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续安远远地就听到了。

许褚早就忍不住了:“主人,何不让我出去,杀了这群不分青红皂白,不明是非的愚民!”

顾续安微微一笑:“京城千万人,你杀得过来吗?”

许褚:“也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污蔑了您。”

顾续安笑道:“曹氏和王氏利用了人性的恶,将我绑在道德的十字架上,被那些不知所以的百姓唾弃、辱骂,所以,人之初,性本恶,没什么,走吧,我们出去,揭穿曹氏丑恶的面纱。”

许褚:“喏!”

顾续安:“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许褚点头:“都按照主人的吩咐,全部准备好了,要带出去吗?”

顾续安点头:“带上。”

“滚出来!滚出来!滚出来……”顾续安走到门口,门外的声音越大地清晰,越发地震耳欲聋,顾续安嘴角勾起冷淡的笑。

这跟后世的键盘侠有什么区别?

“嘎吱!”

在门外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镇北侯府的大门缓缓推开,外面的声音瞬间停止,许褚带着五十名精锐士卒冲出大门。

“退后!!”

许褚声如洪钟,目露凶光,犹如地狱战神,吓得周围的人慌忙拥挤着后退,闪开直径五六米的半圆。

顾续安身穿蓝色丝绸长衫,头戴纶巾,单手负背出现在大门正中。

门外黑压压的人群上千双眼睛汇聚成一股力量,给顾续安一种莫名的压力,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面对过如此多人,他稳住心神,迈着四方步,缓缓走出大门,站到半圆的中间。

“安安孙儿啊!”

顾续安刚站稳,就见白发苍苍的曹老太太慢腾腾地跪了下去,声音充满了哀求,“奶奶特来求你,求你看在奶奶多年疼爱你的份儿,帮帮你兄长迎娶你兄嫂好不好?就算……就算是奶奶借你的……”说着,竟然老泪纵横了。

老太太的跪拜哀求瞬间点燃了情绪激愤的人群。

“顾续安你个畜生!你竟然逼着一个养你七年的长辈下跪,你连条狗都不如,你简直没心没肺……”

“镇北侯有你这样的后代,简直既是家门不幸……”

“曹老太太您起来,顾续安这个畜生不配……”

“……”

众人撕心裂肺的谩骂,各种脏烂差都扣在了顾续安的头上,要不是持刀侍卫拦着,恐怕就要冲上去打了。

面对这群扯着嗓子吼得脸红脖子粗的人群,顾续安坦然而立。

有理不在声高嘛。

等他们吼不动了再说也不迟。

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躁乱的人群逐渐的平静下来,顾续安缓步走向了曹老太太,他一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他身上。

顾续安神色如此,对曹老太太说:“曹老太,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拿走了曹家的资产,请问是哪些资产,可否列举一二?只要您能列举出来,证明是你曹家的资产,我必将百倍奉还。”

曹老太太料定他拿不出证据来。

资产从镇北侯府转移入将军府的时候,可没有任何的凭证。

曹老太太仰脸道:“既然你见棺材不落泪,奶奶就举例一二:被你变卖的凯旋街的十几间商铺;皇田庄的百亩良田;还有被你拿走的将军罐,难道这些都是你顾续安的吗?”

“是吗?”

顾续安讽刺,“你是吃定了我没有证据是吗?”

曹老太太见顾续安脸上自信的笑容,有几分不安,难道他真的有证据不成?

顾续安看向拥挤的人群:“诸位!曹将军府说我拿走的东西是他们的,骂我无情无义,今日,众人在场做个见证,看看究竟是我顾续安无情无义,还是有人狼子野心!许褚,把东西拿出来!”

许褚跑进去,很快就费劲地抱着精致的箱子出来。

众人好奇的看着箱子。

纷纷猜测是什么。

顾续安走过去,打开箱子,在里面寻找片刻,拿出里面的东西。

“圣旨,竟然是圣旨!”

眼尖的人看到顾续安拿出的圣旨,一眼就认出来,惊呼出声。

曹老太浑身一抖。

顾续安缓缓打开圣旨,声音洪亮有力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平定北疆叛乱,斩敌三万,救北疆百姓于水火,特赐凯旋街将军府,钦此!太康七年八月三日。”

曹老太的嘴唇抖颤起来。

“哦!原来当年凯旋街的将军府改成了商铺,我想起来!”人群里有人恍然大悟。

顾续安继续拿出另一道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北伐旗开得胜,为大梁开疆拓土,取靖宁、怀来、顺义三郡,特赐皇田庄良田百亩,钦此!太康十年三月二十日。”

人群寂静无声。

曹老太感觉身体发寒,两腿抖颤得几乎站不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北将军破北燕梧州,挽救大梁百姓二十余万口,实乃国之栋梁,特封镇北将军被镇北侯,赏青花凤穿牡丹纹将军罐,钦此!太康十七年九月初九。”

全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静悄悄地听着顾氏的功绩。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敕造镇北侯府,世袭罔替……太康二十年十月二十九日。”

“……”

一桩桩,一件件的功绩,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顾续安不再读下去,他手里拿着最后一道旨意,望着人群,动情地说:“诸位!我顾氏为国征战数十载,先父与三位兄长为国捐躯战死疆场,我顾氏满门被敌国灭门,如此满门烈士,岂能被曹氏奸贼污蔑?”

“曹老太!”

顾续安怒指曹老太,“你个无耻老贼,欲私吞我顾氏用命换来的家资,还敢大言不惭,蛊惑民心,到我镇北侯府门前闹事,睁开的老眼看看,镇北侯府门上的牌匾乃是陛下亲笔题字,岂是你能羞辱的!”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你即将命归九泉之下,届时有何面目去见你曹氏的历代为国捐躯的将军!”

曹老太浑身抖颤,颤颤巍巍指着顾续安:“你、你、你……”

“住口!”

顾续安爆喝,“贪婪贼子,你枉活七十有六,竟不顾曹氏先人面目,敢跑到镇北侯府门前狺狺狂吠,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哎呀呀!真没想到这老太婆是这样的人。”

“是啊,老了老了,还不要脸了。”

“呸,为老不尊!”

曹老太听到顾续安直击灵魂的怒骂,又听到众人的骂声,自知名誉扫地,无脸活在世上,她感觉一股东西直冲头颅,胸口猛地一震刺痛,嘴里发出:“啊!”的一声,喷出一口老血,跪倒在镇北侯府门前。

“呦呦呦,这不要脸的老东西不会被羞死了吧1?”

“啧啧啧,看样子是羞愤而死啊!”

“哎,死就死了吧,敢污蔑镇北将军,活该!”

曹老太的虚伪被揭穿,瞬间成了人们唾弃的对象,镇北侯顾氏的形象再一次出现人们的心中,当年激奋人心的战绩勾起了人们的回忆。

“娘——!”

这时,街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曹乾纲悲痛无比地冲过来,扶起羞愤吐血而亡的曹老太。

顾续安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啊!”

曹乾纲将所有的怒火都扣在顾续安的头上,怒吼道,“顾续安!你个畜生,我杀了你!”

说着,他拔刀朝着顾续安杀了过去。

见他杀来,许褚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