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寒光闪烁,将周遭的灵气尽数吞噬,灵气迅速衰退、死亡,化作天然死气,接着便被掌控!

轰隆!

以二人交战处为中心,两道恐怖的寒流瞬间成型,相互碰撞、搅动,在大地上形成巨大的风暴,朝四面八方扩散!

叶绿女惊呼一声,当即团成一团,脚下泥土翻滚,一根根巨大的藤蔓升起,节节开花,将她的身体包裹起来,才能挡得住狂风吹拂!

轰轰轰!

炸裂声中,寒光四散,两道人影被庞大之力震得各自后飞!

两道寒流碰撞和交汇之地,狂暴的寒风龙卷已然成型!

“你修行过阴符经?”

隔着狂暴龙卷,黑衣男子浑身寒光闪烁,瞬间便定住身子,他的脸色难看至极,猛地一甩右手,将在手上侵蚀的仙灵之气暂时镇住,他急切问道:“世上不该再有修行过此法的人!这该是我的独门功法,你是从什么地方偷学到的?”

对面,雾中人凌空翻滚,身形聚散不定,随着一阵寒风吹过,才重新凝聚。

“独门功法?旗山宗的功法,什么时候成了你的独门绝技了?”

说话中,十几道锋利的寒光凭空成型,刺入龙卷顺势一转,又激射出去,去势更强了几分,便朝黑衣男子急袭过去!

啪啪啪!

黑衣男子瞬间后退,同时周身寒光转动,化作屏障,斩碎万千,连那狂暴龙卷都被撕裂!

“旗山宗的一切,都是我的!”他冷冷一笑,“你虽得了一点皮毛,但不过是借助仙灵之气的加持,才能和我抗衡!本身便如同虚浮之气,浮躁的很、根基不稳!你根本不配施展这等法门!今日,我便以旗山之主的名义,清理了你这个毛贼!星落!”

他抬手上指!

天空上,一颗星辰大放光芒!

旋即,一道光辉落下,笼罩了黑衣男子!

霎时间,一股雄浑、浑厚、强悍的肃杀之气,从他的身上蔓延开来,整个人的气势更是瞬间暴涨,那缠绕在身上的极寒之光更是极速蜕变,转瞬之间就化作最为纯粹的三阴之光,更有丝丝缕缕的虚幻火苗笼罩在表面,跳动不休!

三阴真火?

不,并不纯粹,更像是灵光中夹杂了一点真火气息,浓烈但不强盛。

雾中人的神念一下激**,浩浩****的笼罩过去,但甫一接触,就被燃烧殆尽,更有一丝震慑真灵的恐怖伟力泄露出来。

“不光原本的灵光升格,有了几分真火的气息,这人的命格、气运一下子都变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星辰、命星、应命,莫非承载的是他人之命?仙人之命?”

他不由想起洞虚界中的一种法门。

“这与降神之术颇为相似,但那是借力过往的逝去之神,这应命之星又是什么?借力飞升后的仙人?勾陈界和仙人的关系这么近?”

轰!

他正动念,狂暴的三阴之光已呼啸而来,如同一道洪流,奔涌狂暴,一往无前!

雾中人瞬间就被这汹涌灵光吞没,那仙灵之气凝成的身躯瞬间土崩瓦解,化作虚无,其中的几点星光随之显露,慢慢消弭。

但有一点星空之景混杂其中,随风飘起,转眼不见了踪影。

包裹着叶绿女的巨大叶子分开了一条缝,她从内窥视,见得这一幕,当即明白过来:“这人竟只是一道雾气凝聚的化身?难怪林哥哥会说他根基虚浮……”

“不可能!一个雾气化身,焉能将阴符经运使到那种程度?”黑衣男子身上气势迅速消退,全身血肉都有萎缩迹象,表情惊讶,但马上平静下来,“这定是精心炼制的仙气化身!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因自视甚高,主动暴露,可惜却是个笑话。莫说是千锤百炼的仙气化身,就算那人真身来此,也不是我的对手!不过此人这次弄巧成拙,暴露了偷学旗山秘法之事,我必擒之、镇之!”

“这可是你说的,那就来吧。”

冷不防的,又一个声音传来。

“什么!?”

捂着胸口喘息的黑衣男子和从层层包裹中走出来的叶绿女齐齐一愣,跟着一转头,见又有一道云雾缠绕的身影出现在身后的峡谷边上,手捏印诀。

顿时,十二枚闪烁着光辉的炁符,在四面八方显现,光辉照耀,接着尽数沉入大地,围成一圈,转眼就成一阵!

下一刻,地脉混乱,大地崩裂!

“不好!方才与那道仙气化身对攻,几次后退,到了峡谷边缘!”

