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麟看来。

诚如老爹关羽性格当中的弱点——“孤傲”与“自负”。

张飞张三叔也是有性格弱点的,那就是他的情绪。

先说情绪。

凭着史书上的记载,以及关麟近距离的观察,关麟能够笃定,从心理学层面上看,张飞是属于那种“冲动型人格障碍!”

又称暴发型或攻击型人格障碍。

突出的特点为,其一,情绪急躁易怒,反复无常。

其二,有强烈的攻击倾向。

其三,行动前虽有强烈的紧张感,行动后却有极大的愉快感。

其四,人际关系强烈而不稳定,很难与他人和谐融洽相处。

简单点说,从心理学的角度去看。

张飞的冲动行为,实际上是他心理补偿的表现。

他是在以情绪失控……来获取反抗的快感。

根本的症结在于“不自信”!

对自己的强烈不自信!

张飞是个外刚内柔,外表**,心思却脆弱如丝,细腻如丝的人!

陈寿在《三国志》中对关羽、张飞的评价是——羽刚而自矜,飞暴而无恩!

老爹关羽,关麟都懒得说了。

三叔张飞,太容易冲动暴躁,因为这个,他与大伯都没少吃亏!

比如建安元年,刘备与袁术争夺徐州,张飞留守下邳。

结果张飞与吕布的好岳父“曹豹”发生了冲突,这也间接逼得吕布与袁术沆瀣一气,使得下邳城失陷,刘备妻小和诸将家属都被吕布俘虏。

要不是东海糜氏一族的糜竺送钱、送人、送妹子……

保不齐因为张飞的暴躁、鲁莽行径,刘备的心态直接就崩了,哪里还有今天?

还有一次……

建安三年,刘备据徐州,杀车胄,张飞随刘备到小沛。

经过三国第一“绿帽侠”秦宜禄管辖的县城,张飞先是骂秦宜禄“曹操占了你的妻子,你还有面目做他的县长?还是跟我走吧?”

绿帽侠秦宜禄答应了下来,哪曾想半路反悔了。

这时候……按理说张飞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或者简单点,就与这位绿帽侠……畅聊下杜夫人在曹操**的表现。

秦宜禄但凡是个男人,就必定暴走!

保不齐他自己个儿都得跟曹操拼了。

可……张飞无名火起,直接把秦宜禄杀了,导致……秦宜禄的部将纷纷逃离。

要知道,原本这些人都要加入刘备的军团的。

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还是太暴躁、太鲁莽、太敏感、太脆弱!

甚而有之……

最后,张飞这么牛逼轰轰的将军,竟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情绪失控之下,鞭打将士,最后被部下范强与张达给杀了。

何其可惜?

这其中。

除了冲动暴躁、易怒型人格惹出的原因外。

关麟还觉得,这位张三叔跟他爹关羽一样。

就俩字——心大!

历史上的老爹关羽是在发现糜芳、傅士仁的军火买卖后,撂下狠话,要在攻下襄樊后,重重的惩罚他俩。

可,狠话是撂下了,依旧让他俩一个守江陵,一个守公安。

务必放心的将后背托付这俩货!

张飞则是部下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鞭子都抽坏了几根。

竟然还能允许……他们深夜进入自己的军帐?进入他自己的卧榻之旁!

关麟也是醉了。

老爹关羽与张飞这……究竟是心真大呢?

还是特喵的……单纯!

原本……

张飞在自己身边,有关麟拉着,总归这位张三叔不会跑偏。

可……如今。

他这么一走,关麟是真的有些担心。

书……肯定是要写的。

却又要讲方法……

需要将“控制情绪”、“防人之心不可无”,连带着还有一些“韬略计谋”加于其中,全方位,多角度的去提升这位张三叔!

最、最、最、最关键的是让张飞还得乐意去看。

不能随手一丢,甚至当厕纸了,那关麟的心血就白费了。

——『今夜是有的忙咯!』

……

一盏烛火,若隐若现,关麟坐在案几前……正奋笔疾书。

写这本让张飞“爱不释手”的书。

油灯已经烧残了,外面尤自寂暗一片……关麟打了个重重的哈欠,正打算去再点上新的烛火,恍惚间……却看到张星彩在屋内。

他以为是这“书”写晕了……都出现幻觉了。

可揉了揉眼睛,真的是张星彩,她点了烛火,跪坐在关麟桌案一侧,轻轻的磨墨,却是一言不发。

关麟疑问:“星彩姐……不睡觉?”

“你不也没睡?”张星彩抬眸,表情异乎寻常的平静。

关麟顿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呢。

却不曾想,竟是张星彩先开始了话题,“我能看出来,你是担心我爹……所以才要送他一本书的!”

