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话是这么说……
可若历史上的君子都能做到如此,就不会有荆轲刺秦王,不会有鸿门宴,更不会有诸葛亮赴江东为周瑜哭丧。
关麟是错了,但错在没有算到自己人。
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话放之古今……皆准!
而然……最可怕的是,刘禅提前藏在那瓶瓶罐罐里的药物、提前布放的迷香,可是从汉武帝、汉成帝这两个冠绝千古的“好色君王”宫闱中流传出去的配方,威力不可谓不大。
否则也就不会有金屋藏娇,不会有飞燕合德,不会有汉成帝死在了温柔乡里!
此刻,一方寝居,关麟、孙鲁班、孙鲁育均已汗湿,便如刚从水中爬起来而肌肤密贴一般。
三人均是全身火热,体气蒸薰,闻在对方鼻中,更增**。
话说回来,关麟纵是两世为人,可身体也不过是血气方刚的少年,孙鲁班、孙鲁育更是情苗深种的少女……
再加上这药物与气味的霸道,能令端士成为邪徒,贞女化为邪妇,只教心神一迷,圣贤也要变成禽兽。
得亏关麟只是闻过气味,又直脑海中惦念着……孙鲁班,这是“大虎”啊,这还是江东破坏王啊……这样的女子,别说走心了,就是走肾也万万不可!
基于如此的认知,关麟这才勉力克制。
也不知道是身体的特殊,还是这药物愈发猛烈的催击,孙鲁班已然情欲难抗……早浑然忘了她来此的目的,只想要抱住眼前的男人……
然后……
越是这般想,孙鲁班身体越是燥热难当,便向关麟扑去。
“不可……”关麟侧身闪开。
倒是孙鲁班一扑不中,斜身摔在**,脑袋撞到床沿,一个巨大通红的包胀起,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关麟接连走了几步,努力的压制着他心头被不断趋驰着的色念,总算……看到孙鲁班晕厥,他长长的喘出口气……
心头暗道——『这女人是万万碰不得的!哪怕是玩玩都不可以!』
——『总算,她晕过去了,结束了……』
结束了么?
并没有!
因为关麟忽略的是……
今晚他面对的从来就不是一只老虎。
没错,历史上风评恶劣,谋害亲夫,跟小叔子搞在一起,**宫廷的孙鲁班是倒下了……可孙鲁育还在,且动作越来越大。
因为历史上孙鲁育的风评极佳,相夫教子,安静平和,天性良善,纯真无邪……
这样人畜无害的文静形象,无疑让关麟懈怠了。
也正因为这一懈怠……
关麟那心头仅存的意志像是瞬间瓦解……然后……他的意识迅速的飘离!
……
驾人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门外是月上眉梢、万籁俱寂。
可屋内。无论是气味儿还是气氛,都已经烘托到了极致。
这一夜,注定有一场“荆州军”与“吴军”的决战。
……
……
院落之外。
糜阳等的有些焦急,反倒是一把年纪的士武与做过水贼的甘宁,对这种事儿司空见惯一般。
糜阳还在惊呼:“两位可曾听到摔杯为号之声?方才屋里的动作突然就大了起来,我担心……是不是公子要摔杯,却……却……”
“却什么却?”甘宁双手抱头,一边打了个哈欠,一边满不在意的回道:“你还是年轻啊,不懂这男女之事……云旗公子正直年轻气盛,孙权的两个女儿又是貌美如花,在屋中……孤男二女,干柴烈火……何必要摔杯为号?或许公子一人就征服这两个姐妹了,若令她二人心悦诚服,那东吴的人心才彻底的要离散呢!”
这一番话让士武微微抬头,他向屋中那窗子里隐隐传出的“影子”瞟了一眼,然后迅速的收回眼神,一副眼观鼻、鼻观心,万事在心中的味道。
糜阳是最……后知后觉的那个……
听着甘宁的话,看着士武的表情,他像是恍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惊呼:“云旗公子总不会……假戏真做吧?”
别说,这话还真让甘宁与士武眉头舒展了一分。
假戏真做?又有何不可?
招了他孙权的武将;
扣了他孙权的文官;
占了他孙权的地盘;
最后,又睡了他孙权的女儿……这种感觉,士武还没觉得怎样……但是与孙权有深仇大恨的甘宁……想想就是一阵舒展!
有一种云旗公子替他大仇得报的快感哪!
