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婴儿丢了(1/3)
0**,婴儿丢了
他们后面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和樊新赶回客栈,他便开始从怀里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放在桌上,开始用触手去试探盒子里的溶液,一点点的混合蛊药,直到他满意才放下了手里的蛊药。
我松了一口气,擦了下额头上的细汗。
“可以了。”樊新无所谓的说道,就像是完全了交代给他的一件事一般,做完就完事。
我拖着他放在一旁,趴着身体仔细看着他,三个多月,人形更加明显了一点,身体也长大了不少,“咱们差不多该给他换一个大一点当容器了。”不然会憋坏的。
樊新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淡漠的喝着茶,“那所谓的族长还是不知所踪,而这境内的村长,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在村子里除了族长,他就是最大的,我试了手,弱得我没有兴趣打她。”说着,他摩擦触手。
“这件事急不来,慢慢打听吧。”我缓缓说着,回应了樊新之后,目光继续落到眼前的婴儿身上,“樊新,你和他,真的没有一点点的牵引吗?”
这是他的亲骨肉,能这样活下来,也遭了不少罪,看刚刚樊新专心致志的模样,有那么一瞬间,我看到了他不该有的柔情。
“没有,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樊新果断站起,将我一人甩在这个房间里。
他把所有的过错,全怪在了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吗?
摇了摇头,把我脑子里不该有的东西全甩出去之后,把手上的肉块放进了盒子里。
以肉眼所见的速度被溶解,慢慢的只能看到一些残渣。
在关于蛊的世界,我看到了太多不可能存在的事物,还有很多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马天是最后一个回来的,他又去找了很久,依旧没有一点点关于博轩的消息,又忙活了一夜,回来之后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回**躺着了。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便也放下心来去睡了一会,等着醒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我们简单的吃了东西之后,由樊新继续留守客栈,我和马天从正门走了出去。
“她在吗?”我跟在马天的身边,目光往四处装作好奇的打量,现在才是刚天黑,街市才刚刚开始,很是热闹。
“在。”马天悠悠说了一声,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每一步,额角的触角就晃悠着,我虽然能渐渐习惯,但还是有些不喜,“我想去看看。”我示意马天看向了前面的方向,一家医馆坐落在街角,外面门庭若市。
似乎蛊医无论是在哪个村子里,都是极受欢迎的。
“没有必要,樊娜随时有可能回来,我们先去查。”马天话音刚落,拉着我直接进了巷子。
他就像事先走了很多遍,轻车熟路的带着我左拐右绕,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樊娜的小院。
我的预料没有错的话,我和马天明晃晃的从客栈出来,樊娜一定会看见,只有樊新一个人,抢夺婴儿的机会也就更大,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被引到客栈。
而这边,我还是对那平常而不能再平常房间,很疑惑。
推开门进去,还是我之前所见到的那个模样,一张木床,一个四方桌子,配上四个圆凳,桌上摆着茶水,旁边一个架子,简单的放上俩本书。
四处打量,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马天也没有发现,他沿着墙角,仔细观察着。
我的目光,却一直落在地上,在大樊村,或者幽镜,那些村民普遍喜欢把蛊室建在地下,而这边,估计也一样,想着,我总算找到了不同,我快速蹲下,手按着那个方块,用力一按,果然,地板缓缓打开,露出了楼梯。
我先下去,马天快步跟上。
这蛊室建在地下,和上面的三间房子一样的格局,前面就是简单的蛊药蛊虫,往里走一间,就是正在炼制的蛊虫,鼻子很敏锐的嗅到了一丝腐臭味,我看向了最里的那间。
打开门进去之后,只见一张长桌子上还残留血迹,那锋利的匕首插在一条手臂旁。