“其实,不只是你,我……我娘都有些担心爹……担心他……他的性子……”

果然,看出张飞是“冲动型人格障碍”的不止关麟一个。

张星彩神色的担忧……让关麟意识到,她与她娘有多在乎这位“张三叔”!

张星彩的表情愈发黯淡,语气也轻缓至极,“爹高兴的时候能跟将士们一起喝酒,可爹生气了,却又总是鞭打将士,惩罚将士……娘劝了他好多次,可……”

张星彩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已经不是深深的倦容和困意,而是打从心底里的担忧。

关麟真想告诉他。

——『星彩姐……你跟你娘的担忧是对的呀!』

——『张三叔这性子若是不改……就算躲过了范强、张达,以后还会有无数个范强、张达呀!手下兵士要么就别打,真要打……就往死里打!张三叔……你得悟了呀!』

心念于此……

关麟重重的呼出口气。

他安慰道:“星彩姐莫要担心……”

说着话,关麟也不慌着写了,将第一张纸取来递给了忧心忡忡的张星彩,“星彩姐不妨先看一眼……看看这故事如何?”

唔……

张星彩连忙接过,她迅速的捧起在烛火下看。

却看到第一列,这是一个题目——《斗战神·张飞本传》!

“啊……啊——”

张星彩顿时有些瞠目结舌。

而顺着题目往左看……是目录。

第一回——遇英雄桃园结义;

第二回——斩黄巾蛇矛逞威;

第三回——藏花楼张飞惹祸;

第四回——张飞夜梦云龙现;

第五回——忍辱负重御四强……

……

第八回——下邳城,一怒之下尝败果!

……

第十三回——‘苦肉计’,张飞计谋擒刘岱;

……

第十七回——当阳断后,‘无中生有’一声吼;

……

第二十三回——‘调虎离山’,‘借尸还魂’义释严颜;

……

第二十五回——粗中有细,‘假痴不颠’,诈作醉酒,诱蛇出洞,梦中擒贼;

……

第 三十七 章(终章)——亲撰《三十六计》传后世,翼德将军美名扬!

……

『啊——』

『啊——』

不用看内容,单单看《斗战神·张飞本传》的目录,张星彩都懵了。

她总算知道了……

怪不得云旗敢说,这书……她爹会爱不释手。

这要真写完了,父亲何止爱不释手啊,怕是从早到晚,从白到黑……都要捧着这《斗战神·张飞传》看个不停了。

当然……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云旗这写的有点过分了吧?

张星彩咋不知道,他爹这么粗中有细,这么有计谋呢?

乃至于那终章——亲撰《三十六计》传后世,翼德将军美名扬!

我爹何时编纂出这三十六计了?

当然,从题目上,张星彩看到了一些计谋,比如……当阳桥下一声吼这一回中的“无中生有”!

这个……

张星彩勉强就信了。

再比如,“调虎离山”义释严颜……这个她也信了。

那么“苦肉计”,擒刘岱……好像没这事儿吧?

何时……老爹擒住这刘岱了?

还有……‘假痴不颠’什么鬼?

“借尸还魂”又是什么鬼?怎么还有梦中擒贼?

此时此刻,张星彩的表情就像是……“懵逼树下懵逼魂,懵逼魂中懵逼人”,她整个一个大写的懵了。

“云旗……你……你这《斗战神·张飞本传》编的也太夸张了吧?”张星彩不由得惊问。

关麟则是摆摆手,“不过分……那王粲编纂的《汉末英雄记》里,写的吕布比咱们大伯还仁义呢?不照样有人看的津津有味!我作为侄儿,既送给张三叔礼物嘛,自然得让张三叔看的爽一点嘛!这便是所谓的‘爽文’!”

言及此处,关麟继续解释道:

“当然,除了爽之外,我写的这文章中,也会不时的加入一些‘私货’,啊……这私货嘛,就是星彩姐与夏侯姨娘担心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让张三叔悄无声息的就意识到这些,渐渐地、云淡风轻的变化,不再惹你们担心!”

张星彩听不懂这些,不过,如果真如云旗说的那样。

那……这《斗战神·张飞本传》可就不止是一本书那么简单了,它会变成爹心中的灯塔啊。

张星彩哪里知道。

这本书……何止关麟加入了私货!

他是真的注入了许多心血啊。

他需要把张飞的过往事迹与《三十六计》中的计略,以及他张飞性格的缺陷弱点……改变这些缺陷、弱点的方法,都通过一个个故事揉在了一起。

这故事可以夸大一些,却不能凭空杜撰!

得让张飞找到熟悉感……读出强大的代入感!

这何止是“爽文”哪?

其中蕴藏的韬略,蕴藏的道理……可谓是——鞭辟入里,又深入简出。

而张飞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品读这些故事,感悟这些故事,亲临其境……他必定能悟出一些东西。

以此……

缓缓的引导张飞去渐渐地消除他性格上的弱点与缺陷。

这才是关麟的最终目的。

诚如“傲气不再”的老爹关羽是无敌的;

不再冲动……做事三思而后行、粗中有细的张飞,他也会是无敌的!