这是——『好舒服啊!』
正直三人议论之际……
“踏……踏……”
突听得有脚步声从院落中传来。
三人迅速的转身,却看到一个青年男子披头散发,赤果着上身走将出来,下身只系着一条短裤,露出了两条大腿,正是关麟。
他手中横抱着一个女子,那女子缩在他怀里,若非盖着一层关麟的衣衫,想必……那贴身小衣,露出了手臂、大腿、背心上雪白粉嫩的肌肤也要暴漏而出。
这女子自然是孙鲁育。
这……
——『三人战?两人出?什么情况?』
甘宁与士武心头同时吟出这么一句……
可短暂的愣神之后,门外的三人还是拱手齐呼:“公子……”
“医署内的任姑娘?乔姑娘在哪?带我去见她们……”关麟的声音有些低,有些沙哑,也有些绵密……
整个感觉就像是被七个丫鬟给骑过了那般的虚弱。
而他口中提到的“任姑娘”自然是指貂蝉,乔姑娘则是大乔……
“公子……你……”
不等糜阳张口……
关麟像是好不容易又提起的这份意识再一次的失去,连带着抱着的孙鲁育,整个朝一旁跌倒了过去。
甘宁连忙扶起。
士武则是朝糜阳喊道:“快去医署,你去告知任姑娘、乔姑娘——”
……
……
翌日,当第一缕阳光透过云雾照射到江陵城的关家府邸,照射到这一处经过昨夜大战,战场都尚未来得及清理的闺房。
随着孙鲁班意识的唤醒……她感觉额头处昏昏沉沉的。
她忍不住去摸向额头,“啊……”一声惊呼,孙鲁班只觉得一阵痛感从额头上传来,她迅速的找到铜镜……原来,额头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黑青……
可是?
“为何会这样?”
孙鲁班抿着唇……她不由得回忆起昨夜的总总……
似乎,她与妹妹都服下了毒药,然后想以口口的方式传给关麟;
似乎,关麟如期而至,却说了一些有关父亲的话,让她孙鲁班颇有好感;
似乎……
想到最后时,孙鲁班忽觉得面靥上一阵绯红,她……她回忆起昨夜她最后的记忆,那像是突然间浑身就燥热难当……
然后,然后她疯了一般的扑向关麟,再之后……就没有任何印记。
等等……
从铜镜中额头上的包与黑青中,孙鲁班似乎懂了,她……她应该是脑袋撞到某个硬的地方,从而晕厥了过去。
那……
下意识的孙鲁班伸手摸向了衣裙内。
“怎么会……”
她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怔在了原地。
婆婆教授过,如果……会有血的!可偏偏……孙鲁班的手指上洁白如玉,哪里有半分血迹。
“这……这关麟……”
孙鲁班的额头刹那间就深深的凝起,她抿着唇,不解的喃喃:“这关麟……就……就什么都没做么?”
这与婆婆教授的已经截然不同,男人……不都是下半身的动物么?那……他……
“咳咳……啊……”
因为不解,也因为昨夜受了些风寒,孙鲁班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可随着咳嗽声,她的余光望向了床榻之上,那里……是一片凌乱的战场……
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那床褥上已经风干的殷红,似乎又在向她证明着什么。
这一刻,孙鲁班才惶惶然的意识到了一件忽略的事情,或者说是一个忽略的人……
“小虎……小虎她……”
心念于此,或许是因为不解,或许是因为不甘。
或许是因为想知道那关麟到底中没中毒,孙鲁班迅速的迈开脚步,往门外跑去……哪曾想,刚出阁宇的门,就见院落中一排荆州女兵巍然而立,各个手持兵刃,目光炯炯的望向她。
这……
这一幕的出现,让孙鲁班又回忆起了什么。
似乎……她与妹妹的身份被识破了……
那么昨夜……关麟是专程来此,专程说那一番话,专程把妹妹带走,以此羞辱她么?
不等孙鲁班想明白……
面前女兵中,一为首校尉张口道:“孙鲁班姑娘既然醒了,那公子有吩咐,你要跟我们走……”
“走?去哪里?”
孙鲁班下意识的问。
那女兵校尉淡淡的笑了笑,“孙鲁班姑娘可不是我们关的第一个来自东吴身份显赫的女子,到那里,你便知道了,当然到那里,你也不会寂寞!”
这……
也直到这一刻,孙鲁班才意识到,她……她是被软禁了。
被识**份的窘境;
被弃如糟粕的尴尬;
被幽禁在府邸里的处境……这些,让她的眉头迅速的凝起,有那么一个刹那,她会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原来最愚蠢的傻子是我孙鲁班自己!』
……
……
一碗药汤经过貂蝉的手,送至关麟的手中。
关麟没有丝毫迟疑的将药汤服下,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再没有那种浑身的燥热感……
关麟把头转向糜阳,“查到了么?那香是从何而来的?”
