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另一头回到家中接起电话的杨文华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姐,你怎么才接电话?”
“孩怎么了?”杨文华的话音抑制不住的发颤。
自己这么个弟弟,是她托去照顾孩子的,如今打电话来,自然是医院中的孩子出了事了。
“姐,有件事我和你说下,你别激动,是侄的事情。”电话那头的弟弟还没说完呢,就被杨文华抢了话去。
“生病了?要死了。”杨文华声音哽咽,喉头倒出来苦水,心中想着,让那鼠脸道士说中了?报应要来了?她脑中哪还有对错,只感觉天旋地转,所有的事都应了哪鼠脸道士的话来了。
报应来了,报应来了。
一瞬间她就想到了她寻到那树下财宝的过程,如此蹊跷,原先从未走过的路,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进去,寻到那洞中树,自己怎么的还知道那树下有东西,就将那树刨开了。
又怎么会鬼迷心窍地将那树下的钱拿走,如今一想,这财拿不得啊,拿不得啊。
那埋在上面的人早有警告,肯定就是贪了财遭了报应,埋在里面的,前车之鉴,自己怎么会鬼迷心窍啊,将那视若无物,拿了那钱啊。
现在如何,要将那钱还回去?将钱还回去?能换我孩命吗?
“没,没那么严重,只是流感,医院里人来人往,染上了流感,发了高烧。”杨文华的弟弟被这一遭说的整个惊住了,仔细地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当时打了太多电话,让他姐姐着急了,他是担心他姐姐外头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电话没接,毕竟平常他打来电话,杨文华都接得很快。
“姐,不是什么大病,侄就是流感,侄他体弱,让人传染上了,真只是流感,发烧咳嗽一下,两天就好了的,你别担心,医生给他下了药,睡了,指不定明天就好了。”她弟弟也只是有事说事,平常侄也有感冒发烧的状况,但那毕竟是小病,汇报一声就可以了。
想不明白今天怎么那么大的反应。
她那脑袋缩成了一块,已经完全不会思考了,实际上她这状态早就如此了。
这突如其来的财富一边让她乐得不行的同时,也让她害得极惊。
这种恐惧一直随着她,让她夜不能寐,饭不思吃,水不见得饮用,总是怕什么时候这钱被人取了回去。
这样一想,便拦不住的想到自己进了牢,或是被人摘了脑袋,自己的孩子该怎么办?
于是猛地一醒,发现竟是做梦。
就是这种恐惧追着她跑,她想着得要个法子散散,便想到了吃。
于是她点餐食刚开始是量大,之后是贵。
再到之后餐食也没办法满足了,便买起东西来,先是买衣服,之后是买收拾,现在甚至买起了家电。
本来租的房间为了避嫌租的就小,如今各式各样的家具,填的房间到处都是,将人都挤在一个小**出不去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怕是租房给她的房东早就已经起疑了。
自己都说不清到底是想让人发现还是不想了。
就这还不够,她还得玩,于是她看电影,唱k吧,进酒吧,什么好玩她往哪钻。
妄图一次逃避激增的压力和对于未来的恐惧,没想到这一麻痹让她脑袋越发混乱,脑袋更是使不上力了。
如今那噩梦成真,被那鼠脸道人一点,她整个人便是陷见林中寻不出路了。
脑内全是。
得了流感,至于这流感是什么意思,杨文华不需要知道,她需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孩害了病,如那鼠脸道人说的一般。
孩害了病,怕是要死了,于是她心儿一缩说道“让我听听声音?”
“什么?”
“让我听听孩的声音。”
“姐,这都下午场要入夜了,我回店里帮忙了,不在医院啊,侄是护士他们...”
“我孩是不是死了。”
这话一出将她弟弟吓得汗毛直立,连连否认。
“怎么可能,姐你可不要乱说啊,侄怎么会死?”她弟见状也是吓坏了,那见过这阵仗啊,人跟着也慌了起来,这一慌,带着杨文华更是慌乱起来。
“那让我听声音。”这声像是深井里发出的古怪咕咚声,像是在井水之下藏着什么邪魔一般,听得人身子骨发寒。
杨文华的弟弟听了也是这个反应,自然不会不从,交代了店里的事情便马上起程去往医院。
杨文华弟弟不是个笨人,就算再笨也听得出他姐今儿个不对,像是发狂的母狮一般,肯定是遭了什么事,正在气头上,要见了孩子的相,听了孩子的声才能稳下来。
如此,他姐发话他也不敢不从,出了店门骑上门口的自行车便往医院赶去。
“我二十分钟就骑到医院,姐你放心,我马上让你听着侄的声,你不要担心,你切莫不要担心。”她弟心也巧,能推出个大概,如今稳住姐姐,自己呢,就快速上到医院去,解了姐的心结。
另一头的杨文华,坐在**,手头竟摸出串木雕佛珠来到手头转动,嗓子里吐了几个音来。
越念,心却越浮躁。
她不信佛,也不信道,这些东西都是地摊上看着好玩,看着好看才买来的,现在这些个东西都不能安心。
她脑里装不下东西,只能装下一个声音。
孩病了,孩要死了。
接着她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福祸并来,祸来了,福来了,但祸福不相抵,该来的不还得来。
那道士既然知道我身上有事,我孩身上有事,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能救我,能救我儿。
想到这,她觉得等不得,等不了,于是她挂了电话,即刻去寻那鼠脸道人去了。
只要能救自己的孩,什么代价她都愿意付,什么责她都愿意担,若是那报应要偿还,只管要了她命去。
于是她打开自个的出租车车门,踩着油门就往之前去的那美容院去了,那道士应该还在巷子里,只要寻到了他,她儿就有救了。
这次她没有再把出租车停在美容院尽头的巷子里步行前往,而是直直地将车子停在了美容院门口,然后冲也似的窜进之前那鼠脸道士摆卦的地方,却发现那摆在巷子里头鼠脸道士摆卦的地方已经空了,只留下之前见过的桌椅,至于坐在上面的人,早就已经不见了。
见此一幕,杨文华的担心化作了一口气直冲天门,差点冲的她晕厥过去。
那道人不见了,那道人走了?定是生我气了,那我儿怎么办?我儿怎么办?心中开始埋怨起自己,为什么不信他人,固持己见,若是倒时害了自己孩死,那岂不是全完了。
心慌之下,她看向就在隔壁的美容院,突然想到,想到是之前那小妹引她去见的那道人,那小妹认识道人,肯定知道去哪能寻到道人。
想到此,杨文华就像是落水的狗抓到了路边稻草,全当救命玩意,死拽着不放了,发了疯一样跑进了美容院里。
“客人。”这美容院的工作人员,见到杨文华红着眼进了店,都懵了,嘴里只说出句客人便问不出过来干嘛的话来?
“常给我做美容的那个小妹呢?”
“谁?”
“就是那个常给我做美容的小妹啊。”
“你不说名字,我...”这店员也被问急了,这客人进来不说名字,这美容院里十来人,她也记不住这个客人哪个对哪个啊。
“我不知道名字。”她气的直跺脚,她哪记得对方名字,只是她每次来,都由那小妹迎上来接待,她从未记过对方名字。
“那长相呢?”
“就,就小个子的,短头发的。”楼下吵闹的声音引得楼上起了反应,闲下来的人有不上下了漏往下侧目。
“哦,杨姐,你来了。”其中还有一人从楼梯上扶着扶手缓缓往下走,来的人正是之前为杨文华做服务的小妹。
杨文华一见,眼里更是蹦出金光来,救星来了,救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