——这是蜀汉破局,两块至关重要的拼图啊!

“好了……不说了。”

想到这儿,关麟揉揉眼,打了个哈欠,“星彩姐也别熬了,这不是几个晚上能写完的……我也只是刚刚列了下大体的思路,等三叔走的时候,写多少就先给他多少,后面写好了再送过去!”

这……

张星彩看到关麟疲倦不已,却尤自装出精神,还笑吟吟说话的模样,不由得抿唇,心头一阵感动。

“我去睡了……星彩姐也早些休息。”关麟打了个哈欠,就要往里间走。

“云旗……”

却在这时,张星彩骤然张口。

关麟则脚步一顿。“星彩姐,还又事?”

“没什么!”张星彩牙齿咬住嘴唇。

关麟又打了个哈欠,徐徐走入了里间,而待他进去后,张星彩久久没有离开,他一手抚着这《斗战神·张飞传》的书籍……一边自言自语的喃喃着。

“云旗,你……你有心了,谢谢你——”

夜幕低垂,星光点点,清冷的月辉遍洒苍茫大地。

可莫名的,张星彩却全无睡意。

她看着这些夸张的目录,像是格外的精神;

也格外的感动。

……

……

樊城的夜空,月亮昏晕,星光稀少,好像整个襄樊大地都熟睡过去了。

曹植与杨修将李藐带到了一处临时的府上。

下人煲好了醒酒汤,曹植亲自喂给李藐。

杨修想提醒曹植——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啊。

随着一天天的过去,曹丞相就要回来了,而曹丞相归来的那一天……就是他们的大祸临头啊。

可……

莫名的,看到曹植如此对待李藐的样子,如此惜才得样子。

杨修又不忍打扰。

杨修在想,如果……他背下这所有的罪责,他离开了子健,那以后的子健……总还是需要一个人陪他吟诗作赋,陪他去在这世子之位的争夺上勠力前行。

或许这李藐不是最优的人选,但已经是为数不多……能让子健看上的人了。

杨修如是想。

只不过……

他的一切想法,在李藐醒来的一刻,立刻就被泼了一盆冷水,冰凉透骨的冷水!

“你们是谁?我……我怎会在这里?”

“我乃曹植,字子健,这位是杨修,字德祖。”曹植自报家门,语气和善。

可谁曾想,听到他俩的名字……

李藐豁然起身,勃然大怒,“尔等将我掳来此地作甚?”

“是子桓公子派刘桢先生将我带来,尔等这个时候将我困于此处?意欲何为?意欲何为?”

“噢……我知道了,尔等定是要让子桓公子对我心生嫌隙,尔等是要离间我与子桓公子的关系,尔好狠的心哪,比之那江陵城之关麟还要恶毒……恶毒十倍、百倍!”

一张口就是熟悉的味道了……

熟悉的老喷子的味道。

曹植连忙解释,“是先生醉倒在醉仙楼,我与德祖……”

不等曹植解释,李藐起身就欲离开。

他演的十分逼真,当即就去推门,却不曾想,曹植拦在了门前。

李藐怒道:“休要多言……尔等之歹心,我岂不知?让开……让开!我要去见子桓公子……我要去向他解释!”

“你这狂士好生无理!”杨修忍不住大骂道:“你晕倒在地,子健公子将你救起,你非但不言半个谢字,还……还如此无礼?蜀中文士就是如此粗鄙么?李氏三龙亦是如此这般浅薄么?”

“你知我的名字?知我是李氏三龙之一?”

李藐眯着眼,直视杨修。

杨修就够傲气的了,谁曾想,在李藐面前,他的傲气……简直就像是小巫见大巫。

杨修都不由得低吟。

——『刘桢这是带来了又一个祢衡啊!』

曹植却并不介意,连忙解释道:“李先生不要介意,我方才是听李先生吟出的诗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些诗词,植只觉得惊为天人……故而有意讨教,这才将李先生请入府中,企盼李先生在诗词造诣上能指点一、二!”

“指点?指点个屁!”李藐一如既往的狂傲,“我刚到这樊城不久,就已经听说了,你曹子建私自调兵,致使江夏沦陷,你如此罪行?等着入牢狱吧?指点你……指点你有何用?难不成去牢狱中教隔壁的囚犯吟诗作对?”

“你……”杨修指着李藐,“李藐,子健公子是敬你,听你诗词,惜你才华,这才如此客气,你莫要不识好歹?把嘴巴放干净点儿……否则……”

“否则?呵呵……”李藐冷笑,“一个行将入狱之人,一个罪大恶极的曹家公子?我嘴巴是不是放干净还有意义么?哈哈……哈哈,倒是听说,子健与子桓争夺世子,如今……这次的罪行之下,这世子之位尘埃落定了吧?子健公子是拱手让人了呀?哈哈哈哈……现在你杨德祖该担心的是你家公子的‘否则’,可不是李某的‘否则’,让开,让开……李某要走,要走!”

