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染轻轻揽上临渊的胳膊,轻薄的布料下的温度倏然升高,烫的秋染的睫毛一颤

临渊看向她,只觉得心头忽而炽热,心跳加快了些许

沈觅瞧着两人稍显生硬却又分不开的胳膊,心里笑嘻嘻

真甜

这种道不明的感觉从未有过,怀里软软的奶团子和身侧娇羞的女人,让临渊一时竟有些恍惚

“这才对嘛!”

小老头得意洋洋,对自己的安排很是满意:“快走吧,天黑守卫松懈好进城,赶紧混进去才行。”

【他们寻人定有画像】

【渊叔叔要把面具摘下来】

【娘亲要涂成小花脸才行】

小老头一拍脑袋,小丫头说的不错

临渊犹豫了一下,单手解开面具,露出了真实的面容

秋染一怔,他的脸上...

临渊左眼下方有一块方方正正的疤痕,似火烧一般,狰狞可怖,看上去时间不短了

不过,这个疤痕好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在哪呢?

秋染脑子里混混沌沌只隐隐出现一个场景

漂亮的宫殿,摇床里的婴儿....

剩下的,她实在想不起来

临渊瞧着她失神的样,眼神闪过一丝落寞:“希望没有吓到你。”

站在身后的小老头轻轻摇了摇头,当年用了那么多药也没能给小临渊去掉这块伤疤,那个女人真是狠毒至极

秋染回过神来,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涂抹在脸上,笑道:“这下是不是就一样了?快走吧。”

幼时在大梁,琉璃只要一看到临渊脸上的疤痕便大哭不止,被太后训斥后,从此他便戴起面具,轻易不肯真容示人

秋染的举动似春风暖阳,吹散了临渊心中的落寞,他嘴角轻勾,心中存着一股说不出的舒缓

定州城的驻将沈确,这几日忙的不亦乐乎,白日带队出去寻人已经够他焦虑的了

偏偏家中的母亲沈王氏不知何故,听闻秋染坠崖,竟一时着急,病倒了

秋染当年入大梁和亲路过定州时,他只是依礼隔着马车行了个礼,并未见到真容

沈王氏知晓后,埋怨他竟不早说,闭门不出独自伤心了好一阵

直到听闻秋染嫁给了嫡子沈肇,沈王氏才松了口气般喃喃自语道:“太后娘娘圣明,幸好没酿成大错。”

沈确再三追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真是让他又担心又费解

这几日烦心事颇多,沈确急的吃不下饭,长了满嘴水泡

沈王氏听闻后心疼不已,带着儿媳喜枝来城门处给沈确送饭,瞧着夫君憔悴不堪胡子拉碴,喜枝心疼不已,朝天拜了拜:“天老爷呀,保佑大弟妹平安无事赶紧回来才好。”

沈王氏叹了口气:“吉人自有天象,定会没事的。”

许是喜枝的祷告显了灵,没一会儿就听到守城的小兵来报,有一对抱着孩子的小夫妻要入城

小夫妻?

沈确刚想骂人,但是想了想还是放下饭碗决心去看看

昏暗的灯笼下看不太清楚,沈确拿起火把朝着临渊和秋染脸上比划了一下,只消看了一眼便一脚把来报信的小兵踢到墙根底下:

“你这饭桶瞎了是不是,没看见画像上的质子是戴着面具之人吗?”

“这妇人蓬头垢面脏兮兮的,哪里像我们沈家夫人,秋离郡主!”

“还有个老头同行你怎么不报!告示上有老头吗?浪费老子时间,滚!”

“放行!”

沈觅啧啧两声,怪不得沈家要败落,她那未曾谋面的祖父基因实在过于强大,生的两个儿子都是不长心只长个的傻大粗

三人皆松了口气,有惊无险的过了城门

沈王氏听说有特征相像之人欲过城门,心中不安,站在城门楼上往下张望,远远瞧见秋染几人过来

她定定的看了几眼,差点儿惊呼出声

这步态,这身形

沈王氏叫上儿媳登枝,匆匆下了楼

最近定州不太平,为防秋离来报复,每晚早早便宵禁,临渊几人在城里走了一条街,都没遇着开门的商铺

秋染有些忧心:“今夜只怕要露宿在外了。”

她倒是没事,觅儿已经跟着她吃苦好几日了,本想今晚能入城找家客栈给觅儿洗个热水澡,让店家熬一碗浓浓的米汤给觅儿吃,这下看来是无望了

露宿在外?

NO!NO!NO!

沈觅伸长了脖子往外瞧,远远看着身后来了一顶软轿

她来了她来了,未来几天的好去处向他们走来了

【不会露宿在外噢】

【觅儿会和娘亲今晚睡在软软的**呢】

【还有好喝的牛奶呦】

沈觅的心声一向没错,众人皆听的摸不着头脑时,沈王氏轿子匆匆赶上,还未停稳就下来,她差点儿绊了一跤,被喜枝眼疾手快的搀住了

“贵人莫走!”

临渊防备心起,把沈觅给了小老头,快步挡在秋染面前,声音冷冽:“你们是谁?”

沈王氏的视线越过临渊,直勾勾的看向身后的秋染,

像,真是像,哪怕秋染故意扮丑,她都能一眼认出来

沈王氏眼含热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采莲,拜见长离公主。”

喜枝吓了一跳,采莲是婆母的闺名,她自从嫁给沈确,从未见过婆母如此卑躬屈膝,心里隐隐生出些害怕,也跟着跪下

长离公主?

秋染一头雾水,一时竟不知是不是在称呼她

小老头像是知晓内情一般,转过脸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长什么长,离什么离,听见这俩字他就心烦

临渊则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长离”对他而言实在是太熟悉,那副汗青殿密室中丢失的画像上就题着一行小字:

“盼卿归,莫长离”

从玉簪到相貌,再到这句题词

他心中笃定,秋染定和先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王氏用袖子擦了擦泪,继续道:“公主那时太过年幼,不过比如今的嫡小姐大上几个月罢了,记不得奴婢也是正常。”

秋染听的糊里糊涂,她看看女儿,自己比觅儿大上几个月的时候难道不是在秋离吗

秋离的君主是舅舅,舅舅的女儿琬姐姐和珊妹妹是公主才对,但是她俩的的封号都不是长离

莫不是这老妇人认错人了吧

“你莫不是认错了人?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长离公主。”

沈王氏看看四周,放低了声音:“如今是在街上,说话多有不便,公主可愿随奴婢移步寒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