等顾言慎没了,阿舟,就是顾家名副其实的继承人。
——那,国外专家还要请吗?
——当然要请,我的侄子在ICU那么痛苦,我这个做二叔的,当然要帮他解决这个痛苦。
录音结束的一瞬,付媛双腿骤然一软,小脸儿煞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