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屋子门是何时打开的,苏南月不知道。
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在自己的房间里了。眼前的刘英儿抿着唇和桃儿说着些什么,可她听不太真,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最后,也不知怎滴,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
这才神清气爽的生了个懒腰,脑海想起昨日的一幕幕,她一咧嘴,脚趾都在用力,浑身都不自在了。
不过好在有个小救星救了她的自我尴尬。
是观棋。
昨日下午她才和她说了要认女儿一事,今日就过来,会不会太过不慎重了?
不过当下她也没说什么,只听她要说什么。
观棋本身是个哑巴,在府里也是低调的很,就安安静静在书房里当差。
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她主动来这边,从前,不说她的主院了,就是陆念安住的地方她都不怎么去,就在书房里呆着,鲜少出门。
她见到苏南月进来,递过来一封信。
苏南月诧异看她一眼,难道真的这么快就有结果了?
不过她还是想错了,她沿着心里的内容一行行向下看去,脸色却越来越黑,越来越难看!
信封里的不是什么观棋的答复,而是陆念安书房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东西!
一目十行看完,苏南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胸口起伏,心里如海浪般惊涛骇浪!
这信,看做是挑衅也好,是先礼后兵也罢,但是,他只有一个意思,让她不要再轻举妄动,否则,他们不惜动用特殊手段!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是**裸的挑衅!
可当下,和她局势愈发紧张的势力,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谢家!
苏南月捏紧拳头,牙龈暗咬。
好一个谢家!好,好得很!
“你是今天早上发现的这个信封,就谁都没告诉直接送过来了是吗?”
苏南月问着。
这几日陆念安跟着廖老师去了,不在府上,每日里的书房就观棋一个,今日她发现异常,只得告诉苏南月。
观棋点点头,又用手笔画着什么。
苏南月仔细看着,看了半天,……头晕眼花……
算了。
苏南月揉揉眉心,观棋却急了。
拿过一旁的毛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不过,她握笔的姿势很是别扭,写出来的几个字也和她看到的古文不一样,不是多几笔就是少了两笔,歪歪扭扭,想来是刚学会习字的原因。
不过到底是能让人认出来,
“内鬼。”
苏南月抬眼,“内鬼?”
观棋点点头。
苏南月眼神一凝。
苏家前段日子才上下清洗了一遍,还威慑了一众仆人,这才彻底的安生下来。
不想,短短半个月不到竟然又有内鬼!
而且这一次定然比从前藏的更加隐蔽,更加懂得隐藏自己。
苏南月对着她点头,自抽屉里掏出陆念安曾经写给自己的书信,装入之前那个信封里,递给观棋。
“此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特别是少爷面前,记住了,你没见过什么书信,只有少爷曾经勉励自己的话语!”
观棋脸色肃穆了些,郑重点头,双手接过信封,腰杆笔直,仿佛承载着什么使命般转身走了。
苏南月看着她的背影,想到此事背后的威胁,脸色沉了沉。
谢令还未回京,谢家就敢如此下马威,若是那老家伙回京了那还得了?
她之前安排的部署属于熬鹰,慢慢瓦解,如今看来,可能有些慢了。
她受不了这个鸟气!!
不行,她得重新想个办法,加快进程,最好,在旱灾来临之前收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
摄政王府。
江柔儿坐在八仙桌旁,面前放着一碗水灵灵的芙蓉鹌鹑汤,她一手抚摸着肚子,一手搅动着勺子,嘴角微撇,
“怎么每日里都是这些油腻腻的!我不想吃了!”
老王妃身边的成嬷嬷笑眯眯的道:“江侧妃还是多吃点,肚子里的小主子才能长得好!这可是老王妃特地给您安排的每日汤羹,您可别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
江柔儿神色带着不耐。
最近她的日子过得舒坦急了,有了孩子后,她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担心被人戳穿了,除了每日里遇到陆瑾毓偶尔会被她阴阳怪气冷言嘲讽外,其他时刻那是一个随心所欲!
这能当王府的女主子真好!
苏南月那个女人,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咬了一口汤喝了,成嬷嬷看着才见了笑脸,“江侧妃,这就对了!过几日就是您的册封大典了,最近可要养的壮实才有力气在册封大典之前去爬万佛寺。”
江柔儿愣住了。
什么意思?还要爬什么万佛寺?
那万佛寺上有八百零八级台阶,一步一步徒步上去,不得累死?
成嬷嬷察言观色惯了,见她脸上疑惑,心里不屑,嘴上却解释道:
“是的侧妃,这是自古以来的惯例,册封之前为了表示虔诚,都要徒步上这万佛寺的慧明大师的指点和祝福,并且让大师细看其有没有福气,能不能给家族带来好事。”
这事儿是所有闺秀都知道的事,是当年始祖皇帝定下的规矩,一开始的意思是想考验人是否吃真心。只是如今有些变味了而已,但是如今这个习俗是延续了下来。
当初苏南月加进来时,经历了更多!不仅仅是爬楼梯了,还有祠堂里一系列的更加繁杂的事物。
也就只有江柔儿这样出生的人不知其规矩!
江柔儿脸上闪过一丝难看,她如今可是有孕在身,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不仅陆家不会放过她,连五皇子可能也会下狠手!
“这个取消吧!我不想去。”
成嬷嬷闻言,有些傻了眼。
她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那可是始皇帝定下的规矩,她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想取消?
“侧妃您说什么?老奴年纪大了有些没听清。”
成嬷嬷用个借口掩饰了一下,准备给她一个台阶,一般人应该都能听懂她的暗语。
可眼前的人仿佛一个傻子一样,又直愣愣的重复了一句,
“我说,取消!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