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姬,你怎会在此?”蔡邕刚走没多会儿,夏辰便醒了。

看到蔡琰,他有些发懵,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呢,眼花了。

“夏公子,我……”

蔡琰连忙起身,丹唇未启,一张脸便红透了。

因为她的行装陈和已叫下人安排好,此刻就她和丫鬟在,夏辰一时间还真猜不到她的来意。

而蔡琰又吞吞吐吐,难以启齿。

陈和却笑着对夏辰道,“主公,蔡先生将千金托付于你照顾,临行有言,若蔡二小姐身上少了一根毫毛,唯你是问。”

呃……

夏辰一愣,瞬间明白。

蔡邕此行少说得一年半载,而他夫人走得早,大女儿又嫁得远,留下蔡琰一人在家中,肯定放心不下。

他虽交友广泛,但别人家要么不方便,要么不放心,生怕自己的女儿吃亏。

而至交好友夏辰这里,他生怕自己的女儿不吃亏。

蔡邕本就有心将女儿许配给夏辰,今又感念夏辰为匡扶大汉而打入国贼内部之大义,他认定了夏辰这个女婿。

更何况,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也对夏辰爱慕有加。

女儿枕头下面藏着夏辰画像之事,他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借此机会,有心撮合。

听了陈和的话,夏辰忽然打趣道,“少一根毫毛都不行,那多亿些东西呢?”

“多一些东西?”

老光棍陈和一脸懵逼?

他十四岁跟随夏育征战,如今三十六岁,未曾婚娶,自然不明白夏辰的言外之意。

纯洁得如一张白纸的蔡琰,那就更不清楚了。

唯有和她朝夕相处的董白,听到了“亿些”,她笑着走上前来,“夫君,又在想什么坏事情?”

夏辰连忙解释,“我说的是把昭姬养得白白胖胖的,身上多几斤肉,你想啥呢。”

董白翻了个白眼,轻啐了一口。

自家夫君有多“坏”,她可是“深有体会”。

“想就想呗,妾身巴不得这位漂亮的妹妹能帮我分走亿些。”董白俏皮地眨了一下左眼,随后走上前,亲切地拉住蔡琰的手,笑着道,“我叫董白,是子耀哥哥的妻子,欢迎你的到来。”

蔡琰性格腼腆,看着热情的董白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行礼道,“见过夏夫人。”

董白连忙扶起她,笑道,“叫夏夫人多生分,我比你大一岁,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姐姐如何?”

董白的身份何等尊贵,蔡琰哪敢嫌弃,只是不敢高攀。

她看向夏辰,目光求助。

董白依旧笑道,“妹妹不必拘谨,我听子耀哥哥提起过你,说你是世间少有的才女。你既与子耀哥哥相识相知,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啊?”

蔡琰瞪大美眸看着董白,一张白皙的俏脸,变得更加通红了。

“别啊了,姐姐带你熟悉熟悉这里。”董白性格活泼,拉着蔡琰便要离开。

就在这时,侧门的门卫突然走了进来。

“主公,王家人求见。”

“王家?”夏辰剑眉微蹙。

他与王家已经恩断义绝,王允已死,他不想见王家的后人。

“主公不想见?属下将他们赶走就是了。”陈和道。

夏辰的确不想见,但又想知道王家后人现在是什么态度,有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记恨自己,所以决定见一见。

“你去将他们带来吧。”

“喏。”

陈和离开不久,将王家几人带了进来。

为首的是王允的大儿子王盖,跟在其后的是老二王景和老三王定,还有王允的两个侄子,王晨和王凌。

以及,王允的义女貂蝉。

此刻的貂蝉满面羞愧,面带悔意,不敢直视夏辰。

见面后,夏辰问道,“我与王家早已恩断义绝,你们还来找我作甚?”

王盖满脸羞愧,给夏辰长作一揖,“子耀,你我两家乃世交,皆因这个贱婢思春怀**,蛊惑先父,致使先父做出了糊涂事。兄在此,给你赔不是了。”

他长揖不起,身旁的四个兄弟,也全都躬身。

王定则将貂蝉拖到夏辰面前,道,“子耀,辱你者乃此妖女,现交与你处置。望子耀能不计前嫌,给我们王家谋条出路。”

呵,

把责任全都推给一个女人?

你们这五个男的,可真有担当。

貂蝉此刻跪坐于地,早已哭得泣不成声。

但她没有辩解,因为她绝对不能将王允的计谋说出,哪怕是这几个王允的亲儿子。一旦说出,那便是满门之祸。

所以她将所有的委屈,一力承担了。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子!”

董白看不惯王家兄弟的行为,立刻上前呵斥,并将貂蝉扶起,“貂蝉姐姐,没摔疼吧?”

见董白眼神真诚,对她充满关切,顿时羞愧的无地自容。

她瞬间感觉,这才是夏辰的良配,胜过自己百倍。

“多谢夫人关心,我……无事。”貂蝉道。

夏辰虽然厌恶貂蝉,但也没有阻止董白的善良。

此刻他的注意力,全都在王家兄弟身上。

这几人虽然姿态低微,可夏辰依然能够感受到他们心中的怨气。

别人或许不清楚是夏辰坑了王允,他们作为儿子,再清楚不过了。

然而,他们明知夏辰坑了自己的老子,还来向夏辰低头认错,主动修复关系,此等隐忍,只怕不是善意。

夏辰和王家交往密切,很清楚这几人的能力。

王盖能当上侍中,不全是老爹的关系。他头脑聪慧,做事严谨,城府甚至比他的父亲还要深。

王景和王定,头脑虽然一般,但武艺都很不错。

几人之中,也就堂兄王晨平庸一些。

但王晨的弟弟王凌,却是一位文武双全的大才,历史上他投效曹魏,官至司空,总管江淮军政!

既已结仇,夏辰自然不能放虎归山。

“你们都起来吧,王司徒违抗君命,处治你等的乃是廷尉府,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门校尉,实在帮不上忙。”夏辰淡声说道。

脾气暴躁的王景一听,顿时怒了,“夏子耀,我父因何违抗君命,你难道不清楚吗?”

“今日我兄弟几人放下姿态前来相求,你竟如此薄情?”

夏辰冷哼一声,“你父退婚之时何等绝情,你们莫非忘了?”

“你……”王景还想争辩,却被王盖拦住。

王盖道,“既然子耀帮不上忙,我等便不打扰了。毕竟兄弟一场,望子耀贤弟珍重。”

说完,他带着四个兄弟一起离开了。