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玲绮轻轻撇嘴,哼了一声,“不给也罢,我才不稀罕呢。”言罢,她带着几分怒气,转身翩然回到母亲身旁。

吕布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面上略显尴尬,“子耀赠予如此珍贵的礼物,实在令我受宠若惊,不知何以为报。”他心中暗自叹息,这唯一的爱女,平日里确是被宠溺过度,以至于失了礼数。

夏辰面上依旧挂着那抹客气至极的微笑,但吕布深知,此人能在朝廷中稳坐钓鱼台,心机城府绝非等闲之辈。

与夏辰为友,乃幸事;若成仇敌,则大祸临头!

吕布心中疑惑丛生,不解夏辰何故突兀赠礼,但这份厚礼背后,必有所图,绝非平白无故。

他暗自揣测,夏辰此举,意在暗示自己该择木而栖,明确立场了!

“奉先叔请勿见外。”夏辰轻轻摇手,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自幼时起,我便对奉先叔的英勇事迹仰慕不已,视您为无双猛将。世事奇妙,如今你我竟成一家人,实乃缘分使然。我衷心期望,今后能多些机会与奉先叔亲近交流,共谋大业。”

夏辰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却也让吕布心中的猜想愈发坚定。

无疑,夏辰这是在不动声色地拉拢自己,意图结盟。

吕布略一迟疑,旋即下定了决心,决定顺水推舟,表态道:“子耀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某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以前他还想过拉拢夏辰,将来与董璜争夺继承之位。

然而,董璜之死犹如一记重锤,震醒了他心中的迷梦!

他恍然醒悟,夏辰之举不只是想要拉拢他那么简单,其中的深意,隐隐间透露出一种警示。若他对此等微妙信号仍浑然不觉,那这些年于朝堂之上的摸爬滚打,岂不是付诸东流?

有奉先叔此言,吾心甚安。”夏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言语间透着几分释然。

此刻,吕布忽而转向吕玲绮,吩咐道:“玲绮,你母亲身感风寒,亟需静养,你先护送她回房歇息吧。”

吕玲绮尚未开口,严氏已轻轻哼了一声,似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排略有微词,却又隐忍未发。

吕布不想让她知道,她不想听呢。

“玲儿,我们走!”

严氏拉起吕玲绮,目光未曾在吕布身上稍作停留,仿佛他成了这屋内的一抹不易察觉的空气。她缓缓移步至夏辰面前,以一个温婉的欠身表达歉意,“子耀,今日多有不便,只好先行告退了。”

夏辰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洞察世情的明澈,“叔母客气了,请慢走,改日再会。”

他可以肯定,吕布和严氏之间的感情出现了严重的危机。

他记得,历史上严氏死得早,不知是否与这件事情有关联。

“叔母,若日后闲暇,不妨携玲绮妹妹至我府中做客,白儿定会欢喜至极,他们定能成为知心的玩伴。”夏辰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诚挚与期待。

董白性格活泼,和吕玲绮倒是有几分相似。

“一定!”严氏的眼神在吕布身上轻轻掠过,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随后便与吕玲绮一同离去。

待那母女俩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吕布方才压低声音,对夏辰道:“子耀,吾心中有一疑惑,欲向你求解。”

夏辰闻言,心中微动,暗自揣测起吕布的用意来。

片刻的沉默后,他已然明白了。

“奉先叔但说无妨,若是我所知之事,定当知无不言。”夏辰笑容和煦,语气温婉。

“昔日司徒王允,曾有一名义女,名曰貂蝉,你可曾有所耳闻?”吕布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夏辰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缓缓言道:“夏家与王家,世代交好,情谊深厚。至于我与貂蝉,昔日确有婚约之约,故而对此事颇为熟知。”

“你与貂蝉,竟有婚约在身?”