那手臂白皙,无论从哪个部分观察,和那天樊娜给我吃的那只一模一样,俨然就是同一个人,这手臂是阿力的,我很眼熟。
脚忽然很软,难以支撑着我的身体,幸好是往后倒的时候,马天及时扶住了我。
“阿力真的死了。”原本仅存的一点点希望,彻底没有了,心犹如掉进了冰窖,久久不能回神。
“他应该不是阿力。”马天忽然说道,把我扶着往桌子旁边走,拔下匕首之后,直接**了一个缝隙里,轻轻一动,只见眼前的木板分为两半分别往相反的方向移动,桌子里发出齿轮转动的咔擦声,里面的东西慢慢往上移动,里面的黑暗慢慢变得清晰。
露出一个人来,四肢已经被砍断,做成了人彘的模样,身体一览无余,包括他的脸。
这是一张二十岁出头男人的脸,似乎没有晒过太阳一般,皮肤白皙,身材和阿力差不多,要不是有对比,压根发现不了。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往马天的身上靠了靠,头上的触角直接碰上了他的下巴,吓得我一个激灵立马退开,目光看向了尸体,“这不是阿力,樊娜肯定把阿力藏起来了,我们之后跟着樊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踪迹。”
快速的说完,声线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我低着头,以我所认为不会太明显的姿势,把触角挡了起来。
“嗯,把他弄回去,我们赶紧走吧,别让樊娜看见起疑。”马天没有询问我为什么突然这样,淡漠的说着,又把桌子恢复了原样,把匕首插回了远处。
我们离开没有多久,樊娜就回去了,我们赶紧赶回客栈,樊新正护着盒子坐在凳子上,舔着他受伤的触手。
见到这,我赶紧上前帮他包扎。
“放心吧,我这是小伤,樊娜那个女人伤得才重,居然连命都不要的就只想拿盒子。”樊新不屑的说着,语气里都是自
满。
“那个樊美丽的孩子,樊美丽死了,这是樊娜最后一个亲人了。”这是我的猜测,也正因为如此,樊娜才会这么执着吧。
听到我的话樊新却是不屑一笑,“想要亲人,她完全可以自己生啊,何必冒着生命危险来抢这个盒子?”他显然不懂樊娜的心情,或者说是不屑于这种情感。
左一句盒子,右一句盒子,很显然的表明了他对这个孩子的态度。
“这就是你的孩子,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可以不爱他,但别把别人的爱看得那么不屑。”从来很少搭理樊新的马天,居然开口责怪了樊新。
不光我自己愣神的看向马天,樊新也是如此,顿时就跳了起来,身高差不多的他,故意利用触手站得更高,低头俯视着马天,“管好你的嘴,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樊新怒了,触手上的绒毛立了起来,虽然还是软软的模样。
但这个,只有我最能了解。
噌!
利剑出鞘的声音,马天的剑直指樊新的心脏,樊新完全的没有反应过来,胸口已经冒出了鲜血。
很是刺眼。
我不明所以的看向马天,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出手,“天哥。”我唤他一声。
他扭头看着我,猛的又收回了剑,“既然到了境内,你的用处也没有了,再有下次,就不会那么浅。”冷声说完,马天就兀自出了房间。
门啪嗒一声关紧,樊新直接一个用力,一只触手直接踩碎了那圆凳,“好啊,居然耍我,装了那么久的孙子,居然就是利用我!”他骂骂咧咧说着,忽然目光看向了我,触手下一秒就抵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被逼退到墙角,感觉到脖子上的冷意,我连呼吸都不敢大喘气,“樊新,你要干什么?”我没有想过这么突然,触手想要反击根本就来不及。
“干什么?俞蔓蔓,你说你为什么要喜欢马天呢?他心里压根就没你,你就没发现你变成这个样子之后,他都不怎么会和你说话了吗?他对你就是利用而已,就像利用我而已,你何不和我在一起,和我合手杀了他,再杀了族长,我们在这里,就是王了。”樊新目光透着贪婪,对权利的渴望。
照他这么说,我也不过是一个泄愤的工具而已。
得不到的更加爱,他对我的执着,无非也是这个理由,可我的眼神,却是下意识看了一眼他的下身。
在之前樊娜早就毁了他。
他也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忽然欺身上前,离我的距离只有一寸,“想不想试试?”
话音刚落,一把长剑直直从眼前划过,逼开了樊新之后,一个人影推门走了进来,马天阴沉着脸,冷声道,“你要是再敢碰我的女人,我不介意再把你弄成人彘。”
**裸的威胁。
樊新敢怒不敢言,毕竟马天的实力在那里。
马天拉着我离开了房间,径直就进了他的房间,“你也是那样想?”
