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无疾其实是相信的。

这种明牌的玩法他还没有玩过,但是直觉判断,敌军这是故意混淆自己的判断,顺利地走出燕山,逼他取消伏击的计划。

原本他就料定敌军会兵出永固关,明牌之后就让他怀疑起来。

因为他觉得敌军玩明牌就是预判了他的预判,自己要是在永固关伏击,是不是正好中了敌军之计?

“好阴险的计谋!”韩无疾感觉有些头疼。

顾续安出动的兵力未知,行军路线不明确,明牌路线不可信,作战风格未知,这仗打起来就比较费脑子,比较熬人。

陈仁贵说:“顾续安总共有十万兵力,要是全部出动必然会导致燕州空虚,所以他能出动的兵力最多也就五万,有何惧哉!”

韩无疾微微摇头:“不要小看了五万兵力,咱们现在能抽调的兵马也只有五万,虽我大秦兵强,但顾续安手中有攻城利器,若是对垒,胜负尚未可知啊!”

陈仁贵抱拳:“将军,末将愿意率领五万兵马,阻挡顾续安。”

韩无疾望着沙盘看了良久,说:“你的任务是阻挡住顾续安进入并州,不要去永固关,现在我们已经拖住了白崇贤,很快就能将其歼灭,只要白崇贤彻底战败,顾续安也就失去了北上的必要,所以,你的任务是阻拦,而不是出击!”

陈仁贵:“何不与慕醇峰将军配合夹击,趁热打铁,一并将顾续安给收拾了。”

韩无疾:“不急,先破燕州再说,你到石头关坚守,不许出城迎战,只需在城中坚守,坚决不能让他过石头关。”

陈仁贵:“喏!”

韩无疾挥挥手示意陈仁贵去准备,自己站在沙盘旁边久久凝视。

白崇贤为解救国内之危,不得不抽调五万大军返回京城,他趁机利用这个机会出击白崇贤将其重创,逼得对方不得不后撤三十里。

太原城的防备快要动摇。

由于燕州后方的动乱导致前线粮草缺乏,此战拖得越久,白崇贤越扛不住,太原城也就投降得越快。

韩无疾只要稳住现在的战况,不出三个月,燕军必败。

顾续安是个变数,他必须要把这个变数压住让他不要挑动战场的平稳局势,否则,他辛苦打出来的战况平衡必然会被打破。

“此战结束,必须除了顾续安这颗钉子!”韩无疾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七日后。

顾续安率领五万大军兵出永固关,朝着石头关而去,为了确保韩无疾不会伏击,专门派出三千兵马进入燕山设防。

张辽成功拿捏了韩无疾的谨慎。

他们顺利走出永固关没有遭到任何的袭击,出了永固关,探马传来消息,他们逐渐地碰上了秦军的探马,双方爆发了战斗。

敌军探马损失惨重。

秦军虽强,尚未是系统兑换出的精锐的对手,而起顾续安派出的全是小队探马,配合作战,秦军自然不敌。

由于秦军探马打不过他们,自然无法刺探到顾续安这边的实际情况。

顾续安反倒是抓到两个舌头,得知石头关的守将是陈仁贵,关中有兵马五万人。

听到这个兵力,顾续安笑了笑,对法正说:“看来韩无疾已经料定咱们的兵力最多也就五万人,想用这五万兵马挡住我们,不要给他捣乱。”

法正说:“石头关只有五万大军的话,张辽将军那边的压力很大,我们恐怕不能在这里拖着了,必须得杀进去,逼得韩无疾再次抽调兵力。”

顾续安点点头,说:“可惜不知道这个陈仁贵的作战风格如何。”

面对完全陌生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谨慎对战,谨慎就意味着畏手畏脚,眼下他们想要快速攻破石头关,就不能畏手畏脚。

这时,邢道荣说:“主公,末将愿意在关前挑战!”

法正想了想,笑道:“也好,不如让邢将军往关下挑战,看那陈仁贵是否敢出关迎战。”

顾续安想了想,觉得可以,便答应下来。

旋即。

顾续安率领兵马押后,邢道荣率领三千兵马往关下挑战。

邢道荣手持开山大斧,策马来到关下,遥指着关头喝道:“关上的贼将,尔等谁是龟壳将军陈仁贵?”

上来就被骂成龟壳将军,陈仁贵大怒:“大胆狂徒,汝是何人,也敢在此撒野!”

邢道荣傲然道:“说出吾名,吓汝一跳,吾乃是零陵上将军邢道荣,出任以来鲜有对手,汝若知命,速速下城跪地求饶,方有活命之机,否则,必将汝之狗头悬挂于城门之上!”

“狂妄!”陈仁贵大怒,“汝个无名小将,也敢造次!”

邢道荣笑道:“我这个无名小将杀到关前挑战,都吓得你不敢出关迎战,岂不是连我都不如,我若是无名小将,你便是乌龟将军,没卵的软蛋,缸底的鼠辈,还是早早滚回家哄孩子去吧!”

“你——!”

陈仁贵被骂得暴跳如雷,咬着牙攥紧了拳头浑身颤抖。

邢道荣感觉骂得很爽,继续骂道:“你若是怕死不敢下城,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战败后跪下磕三个响头,我便不杀你,若是你怕丢脸不想磕头,那就所在关城里面不要出来,不要让你手下的将士小瞧了你,丢人现眼,赶紧滚回去吧!”

“你找死!”

陈仁贵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

尤其他感觉到附近几个士卒的余光偷偷再看自己,要是被这么骂还不动手的话,他往后还如何带兵?如何服众?

邢道荣继续叫嚣:“有种的就下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没卵的就在城里面窝着,呸!还将军,我看你就是个伪娘!”

“伪娘!”

“伪娘!”

将士们齐声大喊。

“啊!”

陈仁贵已经抵达暴怒的边缘。

旁边的亲兵提醒:“将军,大将军命令我们坚守……”

“敌军如此猖狂,若不能杀其锐气,对我军不利!且待我下去,斩了这个狗将的脑袋悬于城门,杀杀敌军的锐气!”陈仁贵气得满脸通红,眼睛里都充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