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陈叔想了想,他家的老宅早就破旧不堪,

勉强能住得人,但是现在也没人住了,闲置着也是闲置着,倒不如卖了换钱。

“行,锦棠,你看给多少钱合适?”

陈锦棠是厚道人,再者,她自己并不缺钱,价钱她也早就考虑好了。

“陈叔,陈婶儿,四百块行不行?”

陈婶儿两口子对视一眼,没想到陈锦棠竟然给了这么高的价钱!

陈叔的心里预期价钱不过两百块!

“行行行,锦棠,就这么定了,

拆房需要帮忙的话,你言语一声。”

陈锦棠弯着眼睛说:“陈叔,我正要麻烦您呢,拆除两座老房子的事情我就外包给您咋样?

你跟陈婶儿两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需要雇多少人,顾谁,你说了算,

拆除费多少钱,我算给您。”

陈叔顿时喜不自胜,陈锦棠这是给他手里送钱呢。

陈婶儿乐呵呵地说:“锦棠,你陈叔干活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俩身上了。”

“我找人问过了,拆两座房子至少需要一百块,我给您一百五十块钱,行吗?”

陈叔知道陈锦棠这又是在照顾他了,

打心底里觉得太占陈锦棠的便宜了,着实有些不好意思,便道:“锦棠,用不了这么多,

说实话,你给一百块,我也有的赚呢,

就一百块吧!”

陈锦棠笑得灿烂:“陈叔,你就别推辞了,

一百五十块就这么定了,

以后咱两家还要继续处邻居呢,

我们不在家的时候,还得拜托你和我陈婶儿帮忙照顾房子呢。”

陈婶儿对陈叔道:“既然锦棠都这么说了,咱们就别让来让去的了,咱麻溜儿地给锦棠把活干好,比啥都强。”

陈锦棠:“陈叔,陈婶儿,既然咱两家人都没意见,那就去村办找刘支书做过见证,咱们把卖房子和拆房子的合同签了吧。”

虽然农村人从来不讲究签什么合同,陈叔还是一口应了。

“好,这就走吧!”

陈锦棠跟着陈婶儿两口子往外走,秦老头整竖着耳朵听着屋里几人说话,见三人走了出来,立即问了声:“锦棠,你们出去啊?

干啥去啊?”

陈锦棠实在懒得理她,沉默着走了。

秦养父对着陈锦棠的背影轻声“呸”了一口,在心里咒骂道:“不理老子,我呸!惯的你!傻子回来,我非得让他打死你不可!”

陈婶儿走在最后,听见秦养父嘴里咕咕嘟嘟,虽然没听到他骂什么,但是看他表情便猜出来他肯定在骂人。

陈婶儿可不会惯着秦老头,走了过去,踢了踢他的脚,道:“你都瘫了,还藏着坏心眼?

今晚别吃饭了!”

秦养父现在唯一的乐趣就是吃饭,听陈婶儿说不准他吃晚饭了,急赤白脸地分辨:“谁骂人了?

谁骂人谁是孙子!

你拿了我儿子儿媳妇的钱,就得管我,一顿饭都少不了我,

否则我告诉我儿子儿媳妇,说你虐待我,

让他们另外找户人家给我养老,

看你还怎么挣钱!”

陈婶儿知道秦老头是个不讲理的,也不跟他废话,

只冷冷一笑:“你要告诉你哪个儿子啊?

要告诉秦大柱两口子吗?

秦大柱两口子巴不得你早点死呢!”

“我告诉他们干啥?

我要告诉锦棠和小安子!”

陈婶儿面带讥讽:“你有什么脸找锦棠和小安子?

你是怎么对小安子的?

哼,我劝你还是安分点,给自己积点福吧!”

陈婶儿板着脸出了院子,一把大锁子把秦老头锁在了院子里。

秦老头听着院门外的脚步声消失后,知道陈婶儿也走远了,便扯着嗓子里骂了声:“短命的!一群短命的!都老子早点死干净算了!”

陈锦棠和陈叔两口子到了村部,刘支书和刘婶儿正好都在。

吃了陈锦棠和陈婶儿两口子的来意,刘支书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圈成个小圈儿,另外三根手指竖起来,比了个“OK”的手势。

当着刘婶儿和刘支书的面,陈锦棠跟陈叔在两份合同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又摁了鲜红的指印,这两件事情便成了。

陈叔两口子都是麻利人,当天晚上就从村里找了三个身强体壮的青年人,第二天一早便开始拆房了。

陈锦棠把秦家老宅里能收拾的东西都收拾进了空间。

说实话,她对这座破旧的小屋充满了感情,

院子里的核桃树已经开始冒出了细小嫩叶,再过两个月,就会长得枝繁叶茂。

院子的一侧是牛圈,她还记得当时跟蒋俞安一起去西渠捞石头、在后坡砍枝条搭牛圈的情形。

堂屋很小,刚搬进来的时候,蒋俞安在堂屋支了张小床,他睡在**,老牛睡在桌子底下……

堂屋左手边的那间小屋子是厨房,

那时候,她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做好吃的,每天都把蒋俞安喂得肚子滚圆。

堂屋右手边的小房子是她和蒋俞安的卧室,

屋里盘着一孔炕,冬天的时候,蒋俞安每天都把炕烧的滚烫,他俩在这张炕上读书、绣花、睡觉,度过了一段艰苦又温馨的岁月……

陈锦棠把炕上的枕头和被褥收进空间里,便锁了院门,又拐去陈婶儿家里,把院门的钥匙给了陈婶儿,方便他们开门拆房。

秦养父已经知道了陈锦棠要把秦家老宅子扒了,盖座大房子。

他心里十分不忿,

主要是觉得蒋俞安一个傻子,凭什么盖大房子住大房子,他的乖孙子牛蛋眼看一年大似一年,

再要不了几年,就该娶媳妇了。

傻子不想着拉扯侄儿一把,帮侄儿把房子盖起来、把媳妇娶进来,反而只顾着给子盖房子,真是瞎了心了。

他心里虽然如此认为,但是知道陈锦棠和蒋俞安都是不好惹的,

加上他现在完全靠着蒋俞安两口子养着,

也只敢背地里偷偷骂几句,

当着面,一个字也不敢说的。

不仅不敢当面说蒋俞安和陈锦棠一个字的不好,还得夹着尾巴做人,陪着笑脸给人家小两口说好话。

陈锦棠也懒得搭理他,到陈家送了钥匙便回县城去了,反正拆房子的事情也不用她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