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餐厅时,季聿白已经不见了,林连翘左右看了看,对季邦则和庄如真说,“我得赶快去做家教了,季叔叔,妈妈你们继续用饭吧,我走啦!”

说完,她急匆匆往外跑。

“哎!翘翘!我们还打算给你庆祝庆祝呢!”

“又不是高考状元没什么好庆祝的!”

林连翘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庄如真气得直跺脚,“怎么不好庆祝?六百五十多分呢!”

季邦则很满意林连翘的聪慧,她不但聪慧,长得还好看,作为季家未来的女儿,以她目前而言的状态来看,的确很合适做季家的千金。

要知道季宝珠和季画生他们兄妹二人能考进京大,也还差了好些分数,是他托了关系,拿了钱,捐了几栋楼把他们砸进去的。

施行精英教育的上流阶层,是不会让自家孩子浪费很多时间在应试教育的学习上面。

他们能用各种方法让他们的孩子进入双一流的大学。

因为学得多,他们能参加各种竞赛,无数金钱堆砌知识,撒网,广捞鱼,总归能拿到一两个金奖,保送名额就这么来了。

再不济,还能花钱买个托福和雅思的名额,送出去留学,回国就是世界top前十名校留学生。

这些人在季邦则看来,都没有林连翘实打实考出来的成绩好看漂亮。

他侧头含笑对庄如真说,“我们可以在翘翘上大学前举办婚礼,当是对翘翘的礼物了。”

惊喜来得太快,砸得庄如真都有些晕头转向,“真的吗?”

“当然,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庄如真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母凭女贵,是一种什么感觉。

女儿真是她的福星啊!

林连翘跑出门,看到门口停着季聿白的迈巴赫,松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

季聿白坐在驾驶位置上抽烟,听见声音抬眸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季小姐来了。”

林连翘的脚步顿了顿,脑袋歪了歪,“哥哥,为什么这么叫我?”

“因为妈妈和季叔叔关注我的高考成绩?”

季聿白脸很臭,“谁关心你与我何干?”

林连翘远远看了他半晌,又轻快走过去,朝他靠近,说道,“你不好奇我考多少分吗?”

烟雾微**,季聿白没有说话,林连翘却又问,“如果我考得不好,哥哥你会替我难过吗?如果我考得好,哥哥,你会为我高兴吗?”

季聿白眼皮掀起,淡声说,“这对你来说重要吗?”

林连翘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原本轻快的模样渐渐散去,沉默下来。

重要吗?

当然很重要。

她喜欢季聿白,和他接吻,纵容他做那些事情,燥热呼吸,存在感极强的掠夺,仍旧在脑海里的那些话,他的欲望,他的动作,都让林连翘觉得季聿白也在对自己心动。

如果他动心,不该对她的一切感兴趣和上心吗?

就像她喜欢他一样。

季聿白不喜欢林连翘这么一副非要从他这儿得到答案的模样,眉头皱着,“考不考得好是你的事儿,和我没关系。”

那张漂亮的脸蛋儿渐渐失去了血色,初升的太阳被一片浓云遮住,林连翘四周忽然就变暗了许多。

季聿白看着她身影轻微摇晃,不一会儿又自己站定。

林连翘捏了自己好几下,才将期望落空的巨大悲怆压下,她平稳着声音,很低地应了一声,“好。”

“上车,走了。”季聿白心里说不出的烦躁,语气也不好。

林连翘没动,轻声说,“昨天季宝珠把我拦在卫生间里时,无意间对我说了一件事。”

“她说季叔叔曾经在京城里做了一件非常大的丑事,一旦暴露出来,整个季家的颜面将会扫地。”

季聿白倏地看向她,小姑娘脸上的苍白还没褪去,自顾自地说,“我猜你妈妈的死可能和这件事有关系,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既走过不可能不留下痕迹,可我没有那么多的人脉和资源,没办法帮你,你可以循着这个方向查。”

“我过来想对哥哥说的事情就是这个,要怎么做哥哥您自己拿主意就好。”

林连翘看了一眼时间,“我得去做家教了,哥哥再见。”

说完,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等季聿白反应,转身离开。

季邦则曾在京城做过一件非常大的丑事,那件连飞渡跑道的秦叔叔都不肯透露的事情。

整个京城,都被季老爷子封口的事情。

季宝珠竟然知道。

而他不过一时兴起带着林连翘参加了一场派对,就收获了这么一个消息。

回想起林连翘带着他妈的耳坠在季邦则面前晃一圈,他便有如此大反应的场景,季聿白感觉自己即将触碰到真相。

母亲去世的真相就在眼前,季聿白双目沉沉,手中的烟几乎被他捏得不成原样。

还得再多做一些,带她一起去更多的地方。

回过神来,季聿白抬眸朝林连翘所在的方向看去,刚到嘴里的话忽然滞住。

林连翘。

人呢?

他看向后视镜,就看到已经走远的身影。

林连翘在他出神时就已经走远了!

他黑着脸,将车启动,跟了上去。

门口有司机等着受季家主人的吩咐,随时待命,林连翘是季邦则看重的人,自然也给她配备了司机。

林连翘本来想央着季聿白送她去杨莹家里的,但现在……

她转身上了那辆威尔法皇冠。

司机立刻上车,问道,“林小姐,您要去哪儿?”

她擦了擦眼角,沉闷地说了地址。

“滴滴!”

喇叭声急促,司机一看就知道是季聿白的车,犹豫地停了下来,将窗户打开,“季少。”

季聿白冷淡说,“叫林连翘下来。”

司机愣了一下,扭头看向后车座的林连翘,她的神情说不上轻松愉悦,带着些微说不出的悲意。

季聿白的声音不大,却也能从窗户里传进去。

林连翘低声说,“告诉他我去的地方很远,不敢耽误哥哥的时间。”

司机苦着脸将林连翘的话转达给季聿白。

原本就能滴墨的脸此时此刻又沉下来,“林连翘,老子给你三个数,你要是不下来,以后就不要再来找我。”

“一。”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