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徒府那古朴而深邃的庭院中,夏辰身着一袭雅致的文士长袍,手提两箱熠熠生辉的珠宝与质地细腻的锦缎,步履轻快地迈向王允的书房。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为这重要的日子添上一抹温馨。
“王叔父,依循两府昔日的约定,今朝正值侄儿与貂蝉妹妹缔结秦晋之好的吉日。侄儿家中长辈已尽数仙逝,是以,这婚期的选定,全仗叔父您费心操劳。侄儿誓必将此婚事办得风风光光,让貂蝉妹妹嫁入我门,丝毫不受半点尘世委屈。”夏辰言辞恳切,眼神中闪烁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
然而,书房之内,王允的面容却如同窗外被云层遮蔽的日光,未露丝毫喜色。夏辰的话语仿佛石沉大海,换得的仅是王允沉默的凝视,那目光复杂难辨,似有无尽的心事藏匿其中。
身为一位洞悉世事的穿越者,夏辰心中警铃大作,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弥漫的那股微妙变化。他暗自思量,这场原本该洋溢着欢声笑语的联姻,怕是正悄然酝酿着一场波澜。王允的异常沉默,无疑是在预示着某种即将发生的变故。
在那风云变幻的初平三年五月,历史的车轮似乎早已被无形的轨迹所牵引。司徒王允,一位智谋深沉的老者,悄然布下了那闻名遐迩的连环计,以貂蝉为饵,巧妙地诱使勇武无双的吕布,挥剑斩断了权臣董卓的霸业之梦。
夏辰,一个意外穿越时空的灵魂,怀揣着改写历史的壮志,踏入了这片波诡云谲的时代。他坚信,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勇气,足以改写那既定的命运篇章,阻止王允那步步为营的连环之计。
于是,他费尽心机,为王允献上了一条条妙计,不仅从董卓的魔爪下救出了王允挚友张温的性命,更屡屡化解了伍孚、何颙、荀攸等忠臣志士刺杀董卓的危局,使他们免于无谓的牺牲。每一次,他都仿佛在与历史的洪流抗争,力图扭转乾坤。
夏辰更是多次挺身而出,于危难之际力挽狂澜,护佑王允周全,使其免受董卓的残酷迫害。他的每一次行动,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深切期许,以及对历史悲剧的深切同情。
然而,世事如棋,局局新。尽管夏辰付出了无数心血,那连环计的阴影依旧如影随形,似乎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撼动其分毫。历史的惯性,仿佛比任何力量都要强大,将他一次次推向那既定的结局。
在这段波澜壮阔的历史长河中,夏辰的挣扎与努力,仿佛成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涟漪,虽微小,却坚韧,不断地挑战着命运的枷锁。而最终的结局,又将是如何?或许,只有那无尽的时空,才能给出最终的答案。
长久的静默之后,王允终是缓缓启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子耀啊,老夫对你坦诚相告,那威名赫赫的温侯吕布,已对貂蝉心生倾慕,而貂蝉亦是久慕温侯风采。你与温侯,身份地位悬殊若云泥,故而,你与貂蝉的婚约,怕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但请你宽心,老夫言出必行,定会另寻一女,收为义女,许配于你,也算是对你亡父在天之灵有个妥善的交代。”
此言一出,夏辰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心中暗自惊叹,自己那隐隐的预感竟一语成谶——王允这老狐狸,果然是要施展那连环妙计!
什么温侯对貂蝉一见钟情,还不是他一手导演的戏码!
随后,她轻移莲步,主动站至众人之前,眸光清澈,语态温婉地解释道:“子耀哥哥,在我心中,你始终是那位值得尊敬的兄长。你应深知婵儿心意,此生若许嫁,必求一位能顶天立地、英勇无双的盖世英雄。温侯吕布,举世难寻其匹,容颜俊逸非凡,实乃人中龙凤,令婵儿心生仰慕之情。”
言下之意,夏辰兄虽好,却非婵儿心中所愿。论及英姿与气概,尚有所欠缺,难以与貂蝉心中所绘的英雄画卷相匹配。
夏辰心中自是明了,王允大人与貂蝉姑娘,对他或有些许轻视。自父亲夏育仙逝后,夏家风光不再,往昔辉煌已成过往云烟。反观王允大人,仕途顺畅,一路扶摇直上,两家境遇已是天壤之别。
换言之,夏辰与貂蝉之间,那曾经的门当户对已成过往云烟。尽管貂蝉仅为养女之身,夏辰在她面前,却也显得黯然失色,难以匹配其风华。
穿越时空,降临于那烽火连天的三国时代,一开场便与貂蝉缔结了婚约,试问天下男儿,谁不心生向往,欲竭力一搏?
然而,直至今日,夏辰才恍然惊觉,自己过往的努力竟是如此荒谬可笑。王允的冷酷拒绝已令他心寒,而那随之而来的讥讽嘲笑,更是雪上加霜。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缓缓从衣襟中取出一方洁白如雪的白绢,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王叔父,我与貂蝉小姐的这纸婚约,乃是我逝去的父亲与您亲笔所定,其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今日你却说婚约作罢,如何叫遵守承诺!”
