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臣的唇角微微勾起,“你还记得我就好。”

顾南星的手还揪着被子,愣愣望着眼前的男人,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不久前发生过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用尽了办法,跟那群不怀好意的人周旋,终于争取到机会,给傅司宴打去电话。

可是没有想到,接电话的却是沈婉婉,让她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还被迫喝下了那种可怕的药。

她原本绝望地以为,自己的下半辈子就这样毁了,可是意识模糊之际,却有人及时出现,救下了自己。

而这个人,竟然是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唐易之。

顾南星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低声喃喃说道:“唐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出现,我不敢想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哪怕如今已经逃出生天,但顾南星仍然觉得后怕,浑身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傅京臣见状,眸色愈发深沉,伸出手臂似乎想将她揽入怀中,可最后还是克制住自己,将大掌轻轻落在她纤瘦的背脊上安抚。

“别怕,有我在。”

男人的嗓音那样低沉,连同他的掌心,都带着炙热的温度,将顾南星浑身的颤抖抚平。

好半晌,她才恢复了平静。

傅京臣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垂下眼眸,用略带薄茧的指腹,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

他低声说道:“事情已经解决了,不会再有人那样对你,我保证。”

顾南星一愣,下意识抬眸看去,仿佛下一秒就会被男人深邃的眼神吸进去,心跳骤然加快了跳动。

很快,顾南星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太过暧昧,似乎只要眼前的男人低下头,就能吻上她的唇……

顾南星都被自己荒唐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唐先生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倒是她,这样一个普通人的身份,要时刻注意着跟他保持距离,否则怕是会给他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样想着,顾南星下意识往后避让,拉开了距离。

她低下头,克制着内心莫名的慌乱,低声问道:“对了,唐先生,你当时是怎么知道找到我的?”

傅京臣意识到她的避让,没有继续靠近,缓缓收回了手。

他回答说道:“你傍晚给我打过电话,但我那时有事没能接通。后来回拨给你,一直没有消息。那块表我一直装有追踪器,发现你所处的定位不对劲,所以才特地找了过来。”

听到这里,顾南星愈发庆幸,自己是被那块表救了。

要不是唐先生及时赶到,她就真的完了。

顾南星抿了抿唇,再次郑重向傅京臣道谢:“唐先生,无论如何,你又救了我一次,这下,我就是欠你两次恩情了。”

傅京臣微微一笑,“我也欠你的,我们扯平了。”

闻言,顾南星愣住,不解地问道:“你什么时候欠我了?”

傅京臣却没有直接回答,挑了挑眉反问道:“怎么,你难道全都忘了吗?”

顾南星努力思索起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替唐先生修好了那块表,他才觉得欠了她的吗?

她这么想着,下意识往傅京臣的手腕上看去,原本想查看那块表的情况,却突然注意到男人的手腕上,有一枚赫然显眼的牙印。

浅红色的咬痕,在他冷白充满骨感的手腕上,仿佛是生生烙在上面,足以让人刻骨铭心的痕迹。

“唐先生,这是什么?”

顾南星怔愣地望着那片肌肤,心里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傅京臣的视线也落在了那枚咬痕上,他佯装无事地收回手。

“没什么。”

他淡然地回道,并不想因为这事惹得顾南星不安。

顾南星很快猜测到什么,很愧疚地问道:“唐先生,这难道是我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咬伤的你吗?”

看到她如此纠结的样子,傅京臣不禁有些好笑。

他淡淡敛眸,眼底深处浮现出一丝无可奈何。

要是她知道当时她不仅咬伤了他的手腕,还做了别的更越界的事情,不知道会吓得多厉害?

不过,傅京臣并没有将这些说出口。

他只是默默将袖口拉低,语气平和地说道:“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怕你伤到自己,所以忍不住出手阻止。”

只要再心细的人听到傅京臣的这句话,就会发现他说得有多么暧昧。

但此刻的顾南星还有些昏昏沉沉的,倒也听不出他话里还有别的意思。

她的唇瓣紧紧咬起,望着他的神情那样愧疚。

傅京臣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如果真的过意不去,等下次这块表又坏了,你帮我再修理一遍就好。”

顾南星不禁失笑,总觉得唐先生这个人的气质中带着温柔的幽默感,很是特别。

她正要再说些什么,汹涌袭来的困意却让她抑制不住压了压沉重的眼皮。

“我……”

傅京臣看出她的疲惫,体贴地说道:“为了解开你身上中的药,医生给你用了一些镇定效果的药,现在犯困是正常的。”

他伸手给她整理好被子,“等你醒来后,一切都过去了,放心休息吧。”

顾南星一边听着他的安抚,一边沉沉地闭上眼睛。

也不知是什么奇妙的情感在作祟。

明明她才认识唐先生不久,可这会儿知道他就在她身边,她就觉得无比安心。

也许,是因为这次危难之际,是唐先生救了她吧。

看着顾南星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模样,傅京臣的唇角微微勾起,泄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深邃的眼眸中,也流动着宠溺的意味。

就在这时,放在床头柜上,属于顾南星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

睡梦中的顾南星,眉头顿时不安的皱起。

傅京臣的眉头皱起,第一时间将顾南星的手机拿起准备挂断。

然而,在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傅京臣的手指微微一顿。

竟然是——

傅司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