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月满头黑线。

阿燕的思维当真……很杀手。

她左右抬头看了看,没发现可疑迹象。

又低头在树下找了找,忽然,看到一小块衣物布料。

那布料,…怎么说呢!

夹杂着淤泥和各种看不清颜色的东西,形成了五彩斑斓的黑,但是有一块暗色十分明显,很像是血渍。

反正就是,恶心,非常恶心那种!

而且这衣服布料她还见过,就是之前严青身上的,虽然是黑夜,可她记得清楚,就是这个。

苏南月已经有八成的把握可以确定严青应该是出事了。

对于一个剑客来说,剑就是他的命。

剑穗和衣料能在这里,且带着浓厚的血渍,已经够说明问题了。

但是,这人是谁!

目的又是什么?

苏南月有些诧异。

难道说严青或者从外地回来,或者从牢里逃出来了,想要借她的手报仇不成?

可,她能做什么?

简直莫名其妙的!

而且,那人不会就在周围看着她吧!?

苏南月略一思索,便撇撇嘴,伸出笔杆子,指着地上的衣料对着一旁的仆人说着,“把这两样东西全都扔出去!”

真是晦气!

阿燕想都没想,拿起刚劈下来的树枝,一边挂上剑穗,一边挑起地上的衣料,刷的一下就扔了出去。

一秒都不带犹豫的。

苏南月很是满意。

若是当真有人在暗处监视,估计得被气死!

呵!

她才不管别人送来这个干什么的,借刀杀人这玩意儿,只能她借别人的刀,别人休想借她的刀!

而且,不管是陆瑾年还是陆瑾毓,如今都不关她的事。

苏南月拍了拍手掌,大摇大摆往回走。

不理会院墙外面官兵传来的**声。

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萧景悦太傅一事,估计会掀起不小的风浪,她也得提前做好准备!

……

萧家书房。

萧景悦坐在玫瑰椅上淡然喝着茶,看着眼前自从进门就发呆的好友魏连成,不知从何处寻找话题。

“照我说,那皇帝小儿就没安好心!”一旁身穿宝蓝色杭绸的男子,刷一声打开扇子,自作风流般扇了扇,“苏明威那个老狐狸,这次一定恨透了你,你那个计划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萧景悦抿了抿唇,水润的眸子里浮现出零星的狠厉。

“去!”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林温玉叹了口气,端起茶盏,眉头微微揪起来,用一种近乎埋怨的眼神看向他,

“你当真不要我们这些兄弟了?”

“连成,你说是不是?”

“连成……连成……?你在想什么呢!”

林温玉喝了口茶,见魏连成没应声,收起扇子敲了敲他的手臂。

“啊?什么?”魏连成一脸的懵懂,却笼着一层哀愁。

“魏大少这是怎么了?”林温玉挑着眉头,“为情所困不成?”

萧景悦手指摩擦着椅子扶手油光瓦亮的边缘,心里暗暗搭着话,可不就是为情所困么!

当初他与陆瑾毓喜结连理时,他因为苏南月落水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后来,看他那般意气风发,他便咽了那些话,真心祝福。

可这才多久,他便如同换了个人。

萧景悦也心下无奈,英雄难过美人关呀!

“没什么,就是有些精神不济。”魏连成伸手揉了揉舒展不开心的眉心,缓缓说着。

“哦~精神不济。”林温玉重复一句,带着揶揄。

“行了!说说你们的看法!若是我不在,京城,你们可有把握找出那位的弱点?”

说起这个,其他二人便正色起来。

“虽说没有十全的把握,但是八成是有的!”林温玉神色微敛,眼神却平静无波。

“应该没我这边什么事儿,我不会拖后腿!”魏连成低下头。

他的人生,仿佛走向了尽头,一年到头所见都是黑暗。

“连成,你,还好吗?”萧景悦终究是没法再装下去,关心道。

魏连成却就势起身,“最近休息不好,若没其他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对了,回头让大夫直接联系我就好。”

他这次过来是想让好友萧景悦帮忙找个靠谱且信任的大夫。

他淡淡起身离去,回想着这两日的事情。

那日他从王家回到府里,听到天花传染,动了心思,回复第一件事便是让府医检查府内众人。

这其实就是借口。

是他试探陆瑾毓的借口。

王馨云说的话终究还是在他心里栽下来怀疑的种子。

可结果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当天,陆瑾毓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了。,说第二日检查也是一样的。

当天魏连成便觉得有些蹊跷,但是陆瑾毓也没说不愿意接受把脉,他心里也未下定论。

府里人口众多,第二日还是继续诊断。

这日,陆瑾毓和他大吵一架,还搬出来摄政王威胁,可他心里有刺,怎么说都要让她号脉。

陆瑾毓见他当真铁了心,便气鼓鼓的坐下诊脉。

结果却是一切正常。

魏连成本来很是愧疚和庆幸。

还想着王馨云果然是为了让他们夫妻不和。

可,自己的小厮无意间说看到了府医夜里悄悄幽会丫鬟被抓了,正被教训着呢。

他心里猛然不安起来。

怀疑的种子,又开始在他心里生根发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他知道自己不对,可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他的思想告诉自己,陆瑾毓有问题!

他也很纠结,最终,他选择了卑鄙无耻的一条路——找个自己信得过的大夫试探一番。

他知道这样的做法很无耻。

可他更加忍受不了思想的折磨。

若陆瑾毓是真心的,每天对他呼来喝去他也甘之如饴。

可他知道,陆瑾毓不是真心。

她看不起他,看不起魏家的每一个人,甚至在外时,说的更多的身份是摄政王府千金,而非魏家少夫人。

“吁——”

“大少爷,到家了。”

魏连成坐在马车里闭上眼睛,深吸口气,随后缓缓将浊气吐出来。

既然已经决定走到这一步,那么,便干脆些吧!

他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

若是陆瑾毓没有问题,他便用自己的后半生去偿还这份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