他突然发问,我呆呆的看着他,不是我那样想,而是他给我的感觉就是那样,我没有搭话,默默摇了摇头。
“早点睡吧。”马天张了张嘴,脸上的表情化为平淡,示意我上床睡觉之后,他转身就跃出了窗口。
按他说的,就是想要早点找到博轩,然后回到马山寨,帮我把蛊虫从身体里抽离出来。
总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融入骨血的东西还能抽离出来呢?兴许,他只是为了快点找到博轩回去而已。
比如阿力,他从来不提要救阿力。
心里忽然很是失望,总是把所有的事情堆积到一起,全成了失望,心里堵着,十分难受。
一夜,我也没有睡着,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我就起床了,马天还是没有回来,我去隔壁的时候,也只有那个婴儿在桌子上。
也是幸好樊娜没有来。
我早就有了出门的想法,现在他们二人都没有在,我索性就把婴儿放到背篓里,背着出了客栈。
照着印象里的路线走,很快我就看到了那家医馆,犹豫了一会儿,我转眼就又看到了那个乞丐,他正在墙角吃着一个包子,脏兮兮的脸转过来看了我一眼之后,继续吃着。
我深吸了一口气,头上的触角又晃悠了下,坚定了我想要进去的心。
里面的摆设就是外面的那些中药药店一样的,一个大柜子分为几百个小柜子,上面全写着药名,男女老少皆有,在排队看病的,亦或抓药的。
进去之后,很快,一个身穿粗布麻衫的男子走到我的旁边,低声下气的询问,“姑娘是看病还是抓药?”
“看病。”我看了一眼那里面的老者,白色外衫,留着山羊胡,正在帮人把脉,应该就是蛊医了吧,希望他不会认出我来。
“那您先排着队,这个东西可以放到那里保管的。”小二说着,示意我看向对面,那里也有柜子,有人守着。
可背篓里的东西很重要,我拒绝了他的好意,走到旁边去排着队。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才到我,我坐下之后,就把头伸了过去,“我想把触角收回去,可有什么办法?”
他的手摸着我的触角,细细打量之后,看着我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就是需要些时间,时间要久一点,不过啊姑娘,有这触角是好事,你为何不愿意要?”
这一点,我发现了,在我们进村的时候,他们没有一点点面对陌生人的抗拒,反而会热情的上前打招呼,询问为什么可以拥有蛊虫的特点。
他们眼中还泛着尊敬之意。
我没有说话,蛊医显然知道我不愿意多说,便让我抬起右手,把一只蛊虫捆上之后,笑着道,“明日午时过来。”
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也就不再停留,抓紧时间回了客栈,而老天爷就像故意罩着我一般,才进了客栈,就下起了倾盆大雨,瞬间打湿了在外行走的人群。
我拍了下衣摆上溅到的水珠,转身进了客栈内。
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坐着,目光同时看向我背后的背篓。
“你们都不
在,我想要出去就顺便带上了。”说着,我把背篓放下,把盒子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马天的目光看了一眼我的手腕,那条墨青色的蛊虫,和个手镯一般稳稳套在上面,“这是刚刚出去的时候看到好看,就买了下来。”我敷衍了几句,转身就回了房间。
这雨一下,就下了一天一夜,我午时去医馆的时候,撑着伞还是湿了裤脚,这样的天气,好在医馆里也没有几个人,不需要排队蛊医就带我进了内院。
让我坐着之后,他开始拿着东西在我的额头上试探,“疼吗?”