李藐的语气中包含着无尽的嘲讽。

而这等语气,是……他曾与关麟讨论过的。

深入敌后,万事小心。

更何况曹操生性多疑……事关大魏世子,凡事不能做的太刻意,凡事都要能经得住曹操校事府的探查!

所谓欲迎还拒,是个笨方法,却也是最不容易被识破的方法。

只是……

李藐的话似乎太重了些,重到让曹植一下子变得无比沮丧,他低着头……殃殃的从门前走开,宛若整个泄气了一般。

李藐的心头不由得有些担忧。

——『是用力过猛了么?』

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哪怕是与关麟模拟过无数次,可……这个“度”……哪里是这般容易把握的。

——『糟糕……这曹植不会心态崩了吧?』

正直心头喃喃……

却在这时,杨修的声音再度扬起,他语气郑重其事:“谁言世子之位尘埃落定?谁又言子健公子出局?”

杨修的声音一丝不苟:“昔日子健公子夜闯司马门,无异于大厦将倾,可我等努力挽回,曹丞相更是明朝秋毫,调查此事,果然,是那曹丕故意邀子健饮酒,以此陷害于子健公子。”

“曹丞相欲惩罚曹丕,曹丕深以为然,不得以让那刘桢获罪,以消曹丞相雷霆之怒,哈哈,那刘桢翩翩君子?岂会真的‘平视甄妃’,这不过是刘桢替曹丕挡下了所有罢了!”

当杨修提及“甄妃”这个字眼时,李藐的眼眸迅速的转到曹植的脸上。

果不其然……

听到这个名字时,曹植无论从表情,还是行动、心态……均有明显的变化。

李藐心头暗道:

——『看来,云旗公子说对了,这甄姬果然是曹子建的软肋!此女子……有鬼啊!』

杨修的话还在继续,“曹丕有刘桢去替他顶罪,子健公子又岂会无人替他抗下这所有,哼,李藐……你听好了!伪造曹丞相凋令,私自调兵的是我杨德祖,杀那副将的也是我杨德祖,此事与子健公子无关,子健公子依旧是曹丞相最疼爱的公子,是大魏世子之位……最有希望的人!你给我记好了!”

杨修这话说的一字一顿,一板一眼,一双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到李藐的脸上去。

呼——

李藐却是心头重重的喘出口气。

若非杨修送来的这神助攻,他李藐这戏,险些就演砸了!

——『好一个神助攻啊!』

李藐连忙问:“杨德祖,背下这份罪名?你就不怕么?”

“怕?我杨修岂会怕?”杨修一本正经的道:“当年,曹丞相从曹娥碑下路过,看到曹娥碑背面有蔡邕提及的‘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个字,曹丞相问何意?”

“所有文武,唯独我一人觉察,曹丞相止住我的回答,又行军三十里,他方才恍然大悟,再问何意?我答,黄娟,色丝也,是个绝字;幼妇,少女也,是个妙字;外孙女之子也,是个好字,齑臼,受辛也,是个辞字,此意为‘绝妙好辞’之意!”

讲到这儿,杨修顿了一下,仿佛提到了他一生中,这样的一个高光的时刻。

“哈哈哈,那时候……众人称赞于我,曹丞相也说,我之才思快了他三十里!这十余年来,我自恃才华,从未怕过什么,甚至从未怕过曹丞相,我以为我心思始终快过曹丞相三十里,可不曾想,这次……因为江夏的失守,这快的三十里……顷刻间葬送了我十几年的努力!”

“哈哈哈哈……”杨修笑的猖獗,宛若临终最后留下的笑一般,一切都不管不顾的笑一般,“我此生只愿用超过曹丞相那三十里的才思,助四公子成为世子,执掌这天下,只要此目的达成,我纵是背下再多的罪责又有何妨?呵呵……李藐?你说我怕?我怕什么?我什么也不怕!”

这一番话脱口……

言之凿凿,震天动地。

曹植不由得泪水夺眶……直呼“德祖……德祖……”

李藐却在心头感受着此间的气氛。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差不多了吧。』

心念于此,李藐的表情一变,变得郑重其事,变得一丝不苟。

“天下谁不知子健公子才名,世间文人无不以子健公子为翘楚,哈哈……我李藐早就企盼能得以拜会,投身麾下,肝脑涂地,万死不辞……方才……不过是戏言尔!”

“子健公子有德祖这样的人才,何愁大业不兴?李藐不才,也愿助子健公子一臂之力!”

“如今就有一个机会,若子健公子抓住,那足以将功补过,力挽狂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