因为三人都中了那香味。
故而,关麟排除掉孙鲁班、孙鲁育的嫌疑,但这件事儿因为是发生在关府中,故而……必须要查,查的一清二楚。
面对关麟的疑问,糜阳沉吟了一下,这才如实回道:“那香味儿……是一种麝香,这麝香的出处还在查,不过……”
俨然,糜阳是有话要说。
“说,不用遮掩!”
在关麟的授意下,糜阳细细的讲述起,搜寻那闺房后发现的一切。
包括闺房内那大大小小的瓶罐中都放着一种接近于“五石散”的催情之药……
除此之外,有一枚瓶罐里还藏着另外一种药,经过貂蝉的试验,证明是一种慢性毒药,同时……孙鲁育与孙鲁班的口中都发现了这种毒药。
这……
随着糜阳的禀报,关麟更疑惑了。
啥情况?
这是……玄乎了呀?
一边是**,一边是毒药……这一对姐妹到底搞得哪一出?
其实,若是毒药的话,关麟可以理解,这是如今的东吴为数不多可以破局的方略,可……**?这就有点儿……
敢情是又要控制?又要身子?是这节奏?
想到这儿,关麟微微闭上眼睛,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想这件事儿。
倒是回忆起昨夜那攻守之势,那疯狂的战场……不由得心有余悸。
好在,他的意志力只让他选择了孙鲁育,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任师姐……她醒了么?可还好?”
关麟把目光望向貂蝉……
貂蝉似乎早就准备好了,“乔姑娘守在她的身旁……之前查看她的身子,从外面看……并无大恙,倒是体内……她像是也中了那种慢性毒药……若是按照屋中的迹象,或许……这是她刻意为之,如此说来,云旗……这女子十分危险。”
貂蝉有些担心关麟……
毕竟,将孙鲁育送来时,那衣衫不整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身服剧毒,以此传递给关麟,这样的女人……得有多狠?
“我知道……”关麟略微沉吟,然后望向士武:“士武叔,按计划进行吧,且暗中放消息出去……让消息散布在庐江的大街小巷中,就说孙权不惜将两个女儿献出……只为请降!”
“喏……”士武当即答应一声,见关麟无大碍,就去办这件事儿了。
倒是这一条吩咐,让同样在医署中的甘宁猛地一拍脑门。
不由得惊呼:“哎呀……云旗,你这招高明啊……”
哪怕是甘宁……也能够察觉到关麟要做什么。
是啊……
庐江就算港口失陷,可坚壁清野之下,依旧是座坚城。
贺齐、蒋钦本身就是吴人,家儿老小都在江东,也是孙权一力提拔起来的将军,故而,驻守庐江……他们势必死战……
若是强攻,那昔日里曹操围审配驻守的邺城就是前车之鉴。
又是许攸献策,又是引漳河水倒灌,整整半年……才因为敌将审配的侄儿顶不住压力,趁夜打开城门放曹军进城!
关麟等不了那么久,老爹关羽在前线也耗不起这么久……
所以,关麟只能诛心了。
而“大虎”、“小虎”就是诛心最好的筹码……
试想一下,前线庐江战士尤在坚守,若他们得知,孙权暗中乞降,甚至不惜将最疼爱的两个女儿献出……
那?前线庐江的将士们该如何想?
那势必就是一句——吴侯何故先降?
然后士气、战意、军心、民意……将同时坠入底谷,到那时候,老爹关羽就能兵不血刃的夺下庐江。
这……便是关麟全盘的计划。
只不过……现在看来……整体计划不变,可中间出现了微微小的披露。
事实上,关麟从没惦记过这两只老虎的身子,谁曾想,意乱情迷也好……机缘巧合也罢,偏偏……偏偏就深入虎穴了!
但……又有那么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正直关麟感慨之际……
“师傅,云旗师傅……”虎头虎脑的刘禅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看到关麟……直接开门见山:“师傅厉害啊……第二日这都到医署了,看起来……我那药,我那香的确……有妙用啊!师傅快夸夸我……我这是不是就叫做审时度势,就叫做成人之美?”
呃……
刘禅的话直接让关麟怔了一下。
然后关麟下意识的就伸出手掌了……
刘禅吓了一跳,惊在原地……
关麟却是一掌拍下来,掌心距离刘禅的脸只有一个小拇指的距离。
只听得“砰”的一声,关麟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案上。
刘禅惊愕之余,还一脸茫然的问:
“师傅你……你干嘛?”
关麟的回答无比的质朴:
“我去年买了个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