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男人冷冷的剜了她一眼,便擦过她的身侧,步入御书房。

叶锦潇:?

他这眼神是几个意思?

皱起眉头。

也不知这婚能不能离掉,若是寻常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是没什么事,关键就在于她这婚是皇上赐的,还是她亲自求来的。

难搞。

原主挑男人的眼光,实在不敢恭维。

不过,依照楚聿辞对她的厌恶程度,只要他们双方都坚持和离,这事迟早成。

御书房内。

楚聿辞入内面圣,“儿臣参见父皇。”

南渊皇抬头看向他,眼神冷冷淡淡的,还夹带着三分不满与挑剔。

这个儿子啊,性子太孤寡了。

又冷,话又少,办事又狠,无心儿女之事,二十多岁了膝下连个一儿半女都没有,还好意思叫他父皇?

好不容易为他物色了一个比较合适的女子,活泼、跳脱,与他性格互补。

想不到这才三个多月,他就把人吓跑了。

真是狗都嫌!

哼!

南渊皇冷冷扯唇:“疫病的事,朕已经在折子里看过了,你做得很好,可公务办的再好,管不了自己的家,也是个废物。”

自古来,家不平,何以平天下。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楚聿辞抿唇:……

“家平则人宁,若是连妻妾之间的权衡术都不懂,朕这后宫不早就翻了天?”

男人三妻四妾是为正常,可能够掌管好后院,平衡好每一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为自己如虎添翼,更是一项权谋术。

连他这个君王亦是如此。

宠妾灭妻更为蠢事。

“你纳妾进门,朕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为了妾室,贱低正妃,莫不是在打朕的脸?”

楚聿辞紧紧抿唇:……

当初,他本就不同意娶那个女人。

南渊皇冷冷的训斥着他:“朕不管你喜欢也好,厌恶也罢,表面功夫都得给朕做好,她此番立下大功,朕不希望外界传出立功踹人、皇室翻脸无情的污名!”

他见过一回柳明月。

那个娇滴滴的女子,一言不合就窝在楚聿辞怀里娇声哭,除了卖软之外,凭家世、出身、背景、容貌、足智,哪里比得上叶锦潇了?

真不知这儿子怎么就瞎了眼了。

“朕就挺喜欢那丫头。”

楚聿辞略微斟酌:“那您……将其纳入后宫?”

“??”

“竖子!不足与谋!!”

-

御书房内不知发生了何事,好像在哇哇叫,叶锦潇站在外面,离的比较远,不太听得清。

莫不是吵起来了?

不应该。

解决疫病,皇上应该行赏才是。

等了小半刻钟,那楠木雕花门才打开,一脸阴色的男人走了出来。

她快步上前,“如何?”

皇上同意了吗?

楚聿辞神色阴翳,冷冷的看着她期待结果的模样,掌心攥紧了几分。

想嫁他,不择手段。

现在想脱身?

做梦!

“不如何!”

叶锦潇拧眉沉思,看他这模样跟碰壁似的,皇上八成也驳回了他的请求,怪不得刚才听到哇哇叫的吵骂声,原来不是错觉。

他们二人都想和离,皇上却强行撮合,可强扭的瓜根本不甜。

她提步,“我再去请示。”

“够了!”

楚聿辞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离,“皇上公务繁忙,没空听你的废话!”

这个可恶的女人,是有多着急跟他划清干系?

叶锦潇挣扎:“我现在立了功,正是提和离的大好时机,如果功与过都不能相抵,那以后更没机会了。”

他不是喜欢柳明月么?

他不是厌弃她么?

今日就是最好的时机。

“就算不能今日和离,我也得去问清楚,心里也好有个数。”

事无绝对,肯定有转圜余地。

楚聿辞神色阴沉的格外难看,指关节捏得发白咯咯作响,后槽牙几乎都要咬碎了:“既然如此迫不及待的想和离,当初为何又要嫁进来!”

从来都是女人对他前仆后继的献媚,还从没人敢这般羞辱他!

叶锦潇怎么觉得他这反应不像是想和离,倒像是生气?

他生什么气?

“当初的事确实是我不对,可我已经付出了代价。”

原主已经死了。

性命已经赔给了他,他们之间的债早已两清,叶锦潇只想与他划清界限,恢复自由身。

“你有心爱之人,我亦有自己的追求,既然你我没有感情,何不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她神态淡漠,眼中毫无昔日的炽烈。

冷漠的就像一个陌生人。

楚聿辞只觉得胸腔颤动,像是擂鼓一般,一股不甘与愤怒源源不断的传遍全身上下,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

好一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好一句没有感情!

当初,是谁疯狂地追逐他,不要脸的缠着他!

“没有感情又如何?当初你强行插足,分散本王与柳明月时,可曾想过柳明月的感受?如今你想全身而退,晚了!”

捏住她的手腕,愠怒的步步逼近:

“本王说过,进了聿王府这扇门,等待你的将会是无穷尽的地狱,想要逃离?行,除非你死!”

不。

死也不会放过她。

死也要把她葬在楚皇室的陵墓里!

“楚聿辞,你这种行为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异同?”叶锦潇昂首冷冷的看向他。

“囚禁了我,何尝不是囚禁你自己?你难道不想与心爱之人善始善终?我在聿王府只会搅扰你们,令柳明月糟心。”

“她不是善妒之人!”

“她若并非善妒之人,那你能否解释一下,每次出事时,我澄清自己,并把她揪出来后,她都是哭哭啼啼的找你撑腰?而不是寻找证据力证自己的清白?”

景云的事。

送药害她,却害了景云,她却哭哭啼啼装可怜的事。

假装医术高明祸害百姓,被挑破后又哭哭啼啼装可怜。

害死翠儿娘,证据确凿后,还是哭哭啼啼装可怜。

仗着有人撑腰,肆无忌惮的行凶作恶,而他则是帮凶。

楚聿辞怔了下。

每次出事都跟叶锦潇有关,他自然觉得叶锦潇生性嚣张,性格跋扈,每次都自动代入她作恶在先的认知。

可听她这么一说,猛地发现每次出事时,柳明月也牵扯其中……

“和离吧。”淡淡的声音,“景云也好,翠儿娘也罢,我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了。”

她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聿王府。

任何与楚聿辞有关的人或物,她都不想再提。

现在没有感情,以后也不会有感情。

“放过我,也放过自己,我们在一起本就是一段错误,就像打结的绳子,现在把这个结解开,还你自由,我也不会再搅扰你。”

冷凉的嗓音随风起,随风落,好似过去的一切就像天上的云,风一吹,全部散去。

什么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