王允的脸色在晚辈的质疑下略显阴沉,那双深邃的眼眸紧锁于那张洁白无瑕的绢帛之上,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涟漪。夏子耀与貂蝉之间的婚约,本是两家间秘而不宣的盟誓,外界鲜有人知。他深知,一旦这份婚约被这年轻后辈公诸于世,自己必将置身于舆论的风口浪尖,饱受世人非议。然而,个人的荣辱沉浮,于他而言,不过过眼云烟,真正令他心忧的是,这一举动恐将全盘打乱他精心布局的连环之计。
念及此处,王允的情绪陡然间沸腾起来,他身形一闪,犹如猎豹捕食般迅猛,直扑夏辰而去,一把将那份承载着秘密的婚约从夏辰手中夺回。紧接着,他手腕一抖,那脆弱的白绢便如同断翼之蝶,轻盈地落入了近旁的香炉之中。火焰瞬间舔舐而上,白绢在烈火的吞噬下迅速萎缩,最终化为一缕黑烟,消散于空气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焦香,在空气中徘徊不去。
夏辰冷冷看着王允的滑稽之举。
以他的实力想要阻止王允,简直轻而易举,可是他并未这么做。
他的父亲,乃是大汉之中赫赫有名的战将,身为这荣耀将门的后裔,他怎会轻易为一个女子,舍弃那比生命更重的尊严?
“子耀哥哥,义父此举,实则是出于对我的深切关怀,望你能体谅一二。”貂蝉望向夏辰,见他并未如她所料那般大闹,心中非但没有生出半分感激,反而隐隐感到一丝不悦。仿佛,自己在他眼中,竟变得如此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她的眼眸中,一抹阴霾悄然掠过,随即,她拉起身旁自幼相伴的侍女红桃,步至夏辰面前,轻声道:“子耀哥哥,红桃自幼随我左右,情同手足,今日,我愿将她许配于你,让她成为你的伴侣,伴你左右,悉心照料……”
如此一番话,既显她之决断,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仿佛是在试探,又似在争取那一丝被忽视的重视。
夏辰猛地一挥手,将红桃狠狠地推到一旁,连带着身旁娇弱的貂蝉也踉跄着退开了几步。
“不愿嫁就罢了,竟还想让我娶一个卑微的婢女,你们这是在羞辱谁!”
夏辰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如同雷鸣般在屋内炸响。他的眼神冷冽,仿佛能冻结一切。
“滚!”
他怒喝一声,那声音如狂风骤雨,直接将那个婢女吓得脸色惨白,随后软绵绵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貂蝉也未能幸免,她娇弱的身躯在地上摔出一声轻响,随后便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她惊恐地抬头,目光中满是未定的惊魂,死死地盯着夏辰,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怪物。
一旁的王允也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他从未见过夏辰如此愤怒的模样,那气势之强,简直令人胆寒。
“只怕,这气势已经不输给温侯吕布了吧!”王允在心中暗自惊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几十个手持刀斧的壮汉猛地冲进屋内,将夏辰团团围住。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敌意,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将夏辰撕成碎片。
夏辰微微一怔,旋即领悟了王允的杀心,不禁放声长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苍凉与不羁,“哈哈哈哈……王允啊王允,你竟以为我还会在此纠缠不休?真是高估了自己在我心中的分量!”
他的目光掠过貂蝉,那份曾经炽热的爱慕,此刻已化作一抹决绝的寒光。经过今日这番变故,即便她容颜绝世,也再难入他心,更遑论成为他携手共度余生的伴侣。
言罢,夏辰衣袖轻挥,转身离去,背影中透露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傲骨与霸气。一股强大而冷冽的气息,自他体内自然流露,令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
面对这股气势,那些蓄势待发的刀斧手竟不由自主地心生怯意,不敢贸然行动,反而自觉地让开了一条宽敞的道路,任由夏辰大步流星,从容不迫地离去。
如此,夏辰以一种近乎挑衅的姿态,潇洒地离开了这个充满阴谋与算计的场地,留下了一地的惊愕与不解。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屋内的众人方如释重负,气息渐渐平稳。
岁月不饶人,王允终归是步入了暮年,往昔那股挥斥方遒的豪情,如今已化作淡淡的云烟,随风而散。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刀斧手各自退下,动作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婵儿,温侯将于七日之后亲临府上,商讨定亲事宜。此间,你务必远离夏辰,以免横生枝节,坏了大局。”王允的目光中满是忧虑,他深知貂蝉心性善良,生怕她对夏辰心存歉疚,做出什么冲动之举,于是再次语重心长地叮咛,“如今,国家的命运,乃至万千生灵的安危,皆系于你一人肩上,行事定要谨慎再三,不可有丝毫差池啊!”
貂蝉闻言,身形微微一欠,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恭敬地答道:“女儿明白,自当谨遵父亲教诲。”
离了司徒府,夏辰踏上了归途,步伐中带着几分沉重。
沿途,他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心中的愤懑愈积愈深。
这段时日,他对王家可谓是倾尽心力,绞尽脑汁,却未曾想换来的竟是这般无情的背弃。
更令人气愤难平的是,那王允竟还暗中设下埋伏,刀斧手蓄势待发,欲取他性命。
若非他穿越至此,机缘巧合之下激活了这副身躯的潜能,使得任督二脉豁然开朗,不仅力大无穷,更是对各种武艺一点即通。否则,今日的他,恐怕早已身陷囹圄,难以自拔!
哼,你们仗着少年贫弱便肆意欺凌,那就别怪我日后东山再起,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我夏辰当不成君子,那就做小人好了。
而小人报仇,从早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