醒悟的瞬间,黑衣男子就要腾空而起。

嗡!

十二枚炁符一闪,周遭生死之气逆转,上方星空显现,一点杂念滋生,竟让这男子跌落下去。

“唔!”他闷哼一声,竟又朝那第二道雾中人冲去,更有六道剑光从袖中飞出,“你激怒了我!已有取死之道!”

但听一声轻笑,这第二个雾中人散去,只余下两颗外丹,猛地一撞!

轰隆!

轰鸣声中,白光与霞光缠绕着四散涌动,整个山崖彻底破碎,十二枚炁符化作符箓大阵,将黑衣男子二人笼罩,跌入了漆黑峡谷!

“可恶啊!!!”

怒吼声响起,在峡谷间回**!

“突然就说不来了,这不是耍人吗?”富丽堂皇、宽阔空旷的宫舍中,八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边上。

个个表情凝重,其中一名白发老者,刚刚得了一枚传讯灵符后,猛地出口抱怨。

与会之人一听,接连色变。

坐在上首的紫发男子道:“许老,话可不能乱说,那位……那位论辈分皆在吾等之上,不好混乱议论。”

也不知是谁,小声嘀咕着:“还不是担心场面尴尬,特意挑选了咱们这个辈分的人来,去见那假……那位师兄。”

寒风吹拂,吹遍了个个宫室,皆是空无一人,宛如鬼城。

此处八人,皆是掌握八宗实权的宗主、长老,除了明霞谷与赤血门之外,皆是化神道君。

他们齐聚此处,当然是为了与陈渊见面。

没想到,急赶慢赶的过来,对方却改道了。

“不来也好!不来,未必就是坏事!”

啪!

一掌拍桌,满脸虬须的赤血门大长老司界站了起来。

他环视众人,沉声道:“某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那人再厉害,与吾等有何关联?尔等也是昏了头,听了玄和尚几句批语,竟想着将宗门大义授予他人!这人伪作明霞谷弟子,本就存心不良,让他坐实了身份,说不定整个八宗都要变色!这根本不是什么瞒天过海之计,反而愚蠢至极!我看啊,真施行了此计,说不定连镇运之钥都要为人篡夺,和被人攻破山门有什么区别?哦,有区别,是我等亲手奉上的!”

“司长老,慎言,慎言啊!须知……”

紫发男子一听,就起身相劝,旋即注意到有几人神色变幻。

“你等也这般认为?”

“风险太大,实无必要。”盘着头发的美妇人也站起身来,“咱们八宗镇住北域多年,余威遍布各处,还有许多从属、帮手,盟主虽是骤然蒙难,但未必就压不住局面。”

这女名为姜霏,是倾城派的掌刑长老。

“此言差矣。”一名黑袍僧人摇了摇头,起身说着:“若只将当下局面看做是宗门衰落,你这话是对的,因为有的是法子维持住宗门架子,实在不行,收缩势力便是,将要害之地交给盟友掌控。但咱们旗山八宗,是北域霸主,过去,靠着霸主之势、霸主之名,得了许多超出宗门实力的利益。比如这次介入藏铭国,在他人地盘上来去自由,是寻常宗门能做到的吗?”

这人正是玄机阁的阁主玄和尚,他环视众人,问道:“这等局面衰落下去,会是何等局面,诸位可曾想过?”

那白发老者直言:“和尚,有话不妨直说。”

“没有炼神,八宗虽然人数众多,和其他宗门并无本质区别?凭什么占着原本的利益?”玄和尚接着又问:“你等以为,赤血盟主为何要力排众议,坚持封山百年?真为了修养声息,等新的炼神出现?”

司界眉头一皱:“不然呢?”

“他是怕咱们被过去的霸权反噬!”玄和尚正色道:“是为了避免灭门!”

此言一出,半晌无人出言。

“你是故作骇人之语!”白发老者冷哼一声,“况且,这又与那个虚言子有什么干系?要我们一起陪着他演戏?炼神……”

这时候,形似孩童的修士一下起身,问道:“你给我找出一个能过来给咱们坐镇,让咱们借名撑住威风的炼神来?送上门的,你尚且怀疑,其他宗门的,就能相信?”

“还是说不通。”司界眉头紧锁,“虚言子陈传来历神秘,不是隐患?还是说,你等知道他的底细?”他的目光落在玄和尚头上。

叹了口气,和尚宣了声佛号,才道:“本不欲挑明,因后患太多,但道友既然问起,贫僧便说了吧。若贫僧推算不错,那虚言子当是旗山宗的遗留弟子!所以,若论……”

“不可能!”

姜霏、白发老者齐齐出言,语气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