吕布闻言,心头猛地一震,此事于他而言,犹如晴天霹雳,竟是前所未闻。

“唉,那不过是陈年旧事了。”夏辰轻轻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貂蝉心中倾慕的,乃是奉先叔这等英勇非凡之士。听闻奉先叔亲自上门求亲,她便携一纸退婚之书,与我断了那段缘分。自此,我与王家,便再无任何纠葛牵绊。”

虽然他早已释怀,但作为一个男人,被人退婚的耻辱还是很难忘却的。

每次提起来,心绪都会有所波动。

吕布闻此,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中暗道:若连你都入不得她的眼,那这天下她还看得上谁呢。

“某实在不知貂蝉小姐与子耀有婚约。”吕布面上挂着歉疚之色,言语间透露出几分惶恐。

夏辰见状,连忙摆手笑道:“此事非但无过,反倒令我心中感激不尽,奉先叔勿需介怀。”

“哦?感激于我?”吕布闻言,满是惊异。

“正是,若非奉先叔先前向貂蝉姑娘提亲,她又怎会心生退意,解除旧约?而我,又怎会有机会与白儿结缘,共赴此生,成就今日之局?故而,我之今日,实乃奉先叔间接所赐,此恩此情,铭记于心。”

夏辰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但在吕布眼中,那笑容却莫名地带上了几分幽邃与不易察觉的寒意。

这功劳,不要也罢!

“不过奉先叔,你问貂蝉做什么,可是还想得到她?”见吕布不安,夏辰接着说道。

吕布心中一凛,连忙摆手澄清:“不不不,贤侄误会了,我吕布对貂蝉已无他念。”

夏辰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那笑意中带着几分理解与释然:“如此,便是最好了。”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对世事的洞察:“那王允心肠歹毒,对你可没安好心。他先是将貂蝉许配与你,让你七日之后提亲。然而在期间,他却暗中联络阿爷,想把貂蝉送到阿爷的府上。如此一来,你便会与阿爷反目成仇。”

“我说到这里,奉先叔应当明白王允的用意了吧。”

吕布虎躯一震,双目含怒,“王允那厮,想借某之手杀……”

杀董卓三个字他没敢说出口。

“多谢子耀,某险些就要被王允那厮给骗了!”

吕布再次向夏辰道谢。

只不过想到貂蝉那绝美的容颜,心里多少有些惋惜。

夏辰并未在吕布这里停留太久,二人聊了一会,夏辰便起身告辞了。

还未回到府中,迎面碰到了贾诩。

贾诩脸上带着笑意,如沐春风一般,贾诩开口便道,“恭喜主公。”

夏辰闻言,眉宇间泛起好奇之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哦?不知是何等喜事,能让先生如此开怀?”

贾诩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豫章太守诸葛玄,已应召而来,此等人才归顺主公,岂不是大大的喜事一桩?”

昔日,夏辰初登相位,荣膺开府之权,随即挥毫数十道征辟诏令,广纳贤才。

然则,响应者寥寥,似春风过岗,难留几抹绿意。

在那精心编排的名册之上,诸葛玄之名赫然居前,其位置之重,贾诩自是心知肚明。因此,当诸葛玄的身影真的出现在相府门前,贾诩不禁心生讶异,同时,也为夏辰暗暗欣喜。

“算!”贾诩答得干脆。

夏辰闻言,面上喜色更甚,“他可携家带口而来?”“咦?”贾诩微怔,心中疑惑丛生,不明夏辰此问何意。。

莫非,丞相征辟之意,并非单指诸葛玄一人?这突如其来的一问,让贾诩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好像是带着夫人和几个孩子。”贾诩当时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妥善安置好诸葛玄之后,便匆匆赶来寻找夏辰。

“共几个孩子?”夏辰闻言,心中莫名一紧。

三个?或是四个?确切数目,在下已然模糊了。”贾诩面露几分歉意与尴尬。

“事不宜迟,领我前去看看吧。”夏辰急切道。

这件事情夏辰一定是要搞清楚的,毕竟,那可是关系到一位了不起的人才!

倘若他未能在此,那么夏辰费尽心思征召诸葛玄的意义,便要大打折扣了。

贾诩虽心中疑惑,但见夏辰神色紧张,不敢有丝毫懈怠,连忙在前引路。

二人脚步匆匆,不多时便来到了安置诸葛玄的小院前。夏辰刚到院门口,便隐约听见院内传来几个孩童稚嫩的声音。

其中一个孩童兴奋地喊道:“阿亮,你快过来瞧瞧,这东西可真神奇!只需轻轻一扭,便有清水汩汩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