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带着巨大威力的石弹落在王险城头,震的这座夯土筑成的小城不停摇颤。

“秦军巨砲居然如此可怕!”

朝鲜王子箕准满脸惊惶,手脚冰凉。

他自然是听投奔朝鲜的燕人说起过秦军巨砲的厉害,但那些燕人说话夸张,什么巨砲一响,就如同山崩地裂,蓟城当场就炸开。

种种话语让箕准不是很相信。

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武器?

哪料到燕人的话虽然夸张了些,但秦人巨砲的威力确实非常恐怖。

石弹击中城墙时,爆发出类似于山崩地裂的巨大震颤和轰鸣,让箕准头晕目眩,心神恐惧。

最可怕的是秦军数架巨砲中,居然有两架并未使用大型石弹,而是抛射的各种碎石。

这些碎石弹覆盖面非常宽广,飞射之间,就能洞穿一个个朝鲜武士的身体。

只是一轮轰击,整个王险城头就多了不少哀嚎惨叫的伤者。

朝鲜王父子也在碎石弹的攻击范围内,好在身侧的王家武士反应极快,用手中盾牌挡在朝鲜王和两位王子身前,要不然他们恐怕将被那些碎石射成一滩烂肉。

饶是如此,当叮叮咚咚的撞击声停歇后,箕准已经是双腿发软,他身侧的朝鲜王箕否更是两眼一翻,竟然当场吓得晕了过去。

“王兄,快跑啊!快下城楼!”

王弟箕昌面如土色,和护卫一起架着晕倒的朝鲜王就往城楼下跑。

“跑!”

箕准反应过来,忙跟着进行战略撤退。

见到朝鲜王和两个王子往城楼下退去,城头上正欲死战的朝鲜武士皆面露恐惧与迷茫。

战争是这样的吗?

箕氏朝鲜是殷商遗民建立,他们继承了殷商的文化,算是整个海东半岛上最为文明的国家,有着超过当地土著蛮夷的社会制度和强大的兵器,可称当地一霸。

不是朝鲜人自吹。

在这海东的地界,不管是南边的三韩,还是北边的扶余、獩貊、高夷等种种蛮族,都要叫他们箕氏朝鲜一声“大哥”呢。

这也是他们敢于和秦国交战的底气。

不少朝鲜勇士在开战之前,甚至摩拳擦掌,准备用手里的青铜剑割下秦人的脑袋,好炫耀自己的武勇强大。

哪知道这场战争的打法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攀城厮杀,没有血肉相搏,只有从数百步外飞射过来的各种要人命的石弹。

秦人的巨砲威力强大,射程远超朝鲜勇士手中的弓箭,他们站在墙头只有挨揍的份,连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这仗还怎么打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军还未短兵相接,朝鲜军的士气就被重重打击了一波。

当第二轮巨砲轰击后,已经进入射程的秦军弓弩手以箭雨抛射对城头进行火力压制。

秦将樊哙与曹参,则带着敢死之士,扛着轻巧的梯子,向着城墙发动了攻击。

“哈哈哈,先登破城,必是乃公的功劳!”

樊哙跃上城头,砍杀了一个惊慌的朝鲜士卒,嘴里发出大笑。

他是左庶长,杀这些普通士卒并没有功勋,但樊哙不在乎。

樊哙只是喜欢这种冲在前线,和人相互搏杀的感觉。

而且,也不是没有功劳。

若能捉住朝鲜王,岂不是一件大大的功劳!

“给我冲,今日乃公就要再擒一国之王!”

樊哙嘶吼一声,带着身后不停攀上城头的秦军士卒径直向城楼下杀去。

因为巨砲的威慑,再加上有猛将带头先登,朝鲜首都王险城的城墙在半个时辰内,就被秦军占领。

很快城门被打开,秦军一涌而入。

失去了城墙的掩护,城中的朝鲜士卒在惊恐下根本不是秦军的对手。

在惊恐的嘶吼声中。

在火焰的升腾中。

王险城宣告陷落。

城外,秦将李信看着城墙上飘扬的黑色秦旗,摇头道:“太弱了。”

箕氏朝鲜在海东半岛上,或许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但和大秦相比,那就不值得一提了,特别是在武器科技上,两者根本不是同一个级别。

秦军的巨砲、秦弩以及兵甲利刃,对朝鲜来说就是降维打击。

这场战争,除非皇帝派某人前来领军,否则一开始就没有任何的悬念,都是碾压局。

李信又在城外等了一个时辰,就有来自城内的传信使者奔出来,向这位秦军主将禀报道:“李将军,朝鲜王箕否、朝鲜王子箕昌已经被我军将士擒获!”

“好!”

李信大喜,立刻率军开始入城。

朝鲜王和其王子的被擒,代表箕氏朝鲜连退出王险城和秦军打游击战的机会都没了,秦军将一战而获全功。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朝鲜大王子箕准,居然在秦军杀入王宫前,纵火自焚,带着一堆朝鲜的传国宝器化成了焦骨。

拥有数百年历史的朝鲜王宫,此刻满是冲天烈焰。

在王宫前数百步的一片空地上。

朝鲜王子箕昌跪在李信面前,哀泣道:“箕准自知他罪孽深重,若被大秦擒获回中原,必定生不如死,所以他效仿帝辛,纵火自焚,好逃避罪责。”

老迈的朝鲜王也趴在地上,身上湿哒哒的一片,脑袋上的王冠还沾满了污浊的泥土。

他向着李信不停磕头道:“刺杀之事,都是箕准这逆子勾结张良等人所做,他才是主谋啊。本王……下臣对此并不知情,还请将军饶恕吾等。”

李信看着眼苦苦哀求的朝鲜王父子,眼神冰冷。

他昔日伐楚战败,名声前程尽毁,走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是始皇帝给了他复起的机会,虽然这里面有赵佗推荐的功劳,但始皇帝对他同样有着大恩,李信心中十分感激。

这些朝鲜人,居然勾结逆贼张良,做出刺杀皇帝的事情,简直是罪大恶极。

李信恨不得当场将他们尽数腰斩,怎么可能有宽恕的心思。

“此父子二人带下去,命人好生看管,莫要死了。”

李信冷冷的瞥了眼身前的朝鲜王父子。

箕准死了,他们父子将代替箕准去承受皇帝的怒火。恐怕不是腰斩,便是车裂。

他转头,又看着尚燃烧着火焰的朝鲜王宫,沉声道:“等火焰熄灭,把箕准的尸体找出来,纵使烧成了灰,也要带回咸阳去。”

“唯。”

众秦将领命,个个十分兴奋。

此战大获全胜,灭国擒王,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唯有樊哙非常郁闷,他盯着曹参道:“没想到那朝鲜王居然这么狡猾,居然藏到了井里,被你曹兄逮了个正着,真是好大一个功劳啊。”

曹参哈哈大笑起来:“还不是你樊兄尽追着那箕昌跑,结果让我捡了个漏。不过你樊兄也不差,抓了一个朝鲜王子,又是先登破城,等到回去,定能升爵。”

听到升爵的话,樊哙脸上露出笑来。

“是啊,这次灭了朝鲜,想来右庶长之爵是稳了,下次见到君侯,我便可以大声的告诉他,我樊哙没让他失望!”

不管众人心中如何想法。

王险城陷落,朝鲜之战算是落下了帷幕。

朝鲜王箕否和其子箕昌被擒获,大王子箕准纵火而死,其余朝鲜宗室也几乎被一网打尽。

箕氏朝鲜正式宣告灭亡。

早上开战,中午覆灭。

朝鲜之亡,何其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