“嗯嗯。”很疼,这蛊医居然掐我的触角,疼得我的面部神经都有些抽搐。
他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话不好弄啊,我先给你敷药,明天这个时候你过来,我帮你把它割下来,然后再敷药淡化伤口,就不会看出来了。”
我自行脑补了那个画面,心头拔凉拔凉的,可比起怪物这个词,我果断选择了割掉。
蛊医敷药之后,我便撑着伞欲要离开,雨太大,我停留了片刻,目光流转,那个在角落的乞丐,又一次落入我的眼中。
下了很久的雨,由于村子的地势低,街道上已经积起了水,足以没过脚背,而他,冷得身体一直抖,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身上。
“大夫,可还有雨伞,能给我一把吗?”我转身又进了医馆。
“这里,姑娘拿好。”那小二笑嘻嘻的拿着伞递给我。
谢过之后,我径直出了医馆,走到乞丐的旁边,把伞递给了他。
远看的时候,总觉得他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可近看,眼里的稚嫩依旧还在,才十七八岁的模样。
他接过了我的伞,目光直直盯着我。
估计是个哑巴吧,我如是想,留下百来块钱之后,转身往客栈走。
额头上的触角有些疼,有种被啃食的错觉,我强忍着,满心只想让着触角消失。
大雨接连下了俩天,雨水都没过了脚脖子,河面水涨,也淹了不少的人家,这突然的天灾,让人们人心惶惶,冒着大雨,由村长带着在村口进行祭祀,祈祷。
我触角割了以后,包着药的我就在客栈里看着他们这样天真的举动,哪有什么神,比如他们求了俩天,雨势也没有见小,倒是我额头上的伤,好了一天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转眼,我就拿着伞出了门。
医馆里,蛊医帮我拆了纱布,他的呼吸有些重,“恶化了,天气寒冷,伤口迟迟不结痂,很难痊愈的,而且又在头上。”
不用他说明白,我也知道这头的重要性,要是头出了问题,这个人基本上也就是废了。
“该怎么办?”我突然有些懊恼,自自己怎么不也去求求佛啥的,指望着快点停雨。
“这村长家里有一种奇药,名百蛊草,治这个有奇效,但是村长那边,可不会卖给你,算了算了,就用这个药吧,虽然药性不强,但也能抑制一下。”蛊医说话很无所谓的模样,转身就去拿了几根枯草,嘴里喃喃着,“可惜了这美貌。”
“会留疤?”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个,留疤的话,那脸就毁了吧,比起有触手,我更希望触角还在!
蛊医点了点头,“总比没命的好。”
“我去找村长。”话落,我制止了蛊医接下来的动作,转身就赶回了客栈。
这就是自作自受吧,多此一举。
那药既然那么好,村长就不可能随便就赠予我,就是有钱,怕也是买不着。
回去之后,我把事情和樊新说了一遍,不敢和马天说。
他也支持我,决定帮我,等着马天回来之后,把盒子交给他,我就和樊新一起去了村长家里,找了一遍,就是村长的儿子都抓来问了一遍,还是没有一点点的踪迹,实在迫于无奈,樊新也没有了耐心,直接欺身冲进了房间,触手抵在了村长的鼻子上,“说,百蛊草在哪里?”
村长被吓得有些愣神,但很快反应过来,**了一遍药名之后,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樊新,摇着头,“百蛊草古籍上是有记载,可是几百年来都没有人采到,我怎么可能有,你们来这如果是为了这个的话,我劝你们换地方找吧,这里要是有的话,我也不会还留着。”
他的冷静,沉稳,还是眼睛里的笃定,让我信了七八分,毕竟性命在我们手上
但为了保险起见,樊新还是把触手刺入了村长的脖子,声音低沉,“想清楚再回答。”
要是没想清楚,樊新的触手可能还会再刺入一点。
可村长丝毫不畏惧,目光直视着樊新,找不到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生死面前,药不可能比命还重要。
我看向樊新,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和我一样的想法,这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他立马放了村长,我们快速的往客栈里赶,虽然动用了触手,却还是慢了一步,进去的时候,桌子上已经空空****了,用来保护的蛊虫,也已经死在地上。
而马天,现在还好好的躺在**,呼吸浅匀,像是睡着了一般。
并非如此,我闻到了毒炫花的味道,很浓郁。
虽然开着窗户散了不少,味道还是有些重的,以马天的警戒心,都没有躲过吗?我不由得疑惑的看着他,眼睛里透着打量。
樊新直接拎着桌子上的茶壶就往马天的脸上倒下去,紧接着马天咳嗽了几声,睁开眼睛看向樊新的眼中,充满了旺盛的怒火。
“那盒子呢?”樊新不畏惧,伸手指着桌上。
空空****的,没有了茶壶之后,更显得干净。
“不是在……”马天顿了一下,目光在看到桌上的时候,很惊讶,随即一副回忆的模样,“我靠了一会儿,慢慢就没有了知觉,好像陷入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么浓郁的味道马天没有察觉,也就说明了,婴儿被樊娜带走,错怪不得马天的身上。
樊新还是很生气。
我站在一旁看着,脑海里闪过的身影,就是蛊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